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自己不会像他们那样,要等待一个人成长,等待她毕业。
庆幸自己可以陪着江可欣一起长大,然后一起毕业,一起走向部队岗位。
或许,将来会两地,但至少两个人在爱情婚姻这方面的步调是一致的。
看到林朗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快,赵之安沉默了良久,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拿着水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水。
“之安,今天谢谢你帮我去送牧歌,她是站票,只有进了军人候车室才能提前进站,第一时间去餐车。”
“你不用担心,有个学员正好和牧歌同一趟车,他有座位。”
“好!这样她们就可以轮流换一换。”
“嗯,应该是可以的……哦,对了,我还没收拾行李,就先回去了。”
赵之安匆匆告别,下了楼,他总觉得有点不得劲。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又说不上来。xǐυmь.℃òm
是不是冬季的校园,总是让人感觉有一些莫名其妙地不痛快?
他没有答案,也不想知道任何答案。
时光清浅,不知不觉中从指尖溜走。看似一条无声无息的小溪,缓缓流淌。
可再回首的时候才惊觉所有逝去的时间,都在浩浩荡荡地向身后延伸。
就像大江大河奔流不息,大到你无法阻挡,大到你无可奈何地终于无奈而痛苦地承认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寒假一别,赵之安再见到林朗的时候,已是1999年的4月。
人间四月,草长莺飞。
对于二年级的学员来说,这注定是一段难忘的日子。因为从这一年的这个学期开始,他们每年进行一次400公里的拉练。
听到拉练的消息,最高兴的往往都是地方生,在一个学校里来了一两年,每天在高墙之下学习,训练,完全不知道在外面拉练会是个什么样子,就期待着早点出发。
“一边跑步一边看看青山绿水,想想都比在学校里跑着爽。”
“我看啊,你不是想看山山水水,你是想看大姑娘吧?哈哈哈哈。”
“看你说的,好像你不喜欢看着姑娘似的。”
刘乐圣还没走近,就听见几个地方正在开玩笑,他无奈地摇摇头:“初生牛犊!后生可畏啊!”
只有赵之安和沈源不断地提醒欧南、张文博等人注意检查细节,如背包要扎紧,水壶,挎包装雨衣、防毒面具,压缩饼干等。
别看这些小物件,在行军打仗过程中,细节决定成败,甚至能保命。
拉练以实战实训,练指挥与练协同、练战法与练处置、练体能与练技能,磨炼意志品质、砥砺血性胆气、提高实战本领。
无论是军校,还是到了部队,各单位都会不定期开展,以锤炼官兵能力素质,夯实战时素质基础。
同时,也是检验部队“走、打、吃、住、藏、管、保”的综合能力。
随着出征号令的下达,新战士背负重达20公斤的行囊,第一天野外徒步行军40余公里。
刚才是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在行至15公里以后,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就明显拉开了差距。
有的虽然挥雨如汗,但却精气神皆在;有些人的脸色出现了蜡黄,惨白等各种症状。
一路上刘乐圣交代老兵条子,让他们好好看着这些地方生,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所以沈源就负责盯着自己寝室的这两位,赵之安则走在了后面,盯着其他的两个地方生。
“欧南,加油。”
“什么时候到点吃饭啊。”欧南其实并不想吃饭,他就是想可以坐在来休息,但又不好意思表达。
“早着呢!今天是第一天,已经‘放水’了,只要求走40公里。以前啊,我们干过一天60公里急行军。”
张文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60公里?现在20公里不到吧?可怕。”
“这点算什么?如果哪个人从军一趟,相互吹牛时却没有拉练过的段子,没有脚上打泡仍坚持行走几十公里的回忆,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曾经在部队混过。”
沈源这说的倒是大实话,这是当兵的基本身体素质,也是军旅生涯中必不可少的阅历。
好在队伍又前行了几公里之后,就远远望见了炊事班的袅袅炊烟。
炊事班和打前站的队伍是开着车出来的,选择好营地,炊事班开工,打前站的继续往前走,为下一站以及晚上安营扎寨的地方做好联系和安排工作。
欧南望着炊事班旁边停着的那辆大卡车,眼都绿了:“我申请进炊事班吗?”
“瞧你这点出息!”张文博撇了欧南一眼,心里有些不高兴:“待会别说他们部队生看不起我们这些地方来的兵崽子”
“喂,文博我们已经不是兵崽子了,98届的已经忍辱负重地接下了我们这顶帽子,不,不,是光荣地接替了我们这副担子。”
“你说话口气越来越像沈源了,小心近墨者黑啊。”
沈源走在这两娃的后面,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谈到自己的名字,但又断断续续地听得不太清。
不过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被炊事班那边飘来的阵阵香气所吸引了。
“快吃饭了,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加快速度!”
当大家像平时在食堂一样,10人围一桌,席地而坐的时候,赵文博忍不住夸赞眼前的饭菜:
“居然还有炖猪蹄!肉炒香干,西红柿炒蛋、卤牛肉……这伙食可比在学校好太多了。”
坐在他身边的赵之安,轻轻地在耳边对他解释道:“野营拉练伙食好,才体现我军的后勤保障能力。”
“也是。如果哪天真打仗了,我们打了一天xiang的仗,晚上回来围桌的时候,一看,没点油星子的汤汤水水。那战斗力就刷刷地往下掉啊……”
沈源赶紧踢了一脚:“给我闭嘴!吃饭。”
虽然这一年多以来,这娃天天被自己带着,多多少少确实有点像自己,但现在也太能叨叨了,像个居委会的大妈,心里不禁也开始烦了起来。
赵之安在给每个人发筷子的时候,在沈源耳边说了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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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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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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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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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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