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安哑声失笑:“我怎么知道?我在这片山脉长大,自然知道。”
坐在后排的一个小伙子此时也笑道:“那未必。我也是祁连山的人,我就不知道?”
江可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伙子,又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赵之安:“看来,还是你厉害一些。”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两个恋爱人的眼中,对方即便再普通也像带着隐形的光环,栩栩如辉映。正如这一刻,江可欣看着赵之安的侧脸,眼神中多了一层叫崇拜的东西。
车子快行驶到这县城小站的时候,赵之安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寒风中的父亲。
这么大冷的天,还跑这么远的路来接。赵之安有些不忍,一下车就一手牵着江可欣的手,一手提着行李箱向老父亲奔去。
“爸,不是不让你来嘛,这大冷的天,小心风寒腿又该疼了。”
老爷子拍拍儿子的手臂:“该来,该来!”。这是第一次带着准儿媳妇回来,老人一高兴,哪管得上成年老病灶,一大早坐了车到车站来接人。
赵之安马上把江可欣拉到了出来,高兴地介绍道:“爸,这就是我给在心里给你们说到的江可欣。可欣,这是我爸。”
“叔叔好。”江可欣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赵之安的爸爸,心里紧张地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只能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又下意识地往赵之安身后挪了一小步。
赵之安像是感受到她的不安似的,江可欣瞬间感觉那只正握着自己的手,加重了力道,正好暖住了她慌乱的心。
"来,来,我们这走吧。你妈该等不及了。"老爷子倒是没注意到这两个年轻人细微的变化,伸出手去想替孩子提行李。
赵之安把行李往后收了一下,笑道:“爸,我来。”
老爷子这才突然想起来,孩子已经长大了。大到可以保护他,保护这个国家,甚至还在保护着这个国家。
“哎!你提。你提!我给村里的虎子说好了,给我们留三个位置。他们这下应该就等着我们过去了。走吧,走吧。”
说着老爷子就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带路,并不时地回头笑看着儿子,和这个未来的准儿媳妇。
他虽然不年轻,但常年劳作的原因让他的身体看起来还算健康,如果不是赵之安提到有风寒腿,江可欣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体还有这让人头疼的老毛病。
“我们还需要坐20多分钟的车,才到家。如果慢的话,预计就是要半小时左右了。你累吗?”
这一路下来,又是火车,又是倒车的,赵之安看着江可欣有些担心她无法适应这种长途颠簸。
江可欣摇着摇摇头:“不累。”
“如果累了,在车上可以小睡一会。”赵之安说着,拍拍自己的肩膀。m.xiumb.com
“嗯,好!”
“到了,到了!正好三个位置。来,可欣坐过来,坐过来。”老爷子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手臂出去,在一个空位置上,擦了又擦。
司机虎子老远就看见赵之安这小子牵着一个穿军装的大姑娘来了。现在见到赵叔还在这里先引擎。就忍不住要取笑道:
“叔!今天又没沙尘暴啥的,你至于擦得怎么认真吗?”
“要擦,要擦呐。他们这身上的衣服啊,金贵,嘿嘿,金贵着呢。”
儿子当年亲笔从军,他是从原来的不理解、不认可慢慢发展到支持。不过,今天可不仅仅是认可这么简单了。
一个破败的农门,一下子有了两个共和国的军官。这是何等荣耀之事。在赵老爷子的眼里啊,这可是金山银山都不换的宝贝。
别说是为他们擦一擦椅子,就是回家给擦皮箱,擦皮鞋都是乐意的。
三人回到家中,一桌子的祁连山美食已经摆上。看到准儿媳回家,赵之安的母亲,两只手不停地在围兜上蹭:
“呀,回来了,回来了!可欣啊!快来坐!”她迎上去想扶着她,可两只手又有点不自然地收了回来。
这双粗糙且带着一些油腥味的手,是真不忍上前去摸那身庄严而漂亮的军装。
“阿姨好!”江可欣看见了那双缩回去的手,马上走上前去挽住她的胳膊,甜甜地叫了起来。
“好,好!”赵母被江可欣的举动暖到了心,赶紧拍了拍她的手:“来,快坐,快坐下。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正当赵志安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远在徐州的沈源也休假了。
这一天,浑身不自在的他在家里躺着,还长叹短嘘地,让年迈的姥姥姥爷都不知道这个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他病了吧,他还活蹦乱跳的。
说他没病吧,这好不容易休探亲假回家,却是吃了吃饭就坐在家里看电视,还有就是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两老怎么诱劝他出去游玩一下,这小子就是不为所动。该吃吃,该看看,该睡睡!
眼看着都回家第三天了,还是像个大姑娘似的闭门不出,两老看着着急,只能悄悄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回来看看这娃到底怎么了。
沈源的舅舅就冲冲地赶回了家里,直接冲到外甥房里:
“咋了?谁欠你钱了还是咋的?”
“舅,我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让我舒坦舒坦,别管我了。”
“我可没想着管你,可你这熊样吓着我老爹老娘了,要不,我才不管你死活呢。”
沈源瞄了一眼自己这个亲大舅,笑了。说是大舅,但却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沈源打出娘胎起,就生活在这里。
这里有姥姥姥爷,有舅舅,舅妈,还有一个大表哥。这,就是他的家人。
“你笑什么!赶紧滚出来,咱们到外边走走。”
“行!走走,就走走。”沈源看得出来,他这个舅舅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只好乖乖从床上爬起来,穿了鞋子,跟着走出了门。
“说吧!臭小子是不是失恋了?”两人走在河边,大舅第一句话就把沈源说得目瞪口呆。
虽然说不上失恋,但他还是不得不佩服自家舅舅这洞穿一切的目光。
“舅!你真是这个!”沈源向舅舅伸出了拇指,这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你怎么一开口,就打了个7环的位置?”
“嘿!还真被我蒙对了啊?说说吧,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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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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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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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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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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