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又温热的触感袭来。
阮甜呼吸一窒,眼睫狠狠抖了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呲呲...”
拉链被拉上的声音响起。
荆野帮她拉上拉链头,
带着她的手一起。
做完这些动作,男人直起身,大手隔着袖子扣住她的腕骨。
拉着人来到山顶的小平台。
阮甜还没从刚才两人的接触中反应过来,整个人呆呆的。
荆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被吓傻了?”
阮甜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第一句话是,“我就说你不是坏人。”
荆野舌尖抵了下齿根,笑出声,“行,为了你这份信任,我也得当个人。”
“当个好人。”
两人并肩站在山顶侧边。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透过云层直射下来。
雾气消散,山下的景色尽收眼底。
郁郁葱葱一片。
再往前是刚刚热闹起来的城区。
高楼大厦,纵横道路,一同织就城市的密网。
眼界开阔起来,阮甜心旷神怡。
秋风拂面,山顶上气温很低。
但她身上穿着男人宽大温暖的外套,半点不觉得凉。
阮甜侧眸偷偷望了眼荆野。
男人侧脸硬朗冷毅,下颌线锋利。
此时单手插兜站着,姿态懒痞,但肩背挺拔。
她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靠他更近了些。
荆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没有拆穿。
只不动声色地勾唇笑。
两人一直在山顶待到快10点才下来。
下山时,因为盘山公路陡峭的坡度,阮甜终于后知后觉有些害怕。
紧张地缩在副驾上,不敢动。
荆野好笑地睨她一眼,还有空伸出手在她发顶揉了揉。
阮甜赶紧将他的手拿下来,神色严肃正经,“认真开车。”
荆野笑出声,“出息。”
一直到从山上下来,阮甜紧绷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是舞蹈社的师姐。
自从迎新晚会之后,舞蹈社的师姐就一直想要拉她进社。
但她平时要兼职,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参加社团活动。
于她而言,好好学习+努力兼职,是大学四年里的两件头等大事。
阮甜刚滑开接听键,师姐的声音就传过来。
“阮甜,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舞蹈社其实也不太占用时间的,不会影响到你兼职。”
阮甜很抱歉,“对不起师姐,我真的没什么时间。”
一旦加入,必然是要对社团负责的,她做不到进去之后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而且,她的体能始终是个问题,很难再在舞蹈方面有什么突破。
“谢谢舞蹈社对我的欣赏,但真的很抱歉。”
“好吧。”
舞蹈社的师姐见她态度坚决,也只能作罢。
阮甜挂了电话。
正好红灯。
荆野转过头,看着她,“不去舞蹈社?”
阮甜点头,“我要做兼职。”
“而且,我体能不太行,跳舞很难再有什么进步。”
荆野大手越过中控台,长指捏起她身上的外套袖子。
晃了晃。
纤细瘦弱的手臂藏在袖子里,细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确实不太行,瘦得没几两肉。”
怎么可能有体力练舞。
他看过阮甜的资料,知道她的困境。
绿灯亮起。
荆野收回手,扶着方向盘,黑眸盯着路况。
不知是在想什么。
他心思有些沉,阮甜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一路回到学校。
阮甜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让他在校门口停下,男人已经踩下刹车。
她还有些怔愣。
荆野长指捏了捏她的耳垂,看着她笑,“怎么?想我直接开进去?”
阮甜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思考他摸她耳垂这件事有多么暧昧。
连忙摇头,“不是,就停在这儿就好。”
她解了安全带,想要下车。
荆野又再开口,“把你的课表发给我。”
见她犹豫,凶巴巴地加了句,“不发不准下车。”
阮甜只好立马掏出手机,把这学期的课表发给他。
这才下车。
荆野坐在驾驶座上,黑眸紧盯着那抹娇小的身影。
她很白,耳垂随便一碰就红成一片。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将目光收回。
升上车窗,油门一踩。
黑色悍马离开北城大学正门。
而在马路对面街角,林翎双手紧握成拳,愤恨的视线紧盯着扬长而去的悍马方向。
眼底的不甘和恶毒逐渐显现出来。
从入学时就一直心心念念却始终无法正面见到的人,为什么会和阮甜认识?
两人看起来,还很熟稔的样子。
荆野刚才还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的背影看。
林翎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阮甜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围着她转!
沈洸是,荆野也是。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荆野看清阮甜的真面目。
只有这样,荆野的目光才会放在她身上。
想到沈洸,她想起昨晚他说的话。
原本因为不甘而抿得发白的唇倏地勾起个弧度。
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阴毒可怖。
*
阮甜回到宿舍时,赵姝姝和龚桃两人还赖在床上。wWW.ΧìǔΜЬ.CǒΜ
今天早上没有课,两个懒虫便连下床都不想。
不过此时已经快11点,下午第一节课是中文教育。
教授点名点得紧,因此班里到课率很高。
阮甜站在赵姝姝床头提醒她,“再不起床刷牙洗脸,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就要卖完了。”
说到吃的,赵姝姝可就不赖床了,马上起身。
龚桃也从床上下来。
洗漱过后,三人便一起去了食堂。
下午上课时,一进教室,阮甜就发现了坐在第一排的林翎。
赵姝姝和龚桃也发现了,小心扯着袖子提醒她。
阮甜软软笑了下,三人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一下午+半晚上的课相安无事。
8点多下课时,林翎收了东西直接往校门去。
她不回宿舍,另外三人反而乐得轻松。
回到宿舍笑笑闹闹。
洗过澡后,阮甜接到了苏含宁的电话。
赵姝姝看到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立刻安静下来,还顺带着捂上正在仰头大笑的龚桃的嘴巴。
憋得龚桃一张脸涨红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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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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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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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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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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