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队的学员们在这一天的会操考核中,以整齐的方队,化整为一的动作,响亮的口号得到了一致认可,并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97届新生会操第一名。
当主席台念出十五队的名字后,台下的姑娘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四周也响起了响亮的掌声。
“辛苦两个月,本想干掉别人,结果却被一群小丫头干翻了。这是她们的荣誉呢,还是我们的失败?”沈源鼓掌的时候小声地嘀咕着。
赵之安不以为然:“她们确实做得不错。承认别人的优秀没这么难。”
“哼,我还不晓得你小子心里那点小心思?如果那江,江……”
沈源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赵之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但站在她们身后的张文博可没看到这一切,还好心好意地提醒道:“是江可欣!江可欣!”
“我知道!”沈源白了一眼这傻小子,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看着在《颁奖进行曲》中走上讲台领奖的学员。可没几分钟又忍不住微微转过头对身后传话:
“张文博,从明天起啊,咱们这炼狱般的军训可算是过去了。以后多的是时间打排球了……”沈源嘴上叫的是张文博的名字,可眼光却是瞄向了身边的赵之安。
“不打了,大家不是训练紧张,就是学习紧张,很久没打了。”
“不打了?排球多么好的运动啊,舍得不打了?”沈源一语双关。
“嗯,我们现在打羽毛球。两个人就成‘开战’,嘿嘿。”
沈源一听,乐了。用胳膊蹭了一下赵之安:“羽毛球啊!好运动啊!两个人就能玩!确实是好运动。难怪最近都没见拉我过去客串排球了……”
赵之安眼神中有些闪烁,但高抬着头看着主席台,一言不发。
沈源张着嘴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台上的颁奖音乐戛然而止,他瞬间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站着,昂首挺胸,比谁都站得直。
好不容易熬到台上的发言完毕,各队依次带回的时候,沈源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轻松了。之安,走打球去!”
“滚!”
“喂,喂,我是真心想找你打球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赵之安没有搭理他,而是和其他人一本正经地向外面走去。直到回了宿舍都没抬正眼看一下沈源。无论对方如何在他面前故意来来回回走了几次,他都熟视无睹。
赵之安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冷暴力”,沈源越是逗得不亦说乎。见他搬出床底下的小椅子坐在窗边想看书,沈源就故意站到他旁边,还故意蹭掉他的书。
无奈中赵之安站起来,一脚把小椅子踢进床底下,转身走出了宿舍。
沈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弯下腰去望着被踢进去的小板凳,踢的不是很远,他用脚尖一勾就带出来了。
“沈源,你今天和之安怎么回事啊?”张文博感觉在大礼堂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有点异样了。
“什么事?他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沈源知道自己是戳了赵之安的小心事,做贼心虚不敢反击他,更不敢直视这个问题。所以,一走了之。
“什么事啊?”
“我,我就是叫他打球啊,结果就‘打’成这样了。”沈源跑到门口望了一下,确定赵之安已经下楼了。他又急急忙忙跑来问道:
“张文博,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打羽毛球的?”
“打了一段时间啊,还是十五队的人提出来之后,我们就过去打几场……哎,不是,你问这干嘛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张文博有点摸不着这风向,这和气走赵之安有关系吗?这好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吧?
在旁边的欧南倒是有点觉悟过来:“你是不是还打算问十五队那边是哪些人打羽毛球啊?”
沈源上下打量这文弱的小子,没料到啊,这小鬼还挺机灵!不过这事就算他猜了个十之六七,这也不能让他真嗅出来。
“说什么呢?啊!你小子整天乱七八糟的,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沈源一本正经的棒喝了欧南的思想,可这小子不仅没有刹车,还嘿嘿地一个劲冲他笑。不禁心里一急,佯装就要对他抬腿踢过去:“人小鬼大!我让你人小鬼大!”
欧南嘻嘻哈哈地避开:“没,没,我可什么都没说。赵之安是不打羽毛球的,从来不和十五队的打……。”
张文博经他俩这一折腾,更加糊涂了:“赵之安怎么没打了?我都和他去了两三次呢。”
沈源和欧南停下了打闹,齐刷刷把目光向他扫来,然后,突然对他异口同声地吼了声:
“闭嘴!”
张文博怪怪地定着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凶神恶煞,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拉出了自己的小凳子坐了下去。拿起了赵之安刚才的那本书,翻看起来。
而出了门的赵之安也没走多远,只是在宿舍楼下的小道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其实,他也说不上和沈源置气,只是在他那种口气下,赵之安感觉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出来躲个清净。
在明令禁止的校规里,他的心思像被无形的大网死死地摁在地上,无法动弹,甚至窒息到无法呼吸。最重要的是,难道也要让她面临这种处境吗?
这种慌乱,让赵之安感觉一阵迷茫。以至于他在军训结束很久以后,都一直没有勇气去球场。
在这不大不小的校园里,如果不是有心去“偶遇”,要七八千的人海里遇见一个人,原来竟然是这么难。
赵之安再也没有见过江可欣。
即便他在清晨出操的时,四处张望过;即便他在食堂吃饭时,认真留意过,他都没有再见到她。
直到校园里有一天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他提着四个热水瓶从水房走出来,一抬头,遇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
“赵之安,好久不见。”
江可欣手机也拿着四个热水瓶,站在水房门前,正准备走进去却意外看到了赵之安。
“是,是啊。好久不见。”
赵之安喜出望外,他大胆而热烈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人,露出了一排整齐而好看的牙。但他马上看到了她手中的热水壶,疑惑的问道:
“你,你一个人?打四个瓶?”
“哦,不是。她们在后面,先让我过来接水。”
“哦。”赵之安点点头,却继续笔直地站在江可欣的面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可欣绕了两步,向他抬起手摇了摇手中的热水壶笑着说:“那,我进接水了。再见。”
“哦,好!你去接……再见。”赵之安赶紧侧身,有些不好意思让出了一条道来。
看着江可欣的身影走入了水房,赵之安却没有走,反而把自己手里的壶全部放到了墙角边上,一个闪身,也跟着走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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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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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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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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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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