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妻子害怕耽误上工,嘱咐他用药酒按揉时手上加重力道,最后还是疼的半宿没睡着觉。
他心疼妻子,今天就不打算叫她起床了。
想起昨天兰欣莫名其妙的旷工了一天,沈伟民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沉重。琇書蛧
他敲了敲兰欣的房门,以为会等很久里面才会有动静,谁知房门立马就开了。
兰欣一头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露出一张干净素白的小脸,脸蛋红润,眼神清明。
她看着沈伟民笑了笑道,“爸,早上好!”
沈伟民有多久没看到兰欣和颜悦色的笑脸了,原本故作严肃的表情立马软化了下来,他掩饰着略有些激动的情绪,轻咳了一声。
“欣欣呀,你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上班了,一会爸送你过去。”
兰欣和母亲都是在服装厂上班,平时都是一起出门的。
兰欣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去厂里的路该怎么走,自己过去也完全没问题。
原本是想拒绝沈父的,但是看到他手里鼓鼓囊囊的手提编织袋,兰欣明白了些什么,也就顺势同意了。
“爸,您先等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自己穿的还是昨晚的那件,在空间里跑了一晚上,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不近看看不出来,在阳光下却是很显眼的。
兰欣回了房间,迅速从空间钮里取出了一个光能清洁舱,东西一放下就把小房间塞的满满的。
兰欣按动按钮打开舱门,自己站在清洁舱的内部。
舱门缓缓关闭,如水雾一般的清洁处理液把她包裹在内,不到一分钟就连同身体上的衣物也一并清洗消杀干净。
空间钮里有几套可以自清洁的衣服,初始颜色是充满了科技感的银灰色,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要改变颜色和形态,还能自动调节温度,穿起来很柔软舒服。
兰欣翻找出来一身,比照着衣柜里的白衬衫和小花裙调整了一身,再把身后已经被清洗好的头发再梳成鱼骨辫,干净利落简洁大方。
沈伟民看到兰欣也是一脸欣慰,女儿的长相是取了她和妻子的优点,小时候就精致可爱的像个瓷娃娃一样,长大了更是出挑的很。
“我们走吧。”沈伟民从椅子上起身,却见女儿指了指另一扇关着的门。
“爸,等我和哥哥打声招呼,”未等沈父反应过来,兰欣已经几步走到门前。
抬手敲了敲门,兰欣知道沈亦城早就醒了,他觉少睡的浅,跟个孩子一样经常做噩梦,醒来就哭成泪人。
这个时候沈亦城肯定已经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屋里,然后自己呆呆的在床上坐着。
兰欣在门外说了句,“哥哥,我和爸爸去上班了,妈在家,我们中午回来给你带饭。”
兰欣说完就挽着还恍恍惚惚的沈父走了,没看见就在她说完的一分钟后,沈亦城忽蓦地打开了房门!
他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眼中散发着灼灼的亮光,嘴巴笑的都合不拢了。
沈父由着女儿挽着手臂,今天她的举动太出乎意料了,沈父已经忘了自己憋了一晚上想要教育女儿努力工作的话,满脑袋都是刚才女儿对儿子的亲近。
“欣欣,你懂事了。”
沈伟民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欣慰。
沈兰欣迎头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笑脸,一排小白牙可可爱爱的露着,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沈父觉得今天的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再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心情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不过在十几分钟后就遭到了破灭。
“我们厂子向来作风端正!你女儿出了这样的问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们地方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服装厂的刘主任对编织袋里的东西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提着物归原主,满脸的油盐不进。
“刘主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欣欣年纪还小,老老实实的,不可能会有作风问题呀。”
沈伟民万万没想到,他只是来为女儿旷工的这一天做个人情,竟然还收到女儿要被辞退的消息!
现在厂子里的工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进来就是本事,临时工干个几个月或者半年基本也能转正,哪怕不给转正也是有大把的人抢着干。
这个时代基本进了厂子就相当于端上了铁饭碗,被厂里辞退,这事沈伟民听都没听过。
刘主任也不是不讲情面,毕竟沈兰欣的妈也是他厂里的职工,两个人不说有多熟悉,也是一起共事二十年的。
“沈工呀,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厂里人尽皆知不说,厂长和副厂长都有耳闻,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奈何,希望你能理解。”
他工作几十年也没见过兰欣这样的,个别人哪怕是偷懒,至少表面上还会装出一副勤劳的样子给领导看,但是沈兰欣不是。
这几个月他都看见过多少次了,工作态度不积极不说,活干的比别人慢,质量还不行。
这样的人别提转正了,继续用都是耽误生产,如果不辞退,对那些勤劳刻苦认真工作的同志来说岂不是不公平。
都是领着一样的工资,她干的就是比别人少,久而久之,身边的人也都不会好好干了。
“沈工,我们也是十几年的旧相识了,能帮的忙我也会帮,但是这次问题非常严重,实在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刘主任,孩子还小,也是我和爱人平日没有好好教导才让她现在工作懈怠,我们回去一定好好说说她。”
他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主任,您辞退我我没有意见,但是最起码要让我走个明白,什么作风问题?我堂堂正正做人,凭什么要被这样污蔑?”
兰欣一脸严肃,定定的看着刘金涛。
这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刘金涛也没想到兰欣居然会挑明出来。
他摇了摇头,难以启齿。
“我没做过的事就不怕查,是谁说我有作风问题,问题出在哪了?我恳请厂子彻查还我清白。
厂里因为我年纪小对我关照良多,我也很感激咱们厂子,厂里的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服从。可是这事涉及我的名誉,我怎么也不能稀里糊涂的接下来。
我也不让主任为难,是谁说的叫她过来,我愿意当面对质。如果真是我的错,我二话不说离开厂子,绝不给主任添麻烦!”
兰欣自然是不想上班的,她的梦想就是躺平过上养老一样的生活。
但面对沈父垮下来的肩膀,她明白自己就算是走,也不该是这样灰溜溜的被人赶回去。
沈伟民原本已经灰暗下来的眼神因为女儿斩钉截铁的话语再次燃起光亮,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什么坏事。
“对!刘主任,我们家兰欣每天家里和单位两点一线,上下班都是跟着我爱人一起的,怎么就牵扯到作风问题了?
我们不想给厂里添麻烦,但这起码要给我们个解释!”
父女俩眼神坚定,刘金涛反而气短了。
他心里念叨着,倒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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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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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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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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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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