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不认识?
王德发心中疑惑,这或许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若是在往常,这完全不值得他费心。
虽然说这名字有些许熟悉,但他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所以他小声道:“幸会幸会,在下王德发!!”
言罢,二人就默默装死,谁也不再说话,只用余光观看惨烈的厮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或是无聊,或是为了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二人异口同声道:
“在下白莲教堂主!”
“在下江南大营军师!”
王德发:“............”
范先狗:“............”
此话一出,二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王德发心中暗道:“怪不得这般熟悉,此僚原来是江南大营军师范宪斗,刚刚所言范先狗,大约是自己听错了。”
范先狗心中暗道:“尼玛,这还是个大官,还是白莲教的大官。”
然后,二者轻轻扭头看向对方,注视良久。
忽然,二者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猛然掀翻身上的尸体,然后一跃而起,接着暴喝一声。
“呔,拿命来!!”
于是,双方便扭打在了一起。
或是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又或者是二人根本不想生死搏命,又又又或者他们是真的忘了在身边不远处的地上有兵器。
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的打斗,反而不像是护法军和江南大营惨烈厮杀一般,而是如同街头斗殴的混混一样,你掐脖子,我拽头发,口中骂骂咧咧。
当然,他们的动静不小,不过周边的人,无论是护法军还是白莲教的,此时都有意无意的让开他们。
不是说他们不帮忙,实在是王德发和范先狗二人满身污秽,让人分不清哪一个人是自己这边的。
总不能上去就了结一人吧?Χiυmъ.cοΜ
万一那个人是自己人呢!!
所以,众人避开他们,继续搏杀,等王德发和范先狗二人决出胜负,决出生死,剩下的人看接下来的行为,便知他是哪一方的。
如此,行事才是稳妥之法。
“我日你先人!”
“去死!”
二人缠斗不休,护法军和江南大营也是彼此厮杀,甚至是所有人都纠缠在了一起。
此时,双方损失都很大,很大很大。
但是没有人能够撤退,或者说谁都没办法撤退。
在这种混战之中,所有人都只是个体,能做的便是奋力厮杀活下来。
所以,损失惨重与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来。
故而厮杀只会越来越惨烈,想要结束战斗,那就看谁最先倒下,又是谁最先精疲力竭!!
至于说溃败,很难很难。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江南大营的两个主心骨,一个被万箭穿心而亡,一个躲起来装死,不幸跟王德发撞上。
而护法军,大帅王德发不知所踪。
当然,没有人知道两个如同地痞流氓打架的混混其中一个就是王德发,而全军上下也根本不在乎他,因为他们要为荣誉而战,不是他们全军覆没,就是敌人战败而逃。
所以这场战斗,根本就不存在能够有效组织其撤退的人,同样也没有太多的人能够躲得过去。
正所谓捉对厮杀,同袍之间,几乎已经毫无配合。
若是逃了,敌人追击;若是敌人逃了,那我便追击。战场外围也是如此,到处都是战斗,到处都是厮杀。
即便是溃逃,此时完全都是一个奢望。
而厮杀之惨烈,或者可以这般形容,一切只为杀敌故。
只见有彼此厮杀的一名江南大营士卒和护法军的战士,此时的他们刀刃皆卷,扭打在一起,在掐着彼此的脖子,在地上翻滚着,有人陷入劣势,随后摸到地上的石头就是砸,砸到敌人脑浆迸裂也不停歇。
也有人,直接一记撩阴腿,敌人鸡飞蛋打,捂住下体拱起腰,接着就是一刀、两刀、三刀,刀刀毙命。
也有战斗,打击太阳穴,张嘴咬喉咙,插眼睛,抠鼻孔,总之是世间千般武艺,战场上全部都有。
而这,也不算什么惨烈。
真正厮杀惨烈的,还是彼此完全舍弃了防御,只为全力进攻,以命搏命,同归于尽。
只见有一名护法军的战士,身上已经遍布鲜血,胸口还插了一把刀子,然而他依旧作战勇猛,似乎对自己的伤势毫无所觉,径直扑向一名敌人,高呼,‘杀了他!’
紧随其后,便是敌人的长枪刺在自己身上,接着就是同袍支援而来,将敌人斩杀。
如此之景,数不胜数。
死亡,在这里已经成了常态。
生命,在这里微不足道。
或者,在这里已成奢望。
若说热兵器的战斗,在城市中会变成绞肉机。
那么冷兵器的战斗,在这种旷野下战斗,跟能考验一个人的心神。
目睹战友被杀,
目睹敌人被斩,
亲自斩杀敌人,
亦或是被敌人斩杀,
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下一刻会怎么样。
杀,
杀,
还是杀。
有些理智,打的时候还能注意一下四周,
打红了眼的,那都是以命搏命,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
所有人都精神紧绷,也有人在这种勇气、意志与鲜血的战斗比拼下,精神崩溃。
更有些人,在连续不断的战斗中,将自己变成了杀人的机器,双眼无神,只知道杀,杀的敌人、同袍亦不敢靠近。
如此残酷的战斗中,终于有更多的人撑不住,发出惊恐的吼叫,然后不顾一切的开始逃跑。
这种大面积精神崩溃者,大多数都是江南大营的人。
因为他们虽然残忍,但这不代表他们的精神足够坚韧,在这种惨烈、残酷到极致的战场之上,心中无信仰支撑者,那必然是最先崩溃的一群人。
“不,不,我要回家!”
“不打了,不打了,我要找妈妈!!”
有些人疯疯癫癫,完全放弃了敌人,撒腿就跑。
随后,巨大的溃败,就此开始。
“杀,不要让这群畜生跑了!”
追亡逐北,这一次换成了白莲教护法军。
.....................
与此同时,在湖州,大乾亲王伊弈所选择的汇聚大军的驻扎地。
不过此时的二十万大军还不曾汇聚完毕,所以四州之提督、路温纶和亲王伊弈还在大营之中定立军号。
“我觉的,我们这支大军应该叫湖军。”
显然,这是湖州的提督所言。
“不,我觉的应该叫江军。”
这是江州的提督所言。
“不对,应该叫福军。”
“不对,应该叫川军。”
一时间,众人争吵不休,然后此时有关江南大营在白莲教境内的战绩,特别是两次大捷,传入了这里。
亲王伊弈接过情报一看,然后陷入了沉思。
接着,情报转手,众人皆看过,然后沉默不言。
亲王伊弈怒而拍案,道:“我记得有人上报江南大营造反,这战绩,这特娘的是造反吗??”
众人闻之观之,心中战栗,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过亲王伊弈也不想同这些人多言语,直接命令道:
“观此战绩,江南大营始终是心向朝廷,来人,传令江南大营北上湖州,一切事情既往不咎!!”
亲王伊弈心中很是兴奋,江南大营如此强大,只要将其控制在手中,加上朝廷让组建的二十万军队,江南之地,他可挥手平之。
而此时的江南大营..........
“快,往山里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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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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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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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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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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