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月,盛书仙和郭美荚,三位评委,各自在诗书画三类作品中,评出了一、二、三等奖。盛书仙将获奖作品名和作者名,用规整的楷书写在一张三尺的红纸上,交给了孙经理。
这时候陈总也进来了,他在大厅西侧的舞台上站着,左手托了一个红纸箱,纸箱上用毛笔写了一个“奖”字。
孙经理拿着那张写在红纸上的名单,走上了舞台,与陈总隔开一段距离站立。
这时候,大厅里足有100人了,在靠近舞台的那些圆桌边,或站着,或坐着,都不再说话,而是静听孙经理揭晓获奖的情况。
袁月兰,已经把“涯波楼”以画工笔画的要求画完了,每一块黑色细瓦,每一处檐下的海浪、白云、花草、鱼等装饰图案,都画细致入微。每一个高挑的檐角都画得形象逼真。“涯波楼”周围的黑色岩石,被海浪拍上去飞溅的浪花,会让人误以为酒店外大海的呼吸,是从画作上发出的声响。
孙经理喊道:“绘画作品,获得一等奖的是,彩墨画作品《情侣描绘'涯波楼'》,作者单晓惠。”
获得二等奖的是纯墨画作品《涯波半岛》,作者曹蛾菲。
获得三等奖的是彩墨画作品《海滨爱情号》,作者蓝水平。
请获得此三个奖项的参赛者,带着身份证台上领奖金,由陈总为获奖者发奖金。”
此时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袁月兰的画已经画完了,所以他和来非弱稍微往西走了几步,到了人群的外边缘。
单晓惠大妈面带微笑地上台了,她走到陈总跟前:“陈总您好。”
“你好,身份证呢?”
单晓惠从黑色小背包里取出身份证,递给陈总:“陈总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陈总右手拿过单晓惠的身份证来,正反面都看了一下,又交给了她。
陈总从左手拿的红箱子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单晓惠:“一等奖,五千元奖金。”
单晓惠打开红包,大体看了一下厚度,就走下了舞台,一位跟她年龄相仿,穿暗红色连衣裙的大妈说:“你点一下钱啊,万一少一张呢?”
单晓惠说:“刚才没好意思点,看厚度应该差不多,现在点一下吧,如果少一张,两张的,也不去要了。”
那位大妈说:“你走下台来了,再说不够,人家也不承认了。”
单晓惠点了一下那一摞蓝色大钞:“刚好五十张啊。”
周围的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纷纷夸赞她这次笔会赚大了。
以上三位领奖金后,孙经理又公布了诗歌作品的获奖者:
“一等奖是郝文采的三组古体诗:《涯波半岛之美》、《涯波听海》、《金色海滩》。
二等奖是傅诗鸽的现代诗:《涯波半岛之歌》。
三等奖是邱颜美的现代诗:《涯波半岛我来了》。”
袁月兰,看到郝文采微笑着上去领奖金了,他下来之后,傅诗鸽又上台领奖金了。傅诗鸽好像气色不好,一脸憔悴,走路也不像昨天那么有气势了。傅诗鸽亮出身份证给陈总看了一下,陈总发给她一个三千元红包后,她说了声谢谢,就走下舞台了。
来非弱,看到傅诗鸽走下舞台后,站在了郝文采面前,两个人嬉笑着彼此交换了装着奖金的红包。来非弱非常诧异,但是也没再关注她们。这时候,袁月兰已经跟单晓惠大妈,在东侧中间的长桌前,观看已经画完的那幅景区全景山水画。
来非弱也走了过去,他心里在自责:我怎么这么久没在那幅重要的画作前守着呢?那可是袁月兰两天的心血啊,我太疏忽大意了,太不负责了。幸亏月兰记得过去了,否则万一有人搞破坏怎么办?”
来非弱走到袁月兰身边,站在那里听她和单晓惠大妈说话。
单晓惠大妈说:“这画太漂亮了,水平真高,这画作的创作水平,不输山水画大师牛马良啊。”
袁月兰微笑着说:“单大妈,你过奖了,我的作画水平还得提高啊。”
“弱兰老师你谦虚啊,别看你年轻,你有美术天赋啊,你看这画,画得也太棒了,写意山水与工笔山水完美结合,不但毫无违和感,而且突出了表达的主题。”
袁月兰说:“单大妈,你也很有美术才华啊,这次你从那么多参赛的绘画作品中,脱颖而出,力拔头筹,获得一等大奖。”
单晓惠大妈说:“这次我的参赛作品,是画的你和你男朋友小来,不获奖则罢,这作品获得5000元,我得给你们一部分钱啊。”
单晓惠说着话,就从黑色小背包里,取出几张蓝色百元大钞,点了一下说:“这是一千元,你们拿去别客气。”
袁月兰说:“不用,不用,这画是你的心血之作,获得一等奖,拿这个奖金,是你应该得到的,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再说了,我们当时也是同意你画我们了,并没说要回报。”
单晓惠和袁月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来回推着这一千元钱,一个非要给,一个非不要。由于袁月兰坚持不要这钱,单晓惠大妈把钱又塞进黑色小背包里了。
单晓惠给了袁月兰和来非弱一人一张名片,说:“我们能在这里相遇是缘分,今后来到海岛市西湾区,可以到我家做客。”
来非弱说:“好的,谢谢你了。”
袁月兰说:“以后有时间找你玩,我也给你我的名片吧。”她说着话,从斜背着的紫色小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了对方。”
单晓惠接过来名片后,和袁月兰挥手离别,往东边走去。这时候书法获奖作品的奖金也发完了,陈总,孙经理,三位评委都走了,嘉宾只剩下刚才那位,问单晓惠为何不当面点钱的大妈了。她一身暗红色连衣裙,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形成一个小刷,长脸有明显的皱纹。
这位大妈说:“单晓惠,都走了,你还不走?你家服装店也不能光让你老公看着啊,咱回家吧,夜里买衣服的不少,现在天热都夜里逛街。我的鞋店,我也要回去看着了,指望我儿子没用,他老玩游戏,不理顾客。”
单晓惠说:“走,这就走。”
两位中年女人朝大厅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单晓惠还朝来非弱和袁月兰挥手告别。
来非弱说:“不知道她画的我们像不像,到时候我们二人的画像,就这样被展示在舞台后面的墙壁上了,好像侵犯了我们的肖像权唉。”m.χIùmЬ.CǒM
袁月兰说:“只是一幅画像而已,你为什么现在这么计较了呢?在'海涯风美术学院',雕塑系画室里的墙上,你那些——”袁月兰想说,来非弱在雕塑系画室那些人体素描像,张贴在墙上,他没计较,现在为何计较单大妈画的像贴在墙上呢?现在单大妈画的画像里,他们二人是庄重地一起作画的状态,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她话说到一半,立马意识到说多了,就嘎然而止了。
袁月兰转移话题:“走,咱们去问问文曲月老师,我那幅画要不要盖我的印章。”
虽然来非弱清楚袁月兰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高小恭,但是袁月兰那半截话确实太突然,整得他有些尴尬。由此看来,袁月兰虽然是国画系的学生,但是她已经去雕塑系的画室,看了墙壁上贴着的学生画的高小恭的人体素描像。他装做没听见袁月兰那半截话,顺着袁月兰转移的话题往下说:“嗯,我认为这件事问一下孙经理,比问文曲月更合适。”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去孙经理办公室问问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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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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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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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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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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