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聊天,来非弱得知那女人叫穆贝瑛,海岛市郊区人,比田淑符小九岁。通过聊天,来非弱还得知田吖丽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六个月大了。田吖丽家开的酒店生意很红火,已经开了一家分店,她丈夫楚艺高为总经理,早已不再亲自掌勺,已经聘请了厨师。田淑符在那家新开的分店当经理,工资两千元左右,根据效益高低略有浮动。田淑符的未婚妻,也在这家新开的分店工作,负责给员工考勤,也会干一些擦桌子,扫地,拖地等工作。
田大娘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因为一双儿女都过得不错了,女儿女婿事业有成,幸福美满,儿子跟着女儿女婿干工作,收入也很可观,将要结婚了。来非弱心想田大娘真不容易,有多少辛酸才换来今天的笑容啊。田大爷去世得早,她自己一个人养大一双儿女,真不容易。
天气转热了,离着中考还有二十多天时,为了缓解学生们的学习压力,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学校举行了一次篮球比赛。由去年初二组的冠军也就是现在的初三一班,和亚军班级也就是现在的初三三班,来直接比赛。
由于来非弱的加入,他所在的初三三班,以50:38战胜了去年的冠军,一雪前耻。班里的女生组成的拉拉队,高喊加油,在最后胜利的一刻,她们向个人取得24分的来非弱,投来赞赏的目光。
班里大部分女生,对来非弱有好感,更有那么几位女生暗恋他,或者把他当做梦中情人,但是他一律都和她们保持距离。因为他经历过曲折的求学路,经历过父亲得病,家境一度困难的处境,他知道这不是谈恋爱的时刻。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让他过目不忘的素衣丽影,点缀着一抹红,一条大辫子,还有不管何时,那一双春天眼睛,从走出他的心里。
到了中考前最后的复习时刻。这次报考志愿时,来非弱果断选择了考中专。这是他等了一年的选择,现在是为这一个目标冲刺的最后时刻了。虽然他下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为全班第二名,但是中考时的题目比期末考试更难,因此他并没有十足把握,考一个好成绩。来非弱报考建筑类专业学校,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专业未来能好就业,并且也相对好考。
这是一个星期五,初三的学生下午四点半就放学了,其实相当于毕业了,只差中考后,在暑假里来拿毕业证了。今天回家,周六,周日,在家歇息两天,下周一去县城三中参加考中专的考试。
来非弱新买了一辆变速自行车,所以在来回去学校的路上,有些上坡路也能骑上去了,只不过长坡还是有些累。来非弱把铺盖,包好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把书包放到自行车把上,把饭盒,装煎饼的编制袋子,放到前筐里。这是第二次与巍峰镇中学说再见了,并没有像两年前那次一样心情激动。
来非弱使劲蹬着自行车,骑行到来家峪村委旁的公路时,下午五点三十分。正当他要往北,拐入通往十三队的路口时,从对面传来一阵哭声,像是二三十人一起在哭。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又有人去世了,是谁呢?他下了自行车,用右手打起眼罩往北一望,在村南边的麦田里,来四爷爷的坟前聚集了好多人,哭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那些红,绿,黄,蓝,各种彩色纸扎,看不清是什么,根据他以前看到的情景,那些纸扎,无非就是纸牛马,纸房子,纸鸡等。随后这些纸扎付之一炬,化作缥缥缈缈的纸灰,随着哭声飞向西面的天空。
来非弱想难道是来四奶奶去世了?她不是去临河市,给她小儿子来有明看孩子去了吗?一个月前,听母亲说,来四奶奶就去临河市两个月了。她是在小儿媳妇生孩子前去的,上次听母亲说,孩子已经一个月大了,那么现在就是两个月大了。
来四奶奶在他小儿子家待了三个多月,怎么会去世呢?也许不是她去世,但在来四爷爷的坟前,传来这么多人痛哭的声音,又燃烧了这么多纸扎,那又会是谁去世呢?也没有别人了,因为只有夫妻才会合葬在一个坟墓里。
来四奶奶,一个体格硬朗的六十多岁老太太,说走就走了吗?
来非弱,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令人伤心的,众人痛哭的场景,所以他下了自行车,推着车往前走。当他走到来四爷爷的坟前时,那些痛哭的人前脚刚走了,他看到有来有明叔,来有福叔,来美莉姑姑,分别被人搀扶着往村里走。还有一些来四奶奶的亲戚,也簇拥着一起走进村里,朝来四奶奶家里走去。
来非弱回到家里,来有利在院子里炒菜,因为是夏天,在院子里搭了一个棚子,下面制作了一个土制灶台,可以把炒锅放上炒菜,也可以把水壶放上烧水。来非弱问:“爸,四奶奶是不是去世了?”
“是的,你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吧。”
“她多大年纪?平时看着身体很硬朗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你四奶奶今年64岁,我听村里的女人们说,来有明不在高大上包装厂干了,去了江南省一家电子厂,那里有他媳妇的亲戚当领导,他去了工资一月一千五,很不低啊。来有明已经搬到他媳妇家拆迁分的一套房子里了,你四奶奶在他家照顾儿媳和孙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她头疼没当回事,吃感冒药也没好转,拖了二十天,突然昏迷了,去医院后已经没救了。”来有利一边续柴,熬着西红柿鸡蛋汤,一边详细说着他听到的,关于来四奶奶去世的前后经历。m.xiumb.com
来非弱脑海里,浮现起来四奶奶的音容笑貌,她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每次说话都微笑着。来四爷爷,因挖水井塌方去世后,来四奶奶又独自生活了六年,然后去给小儿子来有明看孩子时,却不幸病逝。这一切太突然了,来非弱想,人真的太脆弱了,不知何时,就可能会一病不起。
正当来非弱问父亲,母亲去哪里了的时候,詹云芳已经到了院子外了。詹云芳站在院门外喊:“有利,你把东屋里墙角的谷子秸拿来一捆,把火柴也拿来。”
来非弱说:“妈,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把谷子秸,和火柴拿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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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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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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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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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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