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摄政王!”

  惊愕的声音,从冷文测和巡逻官兵们的口中,喃喃自语的响起,紧接着就是跪倒一片的画面,让所剩不多人的街道上,顿时肃穆了几分。

  “参见摄政王!”

  看着那飘在夜风中的旗帜,朝歌抱着盒子立在路边,眸光清冷,面容平静。

  只有那扣在盒子上的指甲,紧紧的,恨不得将盒子抠破。

  “巡逻士兵如此,京城百姓的安危,还能指望你们这群人吗?”

  马车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寒意朝着跪下的每一个官兵身上裹挟而去。

  明明那声音清冷淡淡,可透着的上位者气压,压得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沉重得有些难以喘息。

  朝歌立在寒风中,心里更冷。

  一阵夜风卷起,她的身子一个激灵,寒意笼罩全身。

  终究还是相遇......

  转身,她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主子,她走了。”

  马车外,老六的声音落寞的响起。

  良久,马车中的声音,才淡淡响起,随着寒风,飘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自行去领一百大板,褪下官服,流放北慌。”

  马车缓缓启动,君羽墨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让跪在地上的一群官兵,双膝一软,绝望透顶!

  冷文测瑟瑟发抖的直起身子,望着远去的马车,面如土色!

  “爹爹,刚刚说话的人,真的是摄政王吗?”

  冷真真的声音,在黑夜的街道上,带着微微的颤抖响起,回答她的,却是一阵的捶胸顿足!

  朝歌浑浑噩噩的回到云府,孩子们在奶娘的屋子里早已睡下。

  她推门进入自己的主屋,一进去脚步就顿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僵直了身体。

  屋子中,男人一身玄色金色滚边绣花锦衣,头戴金冠,墨发散落胸前。

  坐在屋子中央的他,好看的俊彦在隐隐的烛火下,忽明忽暗,轮廓越发的立体。

  偌大的屋子中,空气都是冰冷的。

  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屋子中的男人,朝歌双眸微露惊愕神情,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

  “这夜风,还能将摄政王吹我屋里来呢?”

  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朝歌迈开步子,径直朝着屋子中的梳妆台走去,不再多看那端坐在屋子中央,八仙桌前的男人一眼。

  她的声音淡淡如常,仿若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可那修长苗条的背影,却是孤单又落寞。

  梳妆前的她,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取下了耳垂上的耳环,摘下了身上的所有束缚,手上的动作,一直忙碌着,却唯独没有转身,也没再多说一句。

  “娘子......”

  一声娘子,让正在动手取下项链的手一顿,铜镜前的那张俏丽容颜,再也无法平静。

  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却恍若隔世。

  这一声娘子,让朝歌筑起的心墙,顷刻间轰然倒塌了一个角落。

  眼睛很不争气的有些被雾气缭绕,可还倔强的不让它浸透自己的眼眶。

  “呵?!什么意思,摄政王今日又是唱的那一处啊?”

  终究,眼泪还是憋了回去。

  朝歌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用这样讥讽的口吻,和君羽墨说话。

  但真的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心里却是那么的痛快淋漓!

  铜镜中,烛光被黑影笼罩,君羽墨忍着胸口的剧痛,将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拥在了双臂中。

  而就是这一瞬,朝歌忽的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直接震开了那道带着微颤的身体!

  一个踉跄,君羽墨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带着冰冷的寒芒。

  “你是不是有病?不,你的病我记得已经给你医好了,摄政王这上演神情的一幕,我会以为,你的无情蠱已经解了。”

  “娘子,再给为夫半个月的时间。”

  “呵,君羽墨我心已经死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眶里的泪水,终究是没忍住落下!

  君羽墨看着那烛光下的泪水,心脏处再次一疼,一股腥甜从喉咙处溢出,让紧闭的双唇,不敢张开一丝。

  “你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我不想去承受了。没你的日子,我过得很好,你也不用说给什么半个月的时间了,当你摄政王的妻子,我不配。”

  话落,朝歌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字据,直接朝着君羽墨的胸口拍了出去,转身朝着屋外而去。

  这些天她想明白了,既然君羽墨能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那这夫妻关系,还有什么好维持的?xiumb.com

  她不是这古代的女人,也做不到相夫教子就聊度此生。

  她和君羽墨在一起才多久?他们之间就到了隐瞒这种地步,不管他君羽墨有什么苦衷,能选择如此对她,她也不想去争取什么了。

  看着决绝离开的背影,垂眸看着字据上的“和离”二字,那口溢满口腔中的鲜血,终究是没忍住,喷洒在了纸上!

  “爹,有小弟的消息了。”

  已经睡下的云长,被朝歌叫了起来。

  听到朝歌这话,有些困倦的眼睛,直接让云长瞌睡全无!

  “你说什么?!”

  看着云长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朝歌再次开口。

  “今天那边传来了小弟的消息,我打算今晚动身前去。家里的事情,你盯着点,特别是几个孩子,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孩子就不要带出去了。

  还有,我留了一封信给你,上面有具体安排到什么地方接四叔他们,还有出发时间。四叔他们到了京城不出几日,我应该就能回来的。还有这段时间,若是可以,爹你也别处府了。”

  终于,云长听明白了朝歌话里的意思,颤抖着双手接过朝歌的信函,双眸不自觉的一阵湿润。

  “真的吗?真的有你小弟的消息了?”

  “是的,我有轻功,赶过去花不了多少时间,你记住我刚刚给你说的那些话,千万别处府,就放心的在府上,等着我去将小弟带回来就是。”

  “好好好,只是你一人去爹我也不放心,你就算会功夫,但外面的世道太乱了,你还是多带你个帮手吧?每次你出门,都是说走就走,一想到你一人在外面,我这心就不踏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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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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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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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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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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