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工程师说:“我姓董,是咱们公司的土建工程师,你以后叫我董工就行。咱们公司现在有五六个工地同时施工,一共有两个土建工程师,四个施工员,三个队长。你来了就有五个施工员了。你学过电工吗?有电工证吗?”
来非弱回答说:“我们学院虽然是建筑方面的学院,但是我们学院校领导要求我们'一专多能',我参加了学校的电工培训,有中级电工证,接等灯,接插座都会。”
董工说:“你的工作主要是看图纸,包括绿化图,各种管线布置图,到时候我会去工地带你一段时间。复杂的工地我亲自负责施工,简单的工地就交给你们施工员,有问题你打电话问我。”
来非弱说:“谢谢董工,以后您多操心了。”
“走,我带你去宿舍,你就拿了一个包吗?没有铺盖?”
“我就背了一个牛仔包,没拿铺盖。”
“我领你到宿舍,然后你到咱们公司对面的超市问问,有没有卖被子的。床上有床垫子,你买一床被子就行。”
来非弱说:“好的。”
来非弱跟着董工朝宿舍走去。宿舍在三层办公楼的南面,是一个很大的彩钢板房。来非弱跟着董工进去以后,看到整个大房子里摆满了床。来非弱本以为他被安排在这里,可是董工顺着南边的铁楼梯上了二层,来非弱也跟上去了。二层有一排八九个房间。m.xiumb.com
董工开了209房间的门:“这是你的宿舍了,给你钥匙。”
来非弱接过钥匙来,装在西服裤子口袋里里了。董工和来非弱又下楼了,经过一楼时,来非弱又看了那几十张上下床,有的有铺盖,有点没铺盖。
董工告诉了来非弱食堂在哪里,和吃三顿饭的时间,然后就回办公室了。来非弱看了一下手表,和腰带上挂着的传呼机对了一下时间,都是下午4:10分了,离着吃晚饭的时间六点,还有一段时间。来非弱出了公司大门口,朝北走,到马路对面的一家超市买被子去了。
来非弱买了一床带蓝色被子,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回了公司来到宿舍里。他铺好了床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六点,来非弱去吃饭了,吃得炒菠菜,和馒头。来非弱吃了三个馒头就饱了,他离开食堂回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二三个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也有三四个人是穿着蓝色工作的。
来非弱知道是在附近的工地干活的人回来吃饭了。来非弱回到宿舍里,看到门后面扫把拖把铁簸萁一应俱全,就打扫了一下房间的卫生。他到把垃圾倒入走廊灯垃圾桶里,然后放好打扫卫生的工具,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来非弱是脱了一身青灰色西服,穿着秋衣睡觉的。睡梦中他被一阵嘈杂吵醒了。他看了一下手表才早四点,他听到有人说话,和叮当波罗的声音,随即有大货车发动的声音。
来非弱昨夜八点多睡的,凌晨四点被吵醒了就难以入眠了,他穿好衣服下了楼。他稍微有些尿意,就准备到位于宿舍外面东侧的卫生间。他出了宿舍楼,刚好看到院子里正对着大门口一辆货车停在那里。几个拿着铁镐和铁掀的人,正在往货车敞篷的车斗里爬。车斗里也坐了二十多个人,等后面爬上去的人上了车斗后,身材魁梧的司机从驾驶室出来:“人都上去了是吧,把篷布盖上,路上不要敞开篷布,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看到这一幕,来非弱觉得这个公司的工作有些苦,好在自己是干施工员的。来非弱上完厕所出来时,大货车已经走了。他上了宿舍二楼,进入209房间又和衣而睡了。
来非弱醒来刷牙洗脸后,去食堂吃了一个鸡蛋,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粥。八点的时候,董工安排来非弱,跟着一位开微型面包车的司机,去城北区的工地。
来非弱坐到这辆微型面包车副驾驶座上,跟着司机王师傅出发了。临行时,董工拿着几份图纸,嘱咐了他一些事情,并告诉了他手机号码。
董工说城北的工地全是绿化方面的工作,他不必去,来非弱去就能搞定了,有疑问就打他电话。
微面司机王师傅,今年有四十岁出头,说话比较和气。他路上一个劲地夸来非弱长得英俊帅气,还问来非弱是哪里人,多大了。来非弱一一回复了他的关切。通过交谈,来非弱得知王师傅是古都市人,42岁,有一个女儿今年考上大学了。
上午10:20分,王师傅开车已经出了海岛市的城区,路两边没有任何建筑了,只有绿油油的田地,和田地与公路之间的沟。那些沟不算太深,也不算太浅,沟在公路一侧已经砌了石头斜墙,而在田地一侧则是低缓的布满杂草的土坡。
王师傅已经放慢了车速,他说:“这就到了,今天四点多坐大货车走的人,也是在这个工地,他们在前面干活呢。”
来非弱从前挡风玻璃处看到,前面有二三十人,在公路东边田地一侧的斜坡上刨地平土呢。王师傅开车到了那些人附近后,将车拐入一个往东的路口停车了。来非弱下了车,一个瘦瘦黑黑的,三十多岁的中等身高的男人,走过来了。他问来非弱:“你就是刚来的施工员是吧?”
来非弱说:“是啊,我叫来非弱。”
那男人说:“我姓候,是队长。”
“候队长你好。”
“小来,你刚来,先看看图纸熟悉一下吧。把图纸和现场结合起来,别到时候栽错了树。树的位置不能错,品种不能错。”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了解一下图纸。”
来非弱到面包车里去拿图纸了,他想拿出来,对着实地看图纸,这样才能清楚工地的情况。
他拿着图纸,两手展开图纸,图纸的长度足有一米二长,宽度也有一米了。中间是一条公路,两边是沟和田地边缘的土坡,土坡上标注了一些小三角形,小五角星,小菱形,小圆圈,小正方形,实心小黑点……在备注里面,说明了这些标注符号代表着什么。
来非弱仔细看了一下,小三角形代表黄杨,小五角星代表五角枫,小菱形代表金叶女贞,小正方形代表百日红……小黑点代表着草皮。
正当来非弱很仔细地看图纸时,听到一声声严厉地指责:“你怎么刨地这么慢,慢吞吞地磨洋工吗!”
那声音很大,来非弱循声望去,候队长正指责一个年轻的,穿黄衣服的小伙,那小伙不敢吱声,低头继续刨地。侯队长一把夺过那小伙用的撅头扔在一边,把旁边的一位大叔吓得往边上一闪。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喘,赶紧分开一点距离,刨地的刨地,用铁掀平土的平土。
“你这样干不行啊。老赵,你把铁掀给他,让他平土,你刨地。”
那位被称作老赵的中年男人,把铁掀给了那个黄衣小伙,然后他拿起地上的撅头开始刨地了。
候队长还不算完,冲着那黄衣服小伙说:“赶紧平土!真想踹你一脚!”
那小伙拿起铁锹仍然不紧不慢地开始平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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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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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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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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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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