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嬉笑着聊得正欢时,袁大娘出来了:“月兰,菜炒好了,端到二楼吧,你弟弟这几个哥们,不是富二代,官二代,就是神通广大的人。不能怠慢啊。尤其是那位钱晓登——钱经理,他可是拥有巨大财富啊。”
袁月兰有些委屈地说:“我都成了服务员了。”
袁大娘说:“我不也成厨师加勤杂工了吗?别抱怨了,我们生意不太好,这店面的租金,物业费水电费,加起来超过营业收入了,多亏你爸前些年,做生意,搞养殖赚了点钱。”
袁月兰不解地说:“我就不明白,我弟弟这几个狐朋狗友,对我们家有什么帮助啊?这样伺候他们。”
袁大娘一边刷着炒锅,说:“你爸爸和你弟弟的意思是,只有结交有本事的人,才能有发展。”
袁月兰说:“可我弟弟只是一个高中生啊。”
袁大娘说:“从小就要培养交际能力啊,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看不到长远利益。我是一个农村中年妇女,都已经转变思维了,你这大学生,脑筋怎么不转弯啊?”
经袁大娘这么一说,来非弱注意到她的衣着确实变了,不再是那件碎花棉袄,换成了一件高级女式羊毛衫,外面围着一个围裙,头发也烫成卷发,染成棕黄色了。她说话也开始说普通话,不过她说的普通话,还是能听得出一股浓浓的西南省乡音。
袁月兰不再和母亲辩论,起身到厨房把炒好的菜,用木托盘,陆续端到二楼。她每一趟端一盘菜,一趟趟小心翼翼地上楼,下楼,来非弱看得有点心疼她了。袁大娘在忙着收拾厨房卫生,来非弱掏出八元钱,走过去,递给袁大娘,“袁大娘,这是饺子钱”。
袁大娘正在把鲶鱼洗净切块,她看到来非弱过来付钱,就说:“算了,算了,以后还得你们物业照顾着呢。”袁大娘嘴里这样说着,却伸出右手接过了钱。
来非弱把最后的那道菜——一平底锅鲶鱼饼子,端起来,“袁大娘,月兰累了,我去送这锅菜吧”。
袁大娘一边擦拭灶台,说:“那怎么好意思啊,你慢点,别烫着。”
来非弱端着菜上楼,袁月兰下楼,“非弱,给我吧”。
“你闪一下,这菜是锅盛着的,比别的盘装菜重,我帮你端上去吧。”
袁月兰退回二楼,她指引来非弱把菜端到210室。来非弱进门后,看到袁贝玉跟其他三位年轻人,在饭桌前吞云吐雾地抽烟,桌上还摆了几瓶啤酒。他把盛鲶鱼饼子的平底锅,放到饭桌上,“请各位慢用”。
桌前那位,一身名牌的白净青年说:“哎吆呵,袁贝玉,'奢华之都'物业保安都给你家当服务员了。”
袁贝玉说:“登哥,你可真会开玩笑,他是来吃饭的,他端菜是试图让我们给他免费吃饭。”
袁贝玉话音刚落,三位青年,向来非弱投来鄙夷的目光,并讨论道:“他们工资低”“没钱下馆子”……袁贝玉旁边略胖的青年,露出猥琐的笑容:“跟着我吧,我想养活你。笑一个……”
还有一个青年,染了一头黄发,他说:“胖子,你要重新审视你的取向了啊!”
来非弱并没有说什么,他走出了房间,袁月兰跟出来:“非弱,我弟弟说的话,你别记在心上啊,他不懂事。”
来非弱说:“嗯,我不会和他计较的,不过,他这帮朋友素质不行啊,说话不尊重人。”
袁月兰说:“他们可能是喝了一点酒,说话不着边际了吧。”
“嗯,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好的,我有数。”
来非弱走出了“山馐海肴大酒店”,袁月兰送出门外。袁月兰说:“非弱,别忘了,你我的约定——0:00在我家门外电梯间相会。”
“嗯,好的,不会忘,现在23:20了,我到会所打卡,拿对讲机和橡胶棍。四十分钟后见。”
“嗯。”
来非弱去了会所安保部,袁月兰进入自家酒店,各自忙着一些事情。来非弱想到零点的约会,就先打了上办卡,快速回到宿舍,到洗刷间又刷了一次牙,洗了脸,擦了美白护肤品。
来非弱从宿舍快速回到会所,到了0:00,他到了58号楼一单元,坐电梯到了四层,袁月兰家门前的电梯间。他刚出电梯门,302的房门就开了,袁月兰抱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蛋糕,还有一个大塑料袋子,就出来了。“月兰,这么巧,我一来,你就出来了。”
袁月兰说:“我把房门开了一道缝隙,在家里听到电梯上来的声音,就出来了。”
来非弱说:“我们坐电梯到11层。”来非弱要接过蛋糕和大塑料袋子,袁月兰说:“不重,我拿着就行。”
来非弱说:“电梯里有监控,我拿着蛋糕和大袋子,假如被中控室的女保安看到了,她们会以为很重,我才帮你这位女业主拿着的。这样,她们就不会怀疑我们去约会了。”
袁月兰跟着来非弱进入了电梯,来非弱按了11层的按钮,电梯向上走了。
“非弱,你心思挺缜密的。”
“一般吧。”
二人到了11层,出了电梯后,又走了一层楼梯,到了这座楼的最顶层,面前有两处防火门,一道是通往天台的,另一道是通往电梯机房和楼顶水箱的。
由于楼道是声光控的灯,所以每走到一处,都会有灯光。来非弱打开南面的,那一道通往天台的防火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五六十平米左右的天台。天台边缘是约一米六高的“女儿墙”,墙上面的灯带发出橘黄的光,和皎洁的月光一起,映照得天台充满童话色彩。
来非弱说:“月兰,你这大塑料袋子里,都是装的啥啊?”
“有大城晚报,好像是前天的报纸。”
“嗯,拿出来铺在地上,我们坐在上面。”
来非弱把蛋糕递给袁月兰,他铺好几张报纸,让袁月兰坐下了,又铺好几张,自己坐下来,然后又铺好两张,让袁月兰把蛋糕放在上面。
袁月兰,把两根红蜡烛插在蛋糕上的纸壳上,“一根代表十岁,两根就代表二十岁”。她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天公作美,今夜无风,蜡烛的火焰是直着慢慢燃烧的。
来非弱把那一个纸壳做的王冠,给袁月兰戴在头上:“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琇書網
袁月兰高兴得像一个孩子:“这是第一次,一个男生给我唱生日快乐歌。”她说完把蜡烛吹灭了。
来非弱拿蛋糕刀,把蛋糕分成几块,递给袁月兰一块。“不好意思,这么晚了给你过生日,都零点以后了,不过我的心是无比真诚的。”
“没事的,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了。这静谧的夜色里,静悄悄的天台,没有人打扰我们,这太好了。非弱,这和楼道通着的防火门能插住吗?省得有人来打扰。”袁月兰望着来非弱,温柔地说道。
来非弱说:“这是小高层,谁会在大半夜,走楼道,爬楼梯到11层以上的顶层来呢?没有人会,再说了就算是有人,不管是走路,还是坐电梯都有声音,有声音我们会听到的,再就是楼道的灯会亮起来。这都是提醒我们有人离得稍微近了,我们就正常聊天谁都管不着。”
来非弱这样一说,袁月兰不那么担心有人突然到跟前了,她高兴地说:“我们可以彼此交心地畅所欲言了,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们,来非弱你要对我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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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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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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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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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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