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温诚的声音,温南语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嬷嬷身上的血腥气冲着她的鼻腔,叫她不大舒服。

  总算到了医馆,温南语帮着这小姐将秋嬷嬷扶下马车,医馆里已经有人匆匆抬着担架出来了,很快,秋嬷嬷和小林都被抬着送进了医馆。到了医馆里,温南语也寻了个地方,将温诚手臂上的绷带卸了下来,重新上了药包扎了一番。

  见到温南语利落的包扎手法,医馆里匆匆跑出来一人,道:“这位姑娘,可否劳烦您一件事?”

  温南语点点头示意他说。

  “是这样的,里面的那位嬷嬷的伤大多在后背上......不巧,我们医馆里的医女今日出门接生去了,我们有些......”那人很不好意思,明明是来医馆看病的,却被拉着做帮手。

  温南语了然,是看她包扎手法还不错,便让她去给那位秋嬷嬷上药包扎去。温南语欣然点头,嘱咐好温诚之后,便跟着那人走向内室里。

  秋嬷嬷正俯卧在床上,背部朝上,一旁的小姐红着眼睛看着床上的秋嬷嬷。

  “这是金疮药,这是......”一旁的大夫跟她介绍着手里的药物,温南语仔细听了之后,那大夫便说:“先要将伤口清理一下,听描述说是被炭火烫伤,必定会有残渣在伤口处,一定要洗干净了之后再上药包扎。”

  温南语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走上前,在手臂处寻了一处伤口,演示了一遍给那大夫看。那大夫一看温南语就很是熟悉这活计,便放心地将这嬷嬷交给她了,他赶忙着得去看另外那个被抬进来的人。

  温南语看着眼圈红红的小姐,说:“我马上要清洗秋嬷嬷的伤口,一会儿可能会流很多血,你若害怕的话,便坐远些。”

  那小姐摇摇头,“我是秋嬷嬷带大的,她对我来说如同亲人一般,我没什么好怕的。”

  “行,那你一会儿可以跟秋嬷嬷说说话,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这可能会很疼。”

  聊了一会儿,温南语便得知这位小姐名叫萧婉清,是驻守在边疆的镇北将军的幼女,来北漠城玩一玩散散心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马平日里都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被惊了,还害得秋嬷嬷受了伤。”萧婉清紧紧握住秋嬷嬷的手,低声道。

  温南语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观察到那马有些不对劲,眼白泛红,眼瞳扩大,且寻常的惊马很容易就安抚下来,你们的马背拉停后仍旧在原地焦躁不安,感觉像是吃了兴奋的药物,可以检查一下草料。”

  萧婉清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暗光。温南语撇了撇嘴,看来这萧婉清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温南语的手很稳,动作也不慢,没一会儿便将秋嬷嬷背后的伤口都处理好了。

  “行了,记住最近最好不要碰水,等到伤口结痂以后再下水,平日里若想洗身子,用湿布巾擦一擦便好,平日里也少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其余也就没什么了。”温南语低着头将东西都放回原位,仔细嘱咐道。

  萧婉清连连点头,问:“姑娘,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温南语笑了笑,说:“我叫温南语,随意即可。”

  萧婉清点头道:“温姑娘,多谢您今日出手相助。”

  温南语笑着说:“不必客气,你们可有能来接你们的马车?”

  萧婉清摇头道:“来得急,只有那一辆马车,劳烦温姑娘再送我们一程,只到城北的梧桐巷便好。”

  于是两个躺着的并一个站着的又上了马车,踢踢踏踏地朝着梧桐巷走去。

  很快,一座雕梁画栋的宅子便出现在几人眼前,萧婉清出声道:“就是这里了。”

  说罢,马车便慢慢停下,萧婉清下了马车,门口已经有下人来接了。

  “温姑娘,可否告知您的住处?等到秋嬷嬷行动自如了,我们必定上门道谢。”

  “不必了,不大方便,跟我接触太多对你不好,我们便走了。”

  说罢,两人便转身离开了,连进去坐坐的想法都没有。

  “小姐?”一旁上来迎接的奴婢看着自家小姐站在门口思索着什么的样子,有些疑惑地上前问道。

  “无事,走吧。”萧婉清走进院门,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想起来了温南语的名号。

  怪不得她觉得有几分熟悉呢,这不是那太子的未婚妻吗!她在北漠这边都听过她的名声,说是胆气不足,昏懦有余,后又听说温家被全族流放,与太子的婚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日这一见面,很明显温南语跟传言中的形象并不相符,只是有些奇怪,明明这样不错的女子,为何被说成那般平庸的模样?

  萧婉清想了想,便暂时放到一边了,只等着之后再跟温南语当面聊聊。今日一见,她对温南语印象颇好,说话做事都体贴周到,在她看来是个可以结交的不错朋友。

  两人走了一段路,便蹭上了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酒楼门口。生意依旧火爆着,含巧和温台远见他们回来了,即便忙得脚不沾地,还是上前问了两句。琇書網

  温南语安抚过去,便跟温诚一起,忙碌了起来。

  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几人都有些疲惫地回了家。

  温南语有些疑惑,悄悄询问温台远:“二哥,你可知道萧婉清?”

  “萧婉清?镇北将军的女儿?”温台远一下就想到这人是谁,“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她?”

  “听说镇北将军驻守还带了家眷,是真的吗?”温南语知道在将领出征的时候,家眷一般都会留在京城里,一来是为了套住在外征战的将领们,叫他们不要背叛,否则留在京城的家眷便是人质;二来也是为了保护家眷们的安全,边疆苦寒,战场上又刀剑无眼,哪里比得上花团锦簇的京城呢?

  “是,镇北将军的幼女似乎身体不大好,他跟他夫妻多年都只得了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到了可以上战场的年纪,自然是跟着将军,但这女儿,听说她身子骨尤其差,将军担心自己在边疆的时候见不到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便将女儿也带来了这边。而他的夫人说丈夫儿女都在边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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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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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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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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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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