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蕴越往前走,心里越不舒服,干脆就直接拐了回去。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个问题,还没有问我的父亲,不行,这些问题如果不问出答案的话,我会心里永远不舒服的。”
正在屋内轻口喝着茶水的方知远,突然又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他连忙放下瓷杯,抬起头看向远处,发现夏蕴正带着自己手下的又拐了回来,
方知远一脸疑惑:“蕴儿你有何事?怎的又回来了?”方知远一抬头,便看到了夏蕴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猜想到夏蕴一定是有问题要回来问他,不然也不会急匆匆的又拐了回来。
“父亲,女儿回来,的确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夏蕴傻乎乎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父亲,不瞒您说,如今距离中秋晚宴不过半月有余,我想趁着还没有到中秋,想回三河村一趟,毕竟我是在三河村里长大的,与规矩而言,我且要回家看看吧,顺便给我那养母上一两根香。”
说着,夏蕴用着满怀期冀的眼神看向方知远。
方知远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在三河村一步一步长大的,他也了解过那个养母,虽然智商有点问题,身体有些残缺,但始终是将夏蕴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这养育之恩难以回报。
方知远会意一笑,眸中含着笑意:“这是自然的,宫中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你只要在宫中晚宴之前回到宫中就行。蕴儿长大了,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作为父亲的岂有拒绝的道理,你且回去吧,正好我让小水儿准备一些回村的东西。你且将这京城的新鲜玩意儿带回村中。”方志远笑着转过头,轻轻的招了招手,对着小水儿说了几句话,小水儿便满脸高兴的点头下去了。
夏蕴看着小水儿欢快的背影,就知道小水儿定是受父亲之托,去下面给自己准备回村的东西了,于是夏蕴满脸感动着来到了方知远的身边,一脸亲昵的拉住了方知远的胳膊,撒娇道:“还是父亲最好了,女儿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事事都很谨慎,哪怕母皇跟父亲都说,这宫中就是自己的家,让我不必如此谨慎,可是女儿还是做不来像大姐姐二姐姐那般一样自在,如今听父亲这般说,我心里也就舒服了。在三河村,虽然生活的是艰苦了一些,但是村民们对我都是挺好的,而且我在三河村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如今我来京城也有那么长时间了,与她们也是好久没有见,所以就想趁着这次中秋之前我能回去与她们聚上一聚,要不然村里那些小妮子都该将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前两日,冉峤那小妮子还给我传书说我们再不见面,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
说着,夏蕴轻轻的晃着方知远的胳膊。
方知远听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女儿在三河村生活的快乐时光。
作为父亲的听说自己的女儿在村中并没有吃很多的苦,于是心也就放了下去,他轻轻的将手放在了夏蕴的手上,温柔道:“好好好,你且回去看看,我定会为你安排一个舒适的马车,再派一些护卫送你回到村中,虽然说我如今并不受你母皇的恩宠,但是在这宫中,奇珍异宝也是不少的,你且去后面的仓库看一看,有什么好的,随便挑,莫要委屈了你那些好朋友。”
夏蕴:奇珍异宝!!!!!
夏蕴的眼睛一下子就猛地亮了起来!
“谢谢父亲!!父亲最好了!!”夏蕴像个孩童一般,在自己的父亲身边使劲的蹭了蹭,满脸的开心。
方知远看如今自己女儿与自己这么亲密的动作,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毕竟女儿自小没有在他身边长大,现如今好不容易能给她单独相处一些时间,自然是不舍得分开的,所以他就任由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童。
方知远带着夏蕴去了自己的仓库,夏蕴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珍宝给迷住了双眼。
“还真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夏蕴说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方知远点了点头,浅笑道:“去选吧。”
夏蕴:好嘞!!
“这个玉如意漂亮!我要!”
“这个这个金猪!太符合我的气质了!!!”
“我去!还有夜明珠!我的妈呀!比我拳头都大!!拿走拿走!”
………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特别搞笑的画面,夏蕴脖子上带着好多串珠宝串成的项链,手腕上全都是金灿灿实打实的金镯子,左右手全都是,十个手指头上面戴满了翡翠啊,各种宝石镶嵌的戒指,头发上插满了各种做工精巧的发簪,右腋下夹着玉如意,左腋下夹着金猪,一脸的兴奋。ωωω.χΙυΜЬ.Cǒm
“父亲!我选好了!我实在是拿不下了,就这么多吧。”
夏蕴一脸憨笑的看着方知远。
方知远看着不知道什么造型的夏蕴,捂着嘴巴笑了笑:“好好好,你要是像个三头六臂,我这仓库你都要给为父搬空了。”
夏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很尴尬:“那……我放回去……”
方知远赶紧拦着夏蕴手中的动作,笑道:“你这孩子,拿着吧,这仓库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今日拿不完,明日再来拿,只要你高兴就行。”
夏蕴:哇!父亲威武!!
方知远轻轻打量着夏蕴身上的东西,挥了挥手对着身旁的下人说道:“将我那个金镂空花瓶拿过来。”
下人恭恭敬敬的下去,不一会儿,抬上来一个半人高的花瓶,这花瓶全身镂空雕刻,十分精巧,一出现,就将夏蕴的眼神给吸引住了。
“哇!这,也太好看了吧!”夏蕴一身叮铃当啷的凑近,慢慢观摩着,十分惊讶于这个花瓶的雕刻工艺。
“这个花瓶是当初你还未出生的时候,陛下赏给我的通体是纯金打造,我嫌他太过于庸俗,不够清新淡雅,故而将它放在仓库的最里面,现如今我看你来我这仓库之中都是选一些金子之类的东西,我猜你定是很喜欢金子,所以我便将这个拿了过来,你就且带回你的宫中吧,只要你喜欢就行。”方知远温柔的笑着。
夏蕴:没错,我很庸俗,我就爱金子。
“谢谢!父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了看天外的天子,对自己的父亲说:“好了父亲,我就不再次逗留了,我要告辞了,这次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不会拐回来的,如果父亲想我了,就派人去我宫中通传一声,我定会立马赶到父亲的宫中陪伴父亲!!”
夏蕴看着身后的盛满宝贝的箱子,笑得嘴巴都歪了。
“好好好,你且安心回去吧,父亲我呀,又要变成孤寡老头了。”方知远笑道。
“哎呀,父亲,您这话说的,您要是老头了,那也是淮都第一帅老头。”夏蕴忍不住的打趣了两句。
夏蕴刚转过身,准备离开,突然,方知远低声叫住了夏蕴,夏蕴转过头,一脸迷茫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还有何事?”
“我听说你那个侧夫在你宫中,不受你的宠爱是吗?”
夏蕴很是意外,自己的父亲,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嗯……嗯……这个确实不太受宠,也不是我不宠爱他,只是我平时与他交际不多,主要是,人家也不主动啊。”
说着,夏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傻孩子,既然你都娶了人家,虽然是要拿人家当你的夫婿来看的,再说了,他乃丞相之子,这丞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总不能太过冷落了。”方知远婆口苦心的说道:“你听我的,今日你就宿在他的房中,好好的跟他说说话,莫让男子伤了心,他如今身处都在你的后院里的,你不给他点宠爱,不然后宅不宁,便就是你的事情了。”
夏蕴听到自己的父亲这般说话,突然意识到确实如果不能一碗水端平的话,那后宅定是不稳的。
不过这个东西也只能应用在后院男子众多的人身上吧,像他这后院也就四个小公子,另外三个不用说,他们肯定不可能反目成仇,不过那个付湛离这个男子一开始就对自己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样子,唉,看在他是丞相儿子的份上,今日就去他房中吧,总不能让外人看个笑话。
讲到此处的夏蕴恍然大悟,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对着父亲说道:“知道了,父亲对女儿说的话,我一定记在心里,就不劳烦父亲放心了,后院之事我自有定夺。”
方知远点了点头,夏云就带着竹隐离开了。
走在回宫的小道上,夏蕴就突然想起来:付湛离是住在哪个店中来着?
想了半天就想不起来,他就问了身旁的竹隐:“那个侧夫,他住在哪个殿中来着?我记得好像叫什么风。”
“殿下,是闻风殿。”
“哦,对对对,是闻风殿。”夏蕴突然想起来,当初将田心他们的宫殿给分配好之后,我便随手的取了一个名字,便让他住进了这个闻风殿。
“你可知侧夫近日可有什么行动?”夏蕴转过头询问道。
“侧夫这几日不是忙着宫中的事宜,便是在房中做刺绣,其余时间也就是看看书,并无其他行动。”
“刺绣,家务看书,我的妈呀,这个男人也太无趣了,果不然跟他这副模样看起来这么高冷,这么淡漠。”
夏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罢了,现如今时间还早,跟我去下闻风殿看望一下他吧。”
说着,竹隐就在前头带着夏蕴走向了闻风殿。刚进殿中,阿十就在一旁修剪着枝丫,听到有人通传。
他猛地放下手中工具,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夏蕴的身影,他连忙恭敬的跑到夏蕴的面前跪了下去:“七殿下七殿下何时过来的,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奴才失礼了!”
“没事,我问你,侧夫在哪?”夏蕴摆了摆手,伸出头望向卧房房门口看去,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期待看到付湛离的身影。
“想必侧夫正在小憩,不过殿下不用担心,我去叫一下侧夫。”阿十显然有些慌张,他不知道为何平时殿下都不来的。今日竟然突然过来,想必这个时候自家侧夫还在榻上休息着。
“不用,我自己走过去就行。好了,你们两个在外面候着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了。”说着,便抬起腿向房间门口走进去。
屋内的男子本来就在屋内的房中休息呢,门口的动静也不小,所以付湛离早早的就起了身,正在往身上披着长褂的时候,夏蕴便走了进来。
夏蕴一抬头,便看到了身穿里衣,外褂松松垮垮的搭在付湛离的肩膀上,好一副衣衫不整的美男图。
“我我不知道你醒了,我以为你还在休息,我怕下人打扰你休息,我便自作主张自己走进来了。”夏蕴说着轻轻的侧过头,毕竟对于男子的清白,夏蕴还是知道的。
付湛离自然看到了夏蕴悄悄测过的头颅,他连忙穿戴整齐行了一个礼,说道:“见过殿下,不知殿下今日来倒是奴…我失礼了。”
“没什么,本来没有让你做准备,确实是我的过错,好了,你也别在那里跪着起身说话。”夏蕴说着,并在一旁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茶,一旁的付湛离看到夏韵居然自己给自己倒茶,连忙站起身接过了茶杯,轻轻的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夏蕴的面前:“殿下,请用茶。”
夏蕴点了点头,从葱白白皙纤长的手指里面接过了茶水,轻抿一口。抬起头,就看见了,付湛离清冷的面容。
夏蕴:生的真是好看。
“你近来生活的可好?”
“回殿下,一切安好。”
“一切很好就行,今日我过来,我是来看看你,我竟自从上次成亲之后,我们也没有像这样单独的相处了。”夏蕴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去讲话了,毕竟面对一个不熟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人,她也不想让对面这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人觉得自己是在耍流氓,所以一时半会居然张不开口,一向话唠的她,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付湛离突然开口,两人抬起头,四目相对。
付湛离的眼睛长的极好看,所以夏蕴在于他对视的一瞬间,便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夏蕴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嘴边咳了一声,说道:“什么事?你说就是。”
“殿下,今日在我房中用晚饭吧。”
夏蕴诧异,连忙抬起头看向付湛离,发现付湛离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夏蕴没错紧盯了半天,在他眼中丝毫看不出半点不愿意。
夏蕴:这男人好像是自愿的。
“既然你留我了,那我肯定是要来的。”
在听到了同意的回答。
付湛离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笑容,唇角轻轻勾起清冷的丹凤眼,眉尾也带上了一种温柔的感觉就这么一瞬间,将夏雨颖的目光给吸了进去,半晌也走不出来。
夏蕴猛地一回神。
“那就没什么事了,我现在还要回我房中准备一些事情,晚上准备好了,你再派人去通传我吧,好了,没什么事了,我先离开了。”
夏蕴落荒而逃。
付湛离看着夏蕴离开的背影,在身旁紧握的双手,此时慢慢的松开了,突然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今日七殿下答应了他的请求,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点雀跃。
不知为何,付湛离有些期待夏蕴共进晚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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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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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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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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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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