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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宁浅哭过,后来,时隐还是叫来了造型师,又给宁浅补了妆,两人才相携着,往晚宴现场而去。
这场晚宴,是在暗夜会所一楼的大厅中进行的。
宁浅挽着时隐,出休息室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七点半了。
两人来到大厅二楼,隔着扶手,宁浅就看到了楼下的大厅中,形形色色交流攀谈的人群。
底下的那些人中,血族其实很好辨认。
就如那位血族造型师说的那样,黑色,在血族是最尊贵的颜色。
血族,又都偏好这样深沉的颜色。
包括他身侧的时隐,穿着的都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这是一场属于血族的宴会,参与宴会的人,超过半数都是血族。
至于不是血族的,也都是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有不少,还是宁浅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的企业家。
诸如这样的宴会,宁浅不是没参与过。
只是大多数时候,在宴会中她都是近乎小透明样的存在。
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呢。
时隐带着宁浅,走上了从二楼下到一楼的阶梯。
那样华丽的阶梯,那么显眼的位置。
两个人相携着缓缓下行。
几乎在二人踏上阶梯的那一刻,宴会大厅中,就有了片刻的寂静。
因为能从这条楼梯,直接下到宴会现场的人,在身份和地位上,与从其他地方进来的人是不一样的。
楼梯上,身姿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衣从容沉稳。
挽在他臂间的女孩,身着白衣,恍如乱世红尘中,最清丽淡雅的一抹风景,美得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恍惚间,竟给人一种可望却不可及的感觉。
在两人相携着走来的时候,整个宴会大厅,似乎都失去了色彩。
只余下二人间那一抹黑白。
时隐携着宁浅,终于抵达了一楼大厅。
已经有好几个血族过来,给时隐见了礼。
当他们看到宁浅的时候,尤其是看到宁浅挂在脖颈间,那枚银色短笛吊坠的时候,眼中都明显闪过惊讶的神色。
那是音杀吊坠,也是血族王后身份的象征。
甚至,关于这条音杀吊坠,还有一个在血族广为流传的传说。
据说这条吊坠,吹响之后,能奏出专门杀戮血族的乐章。
音杀吊坠为秘银所制,血族是无法触碰或者吹奏的。
于是,为了印证这个传说,有血族先辈用人类实验过。
能吹响这支音杀短笛的人类不在少数。
但杀戮血族的乐章,就纯粹是无稽之谈了。
久而久之,这么个传说,也就成了个无人在意的趣谈。
但因为秘银本身的珍贵性,这条吊坠,还是被血族妥善的保存了,并且还奉为了王后身份的象征。
前来行礼的血族,看到宁浅脖颈间的音杀吊坠之后,神色间的惊讶很快化为恭敬。
接着,这些陌生的血族,竟也对宁浅行了个她看不懂的礼仪。
弄得宁浅很有些无措,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该回礼好,还是不回礼好。
偏偏,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礼。
时隐看出了女孩的无措,他挥退了过来行礼的血族,牵着宁浅,来到摆放食物的地方。
女孩对食物的喜好,时隐还是很清楚的。
这会儿,也不必问过女孩,他直接拿了餐盘,取了些女孩喜欢的食物,而后,带着女孩在边缘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下。
时隐自己也取了一杯血液放在面前。
是的,在这样的宴会中,血液是明目张胆的,盛放在高脚杯中,随时给血族取用的。
宁浅还没吃晚餐,这个时候也确实有些饿了。
她小口吃了块糕点,见周围没人,才小声问:“你给我的这条项链,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啊?”
刚才宁浅就发现了,那些血族在看到她之后,都会下意识看一眼她脖颈上的项链,然后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时隐眼中有笑意闪过,他说:“这条短笛吊坠的名字叫音杀,是血族的一件圣物,也是血族王后的身份象征。”
只不过因为秘银的特性,血族触之必伤。
以往的血族王后,倒是没有谁是能够有幸佩戴在身上的,只能是妥善收藏保存。
在宁浅听到‘血族往后的身份象征’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直接就愣住了。
时隐把象征着血族王后身份的东西送给了她!
时隐似乎读懂了女孩眼中的惊愣,他眼眸中有笑意流淌。
时隐似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有两个衣着明显不一样的人,朝二人的方向走来。
一个是中年人模样,穿着一身复古的黑色中山装。
宁浅只一眼就辨认出来,他是血族。
且从这人的神态和步履姿态,宁浅隐隐猜测到,这个中年人在血族怕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
走在这个中年血族身侧的,是个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宁浅并不陌生,是那张楚睿发给她的挑唆照片中,站在时隐对面与时隐相视而笑的女人!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这个女人也是血族。
此刻那女人穿着一身血红色的旗袍,紧身的旗袍下,勾勒出女人凹凸曼秒的身材。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吧。
宁浅觉得此刻走过来的中年血族,和那个女人,似乎是来者不善呢。
两人走到时隐身侧,他们同时对时隐行了礼。
接着,那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到宁浅身上。
并不同于其他血族的恭敬,这个中年血族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打量与审视。
是那种下意识就让宁浅喜欢不起来的目光。
片刻后,中年人也没对宁浅行礼,反而对时隐道:“王,几位长老已经到了,您是否移驾会议室一趟?”
“嗯,我稍后会去。”时隐的声音有些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那中年人听后,便没再说话了。
倒是那中年人身侧的女人说话了:“王,我是二长老的女儿孔娆,您还记得我吗,百年前的血族议会,我们见过的。”
女人的声音,也如她的身材一般,婉转曼妙。
只听着这样的声音,宁浅的心就莫名堵了一下。
时隐敏锐的感觉到了女孩情绪的变化。
他微微蹙了眉,连头也没抬的说:“抱歉,没什么印象,你们打扰到我们用餐了。”
话语中驱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从始至终,时隐连正眼也没有落到过那个女人身上过一次。
等到二人离开,时隐立刻伸手,握住宁浅的手,神色间带着几分忐忑的问:“浅浅生气了?”
其实,宁浅是有点不舒服的,但远谈不上生气。
再看着这个前一刻还挥斥方遒的男人,此刻看着她时带着小心翼翼的目光,心中的那一点芥蒂也就释然了。xiumb.com
“没有生气,只是,我的男人好像被别的女人惦记上了呢。”宁浅脸上露出几分不爽。
她的男人被旁人惦记,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惦记,终归是让人不那么舒适的。
对面的男人低头看着女孩,眼神很深,里头含着光一般,其中藏着的那一抹温柔,仿佛随时要将女孩吸进去,他说:“浅浅,其实我很喜欢看到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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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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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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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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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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