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字也有些深浅不一样。
只是天不遂人愿,当时多变不安的情形,让很多人身不由己,命运难测。
男孩还好,家世清白的他通过自身的拼搏进取得到重视,而女孩因为家里的缘故,受到检查和怀疑,被迫要离开。
在匆忙离别的那天,女孩小心托人给男孩送来一样东西,是被一方兰花手帕包裹着的口琴和女孩为他攒的粮票。
收到东西后,男孩心里极为矛盾不安,他是想去送一送女孩的,哪怕说不上话,远远看一眼也行,让女孩看一眼他也好啊。
可看到墙上的通知,朋友善意的提醒,男孩左思右想,反复考虑,在屋子里呆坐到天黑,也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啊,明风,你看,是不是有流星划过去了,我们一起快许愿,晚了就不灵了。
哎,这个故事,每次听明风说起,他都是这样的故作轻松,看似风轻云淡,可他的眼睛里,语气中,明明藏着一丝被他控制的很好的悲伤之情,那悲伤中,是对我的忏悔吧。
都是过去许久的旧事了,总提起它干嘛?如此良辰美景,才子佳人,借着美丽的月色接个吻,说说悄悄话,看着闪亮的星空,猜猜牛郎织女在干什么?也不浪费这一夜星辰。
但我看着被我如此数落后,还笑的这么开心的明风,心里微不可察的隐有一丝疼痛,就像微风拂过脸颊般,轻轻略过。
在月影星光的照射下,明风清朗俊尚的脸,比白天看上去要显得苍白消瘦许多,原本脸两边的圆润厚实感,现在却已是刀削般的美术线条。
是不是总熬夜陪我,没休息好,白天还要忙乎那么多的农事,我这个病秧子真是拖累,都不能帮他干什么,家里家外的事都推给他一个人应付,太辛苦了。
要给明风好好补一下身体,多喝些养身补气的汤水,看着他好好睡觉,刚才听他压着嗓子小心咳嗽了几声,明显感觉到气息不稳,气弱体乏。琇書蛧
我有些难过的向明风说对不起,作为他的妻子,都没有好好照顾他,让他受累了。
明风紧紧握住我的手,让我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能与我像现在这样相依相伴,说话畅谈,相约白首偕老,他很满足,也很欢喜。
只要与你同在相守,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顾了。
明风像是怕失去糖果的小孩般喃喃自语,握着我的手都突然紧了起来。
等我把鱼汤熬好,要叫明风趁热喝时,发现他已经倒在床上,看样子是困倦极了,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我看了看窗外,临近深夜,是很晚了,也是人睡的最好的时候。
我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身旁,想给他拿一个枕头,让他睡的舒服点。
可当我准备给他换上睡衣时,他心口处的暗红色伤口深深的印入了我的眼睛,让我不自觉的跟着哆嗦了一下。
明风从未跟我提起过他心口这受了伤啊,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在反复受伤,都没有结疤,药都是新上不久的样子。
他怎么了?心口处的伤是怎么回事?他不应该瞒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还没有细想这许多的疑问,颤抖的手怎么也不敢去抚摸明风心口处的伤,只觉得自己的心压抑不住的疼起来,大粒大粒的眼泪从酸涩不已的眼中涌出,一滴一滴的落在明风的心口上,我发现我的泪是红色的,软而柔,腥而苦。
等明风被我惊醒时,我已经昏倒在他的胸膛上。
从未相信过神灵的我,第一次想虔诚的祈求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灵啊,任谁都好,只要是灵验肯听我请求的,请保佑我的丈夫明风一切都好,护佑在他身边,保他平安,顾他康健。
只要他好,如此而已。
明雪将这段记录反复的看了几遍,在心里不停的想着这上面写着的伤口描述,再翻看日记的前几页,心里开始反复思量。
再看下一页时,写字的字体开始换成另一个人的字体。
我叫明风,是昕雪的丈夫,写下我想写的吧。
月圆之夜,月明星稀,是月阴之气最盛的时候,也是拜月的好日子。
点上一炷香,月升高空的时候,借着月阴的灵气,取出心头血,慢慢的滴入昕雪的额头,让她的身体可以不腐,保住她的身体,她的魂魄就可以不散,假以时日就能修魂养魄,有健康的身体。
现在陪在我身边的昕雪,说她是人,却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自由自在的行动和沐浴阳光,说她是阴魂,魂稀魄弱,无法升天,无法入地,凭着紧余的生气,念念不舍,不忍离去。
只要我在一天,倾尽所有都要保住她,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能相守一天就相守一天,不悔不怨。
一年前在一位老人的指点下,我带着病魔缠身,身体虚弱的昕雪回到老家,经人介绍来到这处静谧,很少受人打扰的山林荒院落脚生活,我和昕雪都很喜欢这里,难得的清静。
在打扫整理房屋杂物的时候,发现下屋里面有一个四方的供桌,桌子上立着满是灰尘蛛网的神龛,神龛里是写满字的红纸,颜色很深了,几个破旧的碗碟都坏的不成样子,应该是以前屋主留下的吧,仔细看看,是流传已久的家仙。
本着回乡入俗,虔诚求愿的心思,我重新收拾好这间下屋,认真清扫了供桌,摆上不多的物品,恭敬的上了一炷香,心中默默祈祷,保佑一家平安,事事顺利,爱妻身体康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从和昕雪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后,我一边陪着她养病,一边把院子里的荒地开垦出来,生活生活,有活才能有生。
正好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果园寺,寺里的师傅们安于修行,慈悲为怀,见我和妻子相依为命,日子朴素,看我有些文化,就请我去寺里刊印、整理经书,给他们送送自家种的蔬菜瓜果,也算是有了一份收入,积德修心吧。
还认识了一位质朴的大哥,勤劳憨厚,善于学习,还发现他很有力气,有耐心,就建议他去后面把那荒废的果园收拾出来,既是有事做,也能在寺里有一处安身的地方。
就在寺里帮忙时,认识了一位常来寺里的积年老者,老者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爷爷。
看他每次上台阶时,都是走一节歇一节,弯着腰上台阶时很吃力,就主动跑去搀扶他一下,正好我去的善缘阁就在大殿旁边,能带着老者一起走。
老者看着慈眉善目的,可真是有脾气的人,我才说要扶着他一起进寺里,他就瞪了我一眼,说自己有腿,能走。
看我没有生气,态度还挺诚恳的,老者扭过头眉毛一竖,眼睛睁得圆圆的,语气硬硬的说:年轻人想做好事?那你背着我进去怎么样?
我看这老者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难应对,可谁让我脾气好呢,就没多想的说行,我年轻有力气,背您一段路没啥事。
就这样,我背着这老者进出寺里有一段时间,他也不道谢,我也不问他的事,两人这样一来一回,倒有了点浅薄的默契。
一天碰上下雨,寺里没有什么人,香炉也熄灭了,老者困在长廊下避雨,我刚给寺里送完菜,没什么事就向老者问好,还请他喝一杯昕雪泡好的花茶。
老者看着天边不停下着的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悦耳动听,寺里更是隐隐传来师傅们勤力的念经声,雨声清雅,经声淡泊,喝上一杯热茶,人心自然。
可老者这会显得有些不自在,眉眼低垂,瞧都不瞧我,自顾自的在那饮茶。
不知是不是花茶的味道清淡,老者喝的不顺口,只喝了一杯就不再喝了。
“雨快停了,寺里的师傅们也要念完经休息了,我喝了你们两口子的茶,算是承了你们的情,你妻子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但她与你缘分不浅,你心亦有执念,是劫是祸,天意不可测,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和老者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的话,只是言辞间不免过于严肃了。
可不等我开口向老者询问请教,老者硬是往我怀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又不说一句话的就马上往寺外走,走的又稳又快的,哪像是腿脚不方便的人在走路,比平时走的利索多了。
老者刚出寺门,雨就停了,念经声也没有了,抬头去看看天,雨过天晴,一弯彩虹出现在天空,多彩艳丽,层层叠叠的很好看。
我忙跑回家,想叫昕雪一起看彩虹,可刚回到家,就发现昕雪脸色不好,呼吸急促,身体无力,吃了药都没有好转。
看昕雪现在的样子,心里明明知道她已经快要不行了,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骗自己骗的久了,忘了什么是现实。
安抚好昕雪,让她不要气馁,要相信我能照顾好她,能守住她。昕雪握着我的手,努力让自己乐观起来,撑着不多的力气对我笑笑。
从前的她很爱笑,笑容如同向日葵般美丽大方,受了那么多的磨难,都没有失去暖阳般的笑容,为了能日日看到她的笑容,我甘心做任何事。
老者送给我的好像是一道符,符上画着很复杂的纹路,让人看的不明所以,我拿在手上反复观看,仔细研究,也没看出这是一道什么符。
我想,这是老者对我的好意吧,可当我想把这道符收起来,做个与老者的纪念时,真的很巧的是,手指头被符边划伤一道口子,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滴血就落在那道符上了。
符纸闪电般的吸收了那滴血,不给我惊讶的机会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揉揉眼睛,证实我看到的是真的。
老者送给我的这道符,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明雪合上日记本,呆呆的看向窗外,他感到,再往下看下去,就是他一直在查询的父母往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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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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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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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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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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