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温代柔很少主动找自家小姐,偶尔主动都是来找麻烦的。
“温南语……”温代柔出声道,语气少有的平和。
温南语有些稀奇地看着温代柔,目光赤裸裸的,温代柔立马就被看得气急败坏起来:“你那什么眼神!”
“没什么。”
“你……哼!”温代柔气呼呼地转身就想走,又记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
她站住,转身又朝着温南语说:“我,我之前对你那样……我,做得不对……”
温代柔纠结地扯着衣角,她很少道歉,奶嬷嬷说她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有旁人,她信以为真,连道歉都不太会。
温南语更是稀奇地看着温代柔,这人居然是来道歉的吗?她想起温代柔处处与她作对的样子,这人不会是吃错什么药了?
温代柔被她的眼神看得脸红,气冲冲地一跺脚:“你果然还是这么讨厌!”说罢转身就跑走了。
温南语看着温代柔的背影,不禁开始思索温代柔这么做的目的。
是为了能分到更多吃的?还是想从她这里抢走什么东西?
一旁的池瑶倒是看得真切,她开口道:“你不用多想,她是真心的。”
“什么?”
“她小的时候,我曾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她本性不坏,或许是被人挑唆着与我们不睦的,如今她自己想明白了。”
池瑶看着火堆,想起温代柔小时候的样子,甜甜地笑着喊她母亲,还给她送过花。
“是吗?”温南语突然发现是自己狭隘了,人总是会变的,更别说温代柔本性只是个傲娇的小丫头了。
她突然想起温代柔脸上的鞭伤,这么长时间没有医治,伤口已经明显发炎了,但她仍旧强撑着不找她医治。
温南语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粮车背后,借着遮挡在空间里翻找出几棵草药,又找了块石头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温曦一向喜欢黏着温南语,她见温南语独自一人捣鼓着什么东西,跑到温南语身边蹲着瞧。
“三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呀?”
“三姐姐在做药药。”温南语回答道。
“给哥哥的吗?”温曦歪着头问道,“可是哥哥已经可以慢慢走路了呀,不用药了。”
“不是给哥哥的,是给你大姐姐的。”
“啊,大姐姐呀。”温曦不喜欢温代柔这个长姐,她总是高高地俯视她,她觉得长姐一定不喜欢她,而且母亲也叫她少跟长姐接触呢。
“那小曦儿就去找大伯娘或者新雪玩儿好不好?三姐姐去去就回。”
“嗯!”
温南语走到温代柔身边,温代柔正靠着老太太休息。
“祖母。”温南语低头问好道。
“南语啊,有什么事吗?”老太太看着温南语,语气柔和地问道。
温南语瞧着温代柔虽然闭着眼睛,但睫毛一个劲儿地抖,就知道她在装睡。
温南语开门见山道:“我瞧着长姐脸上的伤一直都没好,刚巧我才在外面找到几株适合的草药,给长姐用上,伤口才能好得快。”
温代柔没想到她是来说这件事的,她几乎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手不自觉地朝脸上的伤口处摸去。
温南语瞧着,气定神闲道:“要是再摸,伤口就好得慢了。”
温代柔立刻放下手,又觉得面子过不去,自己怎么这么听温南语的话,她又哼了一声。
“真的吗?那柔丫头这脸会留疤吗?”老太太有些惊喜,又接着问道,毕竟女儿家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祖母,我只能保证把伤治好,但要祛疤,还是得用祛疤膏才行,但……”
温南语止住了话头,老太太明白温南语的意思,只叹了一口气,说:“把伤治好也好。”
温南语便带着温代柔走到一旁,温代柔的伤口已经沾上了许多脏东西,得稍微清洗一下。
“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温南语硬邦邦地嘱咐道。
“我有点怕……一定要洗吗?”温代柔有些迟疑。
“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如果一直不治疗,后面还可能会腐烂,伤又在脸上,如果烂到眼睛,那你就……”
“停停停!我洗,我洗,你别说了,怪吓人的。”温代柔被吓唬一番,立马就乖乖的了。
温南语先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又鞠了一捧水,小心地从温代柔的脸上淋下去。
温代柔的确有些疼,但她又不敢动,蹲着瑟瑟发抖。
好容易冲干净了伤口上的脏东西,温南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温柔地带过伤口,吸走了伤口上的水分。
她取出刚刚粗制成的药膏,轻轻涂抹在温代柔的伤口上。
“这药涂着可能会觉得有些凉,一会儿可能会发热,都是正常的。伤在脸上不好包扎,你要注意不能让伤口沾水,不能用手碰,不能碰脏东西,用你的手绢压在头发里做面纱,不然风里的泥沙沾到伤口又需要洗了。”
温南语把温代柔当做普通的病患,仔细叮嘱着。
温代柔听着温南语的嘱咐,很久没有人这么仔细地嘱咐她什么了,她眼眶有些发热。
“好了,涂好了。”温南语放下手,看见温代柔红红的眼眶,吓了一跳:“不会吧?疼哭了?真有那么疼?”
温代柔酝酿出来的一点感动全被这句话砸没了,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温南语:“谁疼哭了?”
她站起身,觉得伤口处凉飕飕的,还是开口道:“谢谢。”
温南语正蹲在地上收拾药膏,她头也没抬地说道:“不用。”
一旁,温龚良正和温恭全商量着等进了顾家镇,得购买什么物资。xǐυmь.℃òm
他们虽然是流放,但朝廷也不会故意让他们死在路上,还是装模作样地给他们发了些银子,不过也只有100两罢了。
温南语了解过,这时候的一两银子差不多等于现代的1000块钱,100两就是十万块,但因为他们分了两路,现在他们手里只有50两银子,也就是五万块钱。
“对,得买些被子,睡野外也不像现在这样冷了……还得买辆板车,装带走的锅碗瓢盆……”
温南语听了一会儿,开口道:“父亲,马上就是冬天了,咱们还得买过冬的衣物。”
“对对对,这个也得买。”温龚良点头道。
“南语,你来看看,还有没有要买的?”温恭全笑着朝温南语挥挥手,他们没有纸笔,就用细一点的木炭在布巾上写的。
温南语仔细看了看,被子、日常用品、吃食一应俱全,她想了想,说:“如果够的话,咱们买一个大点的水缸吧?毕竟我们只有水囊,万一路上找不到水呢?”
温龚良一想觉得有道理,就添了一笔上去。
温南语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别的了,脑子里却想着要不从空间里弄两匹马出来,不然总让家丁们拉着车,也累得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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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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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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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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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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