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闹钟7点准时响起。
灰黑色的大床上,少女长密的睫毛动了动,眼眸半睁着。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迷糊着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掉闹钟。
转了个身,脑袋埋进枕头里蹭了蹭。
闻到熟悉的清冽味道。
才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
阮甜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洗漱。
出来后换好了衣服,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荆野。
他还穿着昨晚那套家居服,或许是刚刚洗漱完,脸上微湿着。Χiυmъ.cοΜ
整个人清爽冷冽。
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隐约可见里头起伏的胸肌肌理。
大清早的。
乍一见这么一副美男图,阮甜愣了几瞬。
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微红。
目光从他身前移开。
荆野眉眼带笑,像是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诱惑人一样,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还真起床了。”
他听到主卧有动静,刚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小姑娘真的起床了。
阮甜仰头与他对视,“上班不是要早一点吗?”
荆野碰了碰她的脸。
她刚洗漱完,肌肤微凉,手感却是出奇的好。
滑嫩细腻。
令他爱不释手。
“睡晚一点也没关系。”
他是老板,她以后会是老板娘。
阮甜被他搂着肩往厨房带。
“可你不是已经起来了吗?”
荆野给她倒了杯温水,“我习惯了。”
“先坐会儿,早餐还要再等一下。”
阮甜将水杯放到流理台上,“我帮你。”
荆野把人按坐回椅子上,“如果想帮我,那就待会儿多吃点。”
这意思就是不想让她动手。
阮甜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
“或者,你也可以给我个奖励,作为我做早餐的辛苦费。”
“什、什么奖励?”
阮甜下意识问出声,但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
男人黑眸幽亮,眼底有闪烁的光。
鼓励着她主动。
这眼神,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
她耳尖红透,侧眸不敢和他对视。
手指攥着裤子,紧张得心跳加速。
荆野不急,俯身凑在她跟前,等着。
阮甜的脸颊就在这安静的氛围当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荆野终是忍不住,扬唇笑出声。
眼底揶揄意味明显。
手指捏住她酒窝的位置,“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阮甜无奈噘嘴,“我控制不了。”
荆野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下,“这是早安吻。”
“至于你的奖励,先欠着。”
想什么时候还,看她自己。
但会不会收利息,他说了算。
阮甜不知道男人的心思。
只觉得他的动作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心底越发觉得他体贴。
荆野说完这话,便起身去了冰箱边。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流理台。
男人背影挺拔,宽肩窄腰。
布料柔软的家居服下,肌理起伏明显,暗藏着力量。
阮甜倏地想起昨晚,两条腿勾在他腰上的感觉。
脸霎时烫得可以煎鸡蛋。
彻底转过身,不敢再看。
等到两人吃完早餐从家里出发,已经8点多。
荆野一身黑色西装。
阮甜被迷得脸上绯红始终褪不去。
目光往上,是他调谑蔫儿坏的眼神。
稍稍往下,看到的是他紧握着自己的修长指节,以及小麦色、青筋微突的手背。
视线再往下,是那双包裹在西装裤里的大长腿。
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心虚得乱瞥停车场里的车牌号。
直到两人上了车,黑色悍马开上大路,路边两侧的街景不断倒退,这种情况才得以缓解。
*
荆家是北城的大家族。
迟宴北是独生子,但他上边还有个堂哥,常年在bu队里。
两兄弟一个从jun,一个从商。
荆家是被其他人仰望的存在。
荆氏从荆老爷子那一辈起,在北城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不是普通的商人世家所能攀比。
到荆野父亲那辈,出了点意外。
荆野19岁休学一年,匆匆接手荆氏,20岁才进入北城大学就读。
如今3年过去,荆氏在他手里越发辉煌。
旁系外人都在猜。
堂哥从jun需要低调,这荆家家主的位置,迟早是荆野的。
这些事,都是阮甜在宿舍里听赵姝姝从网上八卦来的。
无人告诉她真假,但想来应该八九不离十。
荆氏大楼在北城市中心。
地下停车场有总裁专属电梯,一路直上。
阮甜毕竟还未真正涉足社会。
一踏进电梯,莫名有种自己以后也会成为社畜的紧迫感。
腰背不自觉挺直。
荆野侧眸睨她,坏笑道,“陪我上班这么紧张?”
阮甜心里觉得办公场所是极其严肃认真的地方。
听到这话,趁他没注意,挣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斜跨一步,“在办公场合,你正经一点。”
荆野舌尖抵了下齿根,长臂一伸就把人抓回来。
高大的身躯罩住她,挡着监控摄像头,在她脸侧响亮地亲了下。
语气嚣张得不行,“我是老板,谁敢管我?”
阮甜:......
好吧,你说得对。
但是也不能太过分。
“叮”地一声。
电梯直达顶楼。
顶楼是荆野一个人的办公室,但外间有个秘书室。
阮甜匆匆一眼,里边有三四个人,正认真工作着。
荆野带着她直接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是现代装修风格,沉冷简洁。
阮甜有些好奇,大眼晶亮地微微探着脑袋。
荆野拉着她的手,一一给她介绍。
在办公桌后边,有一道暗门,打开里边是个休息室。
衣柜、床和洗手间一应俱全。
阮甜侧着头看他,“你经常在这里休息吗?”
“现在很少。”
以前忙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回森和水邸是常有的事。
他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说话说声带微微震动,“早上起这么早,要不再睡会儿?”
阮甜眉心一跳,立马转移话题,“我觉得我待外边就好。”
荆野愉悦地笑,没揭穿她的慌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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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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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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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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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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