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者羞愤难当,更是有人抬手指着酒鬼酒的鼻子。
“你是哪个学府的?”
“山野村夫。”酒鬼仰着头给自己倒着酒,眉眼中看向学者时的眼中尽是轻蔑,“开口就是学府,难道你们就唯有曾经待过的学府值得拿出一观?既是学者,就拿出你们的学识来辩驳,而不是涨红着脸凭着嘴来满足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我们如何可怜?”学者怒斥。
靠着墙壁的酒鬼懒洋洋的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看着那些学者目光迷离。
“是不是可怜你们心中难道不知么?”酒鬼微微眯着眼睛,“你们自觉胸有远志,汇到这王城之下想谋得一职。可惜,却是屡次碰壁郁不得志。总算是有一座城招贤纳士,你们想的不是去往施展心中抱负,反倒是聚在此地尽说些蝇头小事,难道不够可怜。像你们这种人啊,就该待在此地酸一辈子。”
“命都没了,抱负如何施展?”
“哈哈哈……”
酒鬼听后顿时大笑不止,指着那几个学者摇头。
“你们此时命确实还在,却也是碌碌之辈。我命即休,若抱负可成,亦可名垂万古,数载可胜尔等百年?”
满眼戏谑的酒鬼握着酒瓶子摇晃而去。
留下的众学者,望着酒鬼的背影,握住拳头冷嗤一声。
“醉人乱言。”
学者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有意义的话,之前那个提到中枢的青年却是默默退去,看了眼酒鬼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前辈,前辈……”
清脆的呼声传出,提着酒壶走路摇摇欲坠的酒鬼缓缓回头。
“是你,怎么难道心中不忿,还要跟我这酒鬼再辩上一二?”酒鬼微微眯眼看着眼前来者,青年却是赶忙拱手俯身,“晚辈并没有这个想法,就是刚刚听前辈所言,觉得颇为正确,故来想问前辈是准备去风起城任职?感觉,前辈好似对风起城很是推崇?”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要去风起城任职?”酒鬼抬眉。
青年学者闻言怔住,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风起城太小,没兴趣。”酒鬼缓缓摇头哼笑道,“去那小地任职,哪怕进了中枢也不如我喝酒来的痛快。我刚刚之言,只是厌烦了那几个学者道貌岸然之举。”
“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并有错啊。”
“喔?”
酒鬼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眼眉,笑吟吟道。
“你还知道此话?”
“可惜啊,这话虽为圣人之言,却也需要考虑当时圣人所言的时间和环境,并非能够适用于所有的情况和所有人。”
“塔图王国是什么环境?”
“没有出路。”
“风起城能够打破僵化的局面,给天下学子一份施展拳脚抱负的平台,这本是有志之士之喜。”
“当然,人各有志。”
“我对那些学者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想要怎样的未来决定你要做怎样的决定,要遵从你的心。这世间太多的人都太愿意将内心的丑掩盖,就如那些学者,明明贪生怕死又贪财恋权,嘴上却还要装的道貌岸然,可笑至极。”
酒鬼仰头又朝着嘴里倒了一口酒,紧锁着眉眼的青年握了握拳头。
“前辈,学生有一事想求您解惑。”
“解惑谈不上,探讨吧。”酒鬼笑吟吟的摇头,“我非圣人,俗人一个,哪儿能做到解惑的高举,你可将你心中困惑说出,我说我心中所想。”
“我……有一恩师……”
足足半个时辰,酒鬼摇摇晃晃手中拎着酒壶从街区中消失,而那位求知的青年学者久久站在原地都没有任何动作。
“唯心而已。”
口中低喃着的青年学者,沉默许久朝着酒鬼离去的方向俯身。
“你在做什么?”
忽然,耳畔威严的低语让青年学者僵住,他缓缓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位脸上布满了皱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威严之意的老者。
“老师。”
“又跟谁论学了?”看向青年时老者的眼中流露着些许慈祥,“这王城之中的学者,多为不得志。你跟他们论学,影响的只会是你自己。为师说了多少回,少到这城下跟那些学者接触。”
“老师我……”
“停!”
老者直接抬手将青年学者打断。
“与为师进内城,七王子有事要跟你我商议。”
“是跟老师您商议吧。”青年学者耸了耸肩,道,“我之前说,想让七王子跟风起城的那位城主陈煜交好,被直接驳回。他对点将虎符有着很深的热忱,可学生觉得他没有拿虎符的命,他本就是无能之辈,靠着依附首席财政官的家族才走到如今的地位,现在却又背弃首席财政官之族,也足以看的出此人奸险狭隘。胸无点墨,却想踏足圣位,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放肆!”
老者抬手一巴掌打到青年的脸上,眉眼中尽是怒色。
“你怎敢说如此大不敬之言。”
脸颊的手印让青年依旧眉眼噙笑,明明挨了一巴掌的他心底却是有着前所未有的痛快。
并非是他喜欢受虐,而是他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琇書網
他憋了太久了!
“老师,学生所言都是肺腑之言。”青年学者摇着头,“七王子,在我眼里就是个庸才,他不配坐在那大位之上。塔图王国到了他的手里,学生估计不出十载就会灭亡。学生知道,您数次前往内宫带上我,并非是要我说出心中所想,就是想给七王子传递个信号,未来我将会是辅佐他的幕僚。但,老师啊,你从未问过学生,到底愿不愿意辅佐他这种人。”
“他为君王,辅佐他,你未来就能承载为师之位,坐在那国师之上!”
“国师?!”青年放声大笑,道,“辅佐他,我宁愿此生做个闲散农人,种些瓜果。老师,话都说到这了,学生也就不藏着,这王城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我想出去见见世面。”
“你要去风起城么?”
闻得此眼的国师瞬间眯眼,青年学者也微微抬着头。
“您要杀我么?”
“你的学识和能力为师最为清楚,你若是去风起城……”还未待国师话落,面前的青年忽然跪倒在地,嘭嘭嘭的给国师磕了三个响头,“授业之恩,学生永生铭记,日出于东,我亦当从东而出,老师若想杀我,那就杀吧。”
话落,青年从地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昂首阔步面朝东门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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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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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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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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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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