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木盆!”

  不等阮清尴尬,茵茵已经松开了老婆子的手,直接朝着外面跑去了。

  “唉!”

  三人一阵忙活,老婆子在厨房煎药,阮清退去了男人身上的衣服,胸膛上一处箭伤露了出来,好在之前,她就简单的包扎过,还用蜘蛛网糊上给止了血,大概是没伤到要害,这血还就真给止住了。

  想着大夫说的话,阮清不敢懈怠,急忙重新清洗伤口,又用草药捣碎,取了草药汁擦上,随即才倒了金疮药,最后才给包扎好。

  可惜老婆子辛苦熬的药,男人却是一直昏迷,根本没吃上。

  阮清在堂屋守了一宿,不知不觉趴在了木床边上,就睡着了。

  天灰蒙蒙亮,隔壁邻居家的公鸡打鸣了,而昏迷了一夜的男人,也被公鸡的打鸣声吵醒,幽幽的睁开了眼。

  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还有堂屋中已经熄灭的炭火,让男人感觉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头部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让他忍不住抬手,就想揉一揉太阳穴。

  谁知,刚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居然被压着......Χiυmъ.cοΜ

  低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正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吃力的想要悄悄的抽出,谁知刚一动,就惊醒了熟睡中的人。

  “啊,你醒了!”

  熟悉的脸,映入视线中,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用力的闭了闭眼,又试着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才发现居然已经麻木了。

  “怎么是你?”

  看着面前睡眼惺忪,将自己的手,枕在下巴处,还流了他一手臂口水,趴着床边睡了一夜的女人,男人一脸的意外。

  男人便是朝歌寻了一天的云长,在他出城没多久,就遇上了劫匪。

  劫匪看他穿着华丽,便是打劫了他,因为打斗过程中,他不小心失足,滚下了官道的山坡下,随后遇到了中午收摊回去的阮清。

  若不是因为云长帮过自己,阮清也不会将她带回家中,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寡妇,这人言可畏,她已经活得很难了。

  而云长也没想到,和这个女人,还会再次相见,她还救了自己一命。

  “不是我的话,你昏迷在那山沟中,一晚上保证你被冻死!”

  阮清依旧和之前一样,牙尖嘴利,和云长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对付。

  而今日的云长,看着阮清如此,却是没有半点反应,无力的闭了闭眼,肚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咕噜声。

  “哎,昏迷了那么久,定然也是饿了,这天也快亮了,我去做早饭,等吃了早饭你再喝药吧。”

  就这样,本来打算回岭丰县的云长,在阮清家住下养伤了。

  本以为这个女人是个骗子,当初云轩还替她慷慨解囊,没想到阮清之前和那些地痞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并且两日相处下来,云长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个善良之人。

  “我那儿媳妇可好了,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知道好好珍惜,要说我那儿子,如此对她,这死了就死了吧,她完全没必要管我的。

  可之前我生了一场大病,我那儿媳为了给我治病,还去借了高利贷......”

  说到这里,老婆子眼角一阵湿润。

  “本想自己了断,免得拖累了儿媳妇的,可看着她早出晚归去摆摊,还我因生病欠下的债务,还有我那不争气儿子欠下的债,我就不敢死。

  我活着的话,还能给她看看孩子,我孙女那么乖,还那么小,我死了的话,儿媳妇出摊,孙女就没人看了。”

  说着说着,老婆子又是抹了一把眼泪。

  “看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这个家全靠我儿媳妇,我劝她带着茵茵改嫁,她又是个倔的,大概是我那畜生儿子,伤她太深了,这辈子她压根儿就不想再嫁她人了。”

  老婆子坐在屋檐下,云长也坐在屋檐下,她一边处理着一堆刚杀了的鹅,一边头也不抬的絮絮叨叨着,也不抬头看看,云长究竟有没有听她在说话。

  云长望着院子里的白雪,忽然起身,寻来了扫帚和簸箕,便是自顾自的忙了起来,依旧是不言不语。

  “哎哟,你这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能做这些活儿?快放下,放下!”

  等老婆子一抬头,才发现云长竟然已经在铲雪了,吓得老婆子急忙上前,就从云长手中夺下扫帚。

  “哎哟,张大娘你家来亲戚了呀?”

  忽然墙头上,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惊得张大娘和云长,纷纷朝着墙头看去!

  六目相对,张大娘眼里一阵的慌张,看着那看热闹的女人,最终她还是撒谎了。

  “这是我娘家远房亲戚,这本来要过年回家的,谁知出了点状况,就打算留我这,陪着我老婆子过年了。”

  女人闻言,压根儿不信!

  “张大娘,那几年你家里那么苦,怎滴不见你有这样富贵的亲戚?你这亲戚那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的玉冠也值不少银子吧?

  当年你们家被讨债的追上们,天天闹腾,怎么不见你这有钱的亲戚搭把手啊?要我说,你这亲戚恐怕别有用心,该不会是惦记上,你那貌美如花的儿媳妇了吧?哈哈哈哈!”

  听到女人那用着尖酸的语气,说着戳心窝子的话,张大娘气得身子颤抖,云长双眸冷冷的看着隔壁院墙的女人。

  “你王春花休得胡说八道,坏我儿媳名声!”

  “哎呀,这是着急了呀?我没胡说啊,你看张大娘你给急的,要说最近那些讨债的,怎么不来了?

  难道说,你儿媳还真和这有钱的男人,搞到一块儿去了?毕竟是寡妇,搞了就搞了呗,我们这些街坊四邻的,哪有不理解的,就是你这不光明磊落的作法,实在叫人看不上,还编造啥“亲戚”啊......”

  “砰!”

  王春花后面的难听话,还没说出口,忽然一个大大的白色雪球,直接朝着她的脸上重重砸去!

  雪球在王春花的面上绽开,被砸了满脸白雪的王春花惊得一声尖叫,身子忍不住往后一扬,就直接从梯子上直直的朝

  着地面倒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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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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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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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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