"嗯,不找了。走吧,再请我吃个饭,我一个上午滴水未沾。"
"啊?"牧歌没想到这人一再提要求,而且说出来的时候,还这么理所当然。
"啊什么啊?走啊。"沈源本想搂她的肩膀,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又放下来,改为拉着牧歌的手臂。
如果不是他穿着军装,如果不是认识他三年,如果不是还算知道他的底细,牧歌可能无法接受沈源的行为。
可现在看着他拉着自己手向前走,牧歌好像也不是很抗拒。任由沈源托着自己走。
"你们南京都有什么好吃的?"
"盐水鸭。"
"我要吃饭,不是要土特产"
"我不太清楚,我平时都在家里和单位食堂吃。"
沈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牧歌。这么大个人,却像个温室的花朵,不说外界风雨,就连吃喝拉撒也没离开过家庭的庇佑。
"算了,今天你就跟着我走,吃喝玩乐去。一切开支………你先付。我事后给你。"
牧歌没想过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他,所以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和父母说自己不回去吃饭。于是拿起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下午和同学在外面吃,你们别等我。"
"哦,好。那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我八点之前…"牧歌说话的时候看了沈源一眼,见到沈源朝她打了个ok的手势,便继续到:"八点之前回家。"
沈源等到牧歌挂了电话,才问:"你很少在外面玩吧。"
"不啊,也会和同学,同事玩。不过都是白天。我很少在外面吃晚饭。"琇書蛧
"嗯,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
"知道以后最晚必须在八点之前送你回家。"
"以后?"牧歌诧异。还有以后?他难道以后还来南京吗?
"走吧。别辜负这大好时光。"
"去哪?"
"中山陵,玄武湖,鸡鸣寺…随便走。走到哪算哪。"沈源把自己对南京的所有认知说了出来。
早春的玄武湖乍暖还寒,如牧歌脸上的笑容,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变消失不见。
沈源,看着她脸上的瞬息变化,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那个离她而去的男人,应该还在她心里吧。
"牧歌,回去的路还很远吧?"
"嗯。"
"不急,回去的路,我们慢慢走。"沈源一语双关的看着牧歌说到。
是的,不急。他有的时间陪她走到柳暗花明,云破天开的那一天。
就是再长的路,他也能陪她走下去。
直到晚上七点半把牧歌送回到小区,她要转身往家走的时候,沈源开了口:
"牧歌。"
"嗯?"牧歌回头看着沈源。
"我以后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牧歌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呢?有手机不就是为了方便朋友联系吗?
"可以啊。"
"发短信呢。"
"当然也可以啊。"
沈源笑了,朝牧歌挥挥手:"好,快回去吧,别人叔叔阿姨担心了。"
"好,再见。"
牧歌小跑着往回走,沈源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他撒腿就跟着她跑了过去。
"牧歌。"
牧歌听到叫声,一回头,就看见沈源已经站到了身后:"啊?怎么了?"
"等等。"沈源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棕色皮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钱,自己抽出一张一百元钞票后,就把其他的钱全部塞到了牧歌的白色外套兜里。
"你的钱包?"牧歌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对。我的钱包。我没丢。"
"你为什么…"牧歌还是没跳出丢钱包的事,没想到其他。
沈源看着牧歌,实在不忍心继续欺骗,定了定身,他下定决心要坦白。
"牧歌,我的钱包至始至终,没丢。"
牧歌点点头,貌似有些明白了什么,便直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沈源,问道:
"还有吗?"
"还有就是,夫子庙也没有等我的朋友。"
"为什么?"牧歌心里隐隐明白了点什么,但还是想确定自己的猜想。
"因为,我来南京,只是为了见你。"
牧歌清淡的目光,波澜不惊地看这沈源。他很好,只是,她没法接受。
牧歌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一个穿着同样的军装的男人。更何况,他们同一所军校,他们是师兄弟。
"对不起,我不……"
"不,牧歌,别急着说什么。"
沈源的脚趾头都知道她想什么,他怕她在还没想清楚的情况下,就堵起了他们所有可能的路。于是连忙出声阻止。
"我们只是朋友,至少现在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是好朋友的位置。"沈源即便再想往前走一步,但面对还在失恋的阴影中牧歌,他只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等待。
"好朋友?"
"嗯,在你没有清空前尘往事之前,我们一直会是好朋友。"沈源见牧歌的眼神还在打量着自己,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当然,即便以后你选择的不是我,我也会把你当好朋友,去祝福你。"
沈源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在一个女孩面前如此小心谨慎。这不像他自己。
可是,他不愿意让她有任何压力和精神压力。在沈源的眼里,此时此刻的牧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麻雀,随时随地可能会被自己惊走。
所以,他心甘情愿以这样卑微的姿态去等待。
"你最好别保有希望。"
"一颗红星,两种准备。"沈源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或许会失败,或许一江春水向东流,但哪怕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努力。
"牧歌?"
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晓得牧歌后退了一步,看清来人,胆怯的对着来人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
"怎么现在门口啊?"牧歌的父亲在十米之外就看到了女儿,和这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在门口说话。
这是他第二次遇见这个穿军装的年轻人了。
沈源也吓了一跳,但马上镇定下来,向牧歌的父亲微微鞠了一躬:"伯父好。我是牧歌的朋友,沈源。徐州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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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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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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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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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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