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慕凤烟让丫鬟退下,
此时这里只有慕凤烟,夜璃玦,慕秀,那位夫人,以及被夫人紧紧抓住手臂的冷冥。
夫人眼眶微红,面露激动之色,双手抓的极紧唯恐冷冥跑了般。
慕凤烟打量着夫人,那夫人亦是打量着慕凤烟与夜璃玦,
这夫人望着眼前的慕凤烟二人,虽然他们年纪不大,但从二人的气势来看,她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慕凤烟望着恢复神志的夫人,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贵优雅气质,以及举止间的端庄大气是不容忽视的,
那夫人缓缓福了福身,语气温婉真诚,“多谢小姐,公子救命之恩。”
夫人自行礼到起身,那紧抓着冷冥的手都不曾放开过。
慕凤烟见一向面无表情的冷冥,面露无奈与尴尬,微笑道,
“夫人不必多礼,你身旁这位是我的属下,名唤冷冥,他会一直在这院中的。”
慕凤烟所言已经很明白,这冷冥一直在院中,不必紧抓不放。
这位夫人自然也是听明白了慕凤烟之意,既然救命恩人都如此说了,她也不好紧抓不放,
依依不舍地将手放了下来,虽然手放了下来,但人并未离开半步,
慕凤烟相信只要冷冥一离开,那夫人定然会再次紧抓不放,
于是微笑吩咐道,“冷冥,你就暂时站在夫人身旁。”
“慕秀,你去为夫人搬座椅。”
夫人面露感激地望着慕凤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位心善的小姐,再次不停地道谢,
至于她的秘密,她不知能否对这位小姐道出,若告知了这位小姐,会不会为这位小姐带来祸端,在未搞清楚一切之前,她还是暂时不谈她的秘密,
对于这位夫人的神情变化,慕凤烟尽收眼底,
夜璃玦只在一旁品茗,与这位夫人的交谈,他全权交给了烟儿,
待夫人落座后,慕凤烟这才出声询问,
“夫人,你为何手脚绑着铁链,囚禁在那方寸之地?我在茶馆后院见到你时,你已经神志不清。”
这夫人对于慕凤烟的询问有些犯难,一方面眼前之人是救命恩人,一方面这是她的秘密,又不好对救命恩人撒谎,此时她面露犹豫,不知该不该对这位小姐和盘托出。
慕凤烟见她犹豫不定的神情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救你出来,一则是因为你与巫师有仇,我也与巫师有仇,与巫师有仇的人我都会出手相救;二则,冷冥瞧见你之后,特意来到我跟前恳求我将你救出。”
夫人已经知晓身旁的男子名唤冷冥,听闻是他特意恳求相救,双眸更红,
慕凤烟继续道,
“冷冥这个人我非常了解,他极少对人产生怜悯之心,平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甚少关心,或许与他幼小时所受的非人折磨有关,他可是被那些杀手组织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巫师特意下令,只要留有一口气随便折磨,那时他小小身躯浑身伤痛,幸好冷冥意志坚定这才活了下来,否则......”
此时夫人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还不等慕凤烟讲完,再次拉住冷冥的手臂,哭泣道,
“我苦命的孩儿,都是母后没有保护好你,让那些歹人将你从母后身旁抢走,你与你父皇长的极其相似,那歹人定然是怕你被人发现了容貌,所以才不敢让你走在光明之中......呜呜呜......”
夫人已经哭泣不止,若她方才有七八分确信这少年是自己的孩儿,那么如今是十分确信这名为冷冥的少年,便是自己的亲生孩儿,那歹人可是说过,不会让她儿子死去,只会让她的孩子痛苦地活在世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她的孩子受着怎样的折磨。
作为一位母亲,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儿,自小失去疼爱不算,还承受着非人的磨难,
更何况她的儿子原本自小就应该享受着锦衣玉食,拥有着高贵的身份,这一切皆是那个可恶的人,用阴险的计谋将他们母子偷偷带出了宫外,致使他们母子分散多年,更可恶地是她质问那人为何如此这样对他们,她不认识那歹人,他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竟如此对她,
开始时,那人并未告知,
后来有一日那人不知为何如此高兴,就告知了她缘由,琇書網
还告知了她的孩儿在不停地受着折磨,
夫人想至此眸中的恨意越来越浓,恨不得亲自手刃那人,只可惜她手无寸铁之力,谈何报仇。
慕凤烟与夜璃玦在听见夫人唤冷冥孩儿时,并未有多大惊诧,他们从刚才夫人的举动来看,就有所猜测,只是夫人一直犹豫不决,不肯将事情和盘托出,慕凤烟只好从冷冥的遭遇下手,
慕凤烟望着夫人充满恨意的眼神,便知她定然会言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慕凤烟比较好奇的是,夫人方才哭泣时,对冷冥说的不是母亲,而是母后。
但是此时有两个人是极度震惊的,
一个是慕秀,震惊的眼睛溜圆,那半张的嘴巴都快能塞下个鸡蛋,
另一个则是冷冥,他自内心深处就对这夫人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没成想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这位夫人还说他与什么父皇面容相似,这就让冷冥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他报仇时,那人说过他的身份不一般,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但冷冥的内心毫无波澜。
冷冥垂眸望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夫人,他自从将这位夫人带回别院之后,每日都会前去探望一番,他今日本来已经探望完夫人,远远瞧见慕秀与一名丫鬟急匆匆离开了夫人的房间,
他还以为夫人出了何事,不知为何内心一紧,不顾其他匆匆往夫人的房间而去,
进入房间后,便瞧见那夫人端坐在座椅之上,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当夫人望见他时,那本来黯淡的眸子中突然闪过光亮,匆忙起身,来至冷冥身前,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就紧抓冷冥的手臂不放,
只是未搞清楚眼前情况之前,夫人不敢言语,
那越来越红的眼眶,微颤的双手,以及无比激动的神情出卖了她的情绪。
直到丫鬟前来传话,夫人可以去见小姐了,那夫人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冷冥本就不善言辞,见夫人如此,他不忍看到夫人伤心的表情,于是才有了方才慕凤烟所瞧见的,他们一起前来的一幕。
慕凤烟见夫人的情绪已经稳定,再次开口道,
“夫人也莫再担忧,那囚禁你的人已经瘫痪在榻,不会再前来找你的麻烦,还有,之前囚禁你的茶馆,也已经坍塌,里面的人全部身亡,所以,你不必再有任何顾虑。”
夫人闻言神情一顿,但内心还有些怀疑,那些人是何等的厉害,她当初神志清醒时,那些看顾她的丫鬟,没少提及,当然说的好听是看顾,其实就是丫鬟各种变相的羞辱与谩骂。
夫人又望向冷冥,此时冷冥的眼底亦是染上了些许红丝,此时冷冥的心情也刚刚有所稳定,
他认为自己遭受怎样的磨难都无妨,但让柔弱的夫人受此大难,他心中难受至极,紧握的双拳,青筋的暴起,出卖了此时愤怒的心情,望见夫人的眼神询问时,点了点头。
这也是慕凤烟为何先让这夫人说出冷冥是她儿子的事情,而后再说巫师瘫痪在榻之事,
若先告知巫师瘫痪在榻,这位夫人未必相信,依然会犹豫不决。
此时夫人得到儿子的确认之后,这才平复了情绪,组织了语言,缓缓道来,
“我姓董,未被歹人抓获前是南安国的皇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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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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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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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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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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