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杀吊坠被拽出来,宁浅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这音杀短笛,是她最后的后手了!
若是再被该策丢到窗外……
宁浅牙关打着颤,就在她准备冒险做些什么的时候。
该策却只是隔着纸巾,捏起音杀吊坠看了一阵之后,便又将音杀吊坠放了回去。
音杀吊坠,血族圣物,又是血族王后身份的象征。
这条吊坠在血族名头不小,甚至有传说,音杀吊坠,能奏响专门杀戮血族的乐章。
可早有血族先辈验证过,那只是个虚假的传说而已。
根本没有人,能通过音杀吊坠,奏出什么所谓的杀戮血族的乐章。
该策欣赏了一番这枚代表了血族王后身份的吊坠之后,便不在意的松了手。
然后,他眼眸含笑意,却又带着几分警告的说:“别耍什么小动作,不然,我可不会像时隐那么怜香惜玉。”
车依旧行驶在颠簸的小路上。
一开始还是混凝土的小道,随着越发深入,混凝土的道路渐渐变成了更加坑洼崎岖的泥地。
车辆在陌生的道路上又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
直到前方再没有了车辆可以行驶的道路,该策才示意宁浅下车。
“跟上。”该策对宁浅说了一声,转身上山。
该策走在最前面,宁浅在中间,她后头还跟着一个血族。
上山的路很陡,该策又走得极快,宁浅根本无法跟上她的速度。
才走出没多远,该策听到身后声音不对,他立刻转头,就看到宁浅已经被落下很远。
他蹙了眉,说:“宁浅,如果你不想被我绑起来,用绳子牵着走的话,最好别耍什么小聪明!”
宁浅却撑着一根大树枝干,喘息着说:“我没有耍小聪明,我是真的跟不上你的速度。”
其实宁浅也是有点微恼的。
若是劫持他的,只有该策一个,刚才两人相距那么远的时候,她早就吹响音杀了。
可偏偏,她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血族。
她跟不上该策的速度,那血族倒也不着急,就这么不紧不慢的,缀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那么近的距离,她根本就没有把握,在吹响音杀之前,不会被身后的血族制住。
该策听了宁浅的解释蹙了眉,他看了眼宁浅的细胳膊细腿,想了想说:“你背着她走。”
该策是在吩咐宁浅身后那个血族。
那血族应了一声,上前就要去背宁浅。
“等等!”宁浅突然开口。
走在前面的该策已经明显没了耐心。
宁浅赶紧说:“刚才在车上那么长时间,我我想上厕所……”
“憋着。”该策冷冷的说。
“憋不住了,再不去,我要尿裤子了!”
若是放在平常,那么注意形象的宁浅,就是打死她,也说不出这翻话的。
可是,在生存危机面前,面子形象什么的,已经完全没必要在意了。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解决这些问题。”该策的声音透着耐心即将耗尽的沉郁。wWW.ΧìǔΜЬ.CǒΜ
宁浅丝毫也不敢耽搁的往斜侧方的灌木丛小跑。
那模样,似乎真的很急着想要找地方解决排泄问题的样子。
只有宁浅自己知道,她是在尽量拉开跟该策以及另一个血族之间的距离!
宁浅小跑着走了大约四五十米的样子,躲到一丛灌木后方。
接着,她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呼吸,拿出音杀,放到唇间开始吹奏!
幽幽的杀戮之音传出的瞬间,那种几乎可以操控声音的感觉再度生起。
宁浅丝毫没有犹豫的操控声音,朝那两个血族席卷而去!
在宁浅吹响音杀的一瞬间,该策就察觉到了不对!
“你在做什么!”该策暴起,超宁浅的方向冲去!
却在下一刻,他的动作陡然顿住!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就面露极端痛苦的神色,全身血管都在游走暴突!
在他身后那个血族,也是一模一样的状态!
甚至,那个血族还不如该策,在音乐声袭来的那一刹,他只坚持了片刻,就因为巨大的痛苦,倒在地上,满地翻滚!
该策嘶吼一声,强忍着痛苦,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突然后撤。
他速度极快,快到宁浅操控着声音几乎都要追赶不上的程度!
音杀并不是无敌的。
就像声音有一个传播半径一样,音杀也是如此,只在声音能够传播到的距离,才能发挥出杀伤力。
而该策,他显然已经退到了声音能传播的半径之外。
但宁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停止吹奏音杀。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该策突然施展速度,迅速控制了她。
另一方面,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血族,还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嘶吼。
宁浅已经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那个随着杀戮之音翻滚嘶吼的血族,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透过擦黑的天色,宁浅清晰的看到,那血族眼耳口鼻中,有血液大股大股的淌出。
渐渐的,那血族的挣扎弱了下去,直到一动不动……
宁浅依旧没有停止音杀的吹奏,只这会儿,她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可能……杀了人了……
她不敢去查看那个血族到底死没死,也不敢停止音杀的吹奏。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该策是朝山下的方向遁走的,所以她现在即便是逃走,也不能往山下走。
她只能往上走。
但往上走,也分很多个方向。
她是肯定不能往刚才该策带着她走的方向走的。
因为那个方向,大概率还有别的埋伏!
一番分析之后,宁浅挑了个与该策带路时,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遁逃。
山路陡峭,即便再艰难,她也竭力让自己走得快些!
口中吹奏的杀戮之音,她也一直不敢停。
就怕停下了,那逃走的该策,会迅速找到她,制服她!
但其实,宁浅却是太过谨慎了。
当初,时隐只承受了音杀的攻击一瞬间,都还需要将近十分钟才能缓过劲来。
而该策受到的音杀攻击的时间,可比时隐长多了。
甚至逃遁出音杀攻击范围的时候,该策还吐了一口血,那是明显伤得不轻的样子。
所以,一时半刻,该策是没办法去追击宁浅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宁浅跌跌撞撞的,在山中跑了许久,才敢停止音杀的吹奏。
她身上穿的,还是白天上班的通勤装束。
短袖T恤,外头套了一件很薄的防晒衣,腿上是九分裤和凉鞋。
这样的一身穿着,根本不适合野外跋涉。
只刚才那半个多小时的奔逃,她脸上身上,许多地方都是被树枝划出一道道伤痕。
脚更是早已磨得生疼。
可饶是如此,她也一刻都不敢停……
她得找个地方藏好,最好还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因为她要面对的是血族,而且还是数量不详的血族,她不确定最终会不会被找到。
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即便再不愿意承认,她也意识到,在血族面前,她这个人类是渺小且脆弱的。
荒郊野外,她没有手机,没有车辆,还不认得路,这种情况,她甚至连逃走都做不到……
似乎,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躲好,不被该策的人抓到,不被当成人质,作为要挟时隐的工具。
然后,静静的等着时隐来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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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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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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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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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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