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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修真小说>郑曲尺宇文晟>第231章险恶用心
  “看杀卫玠”只是一则典故,不是凶杀案件,郑曲尺觉得自己被人多看几眼,是不会被看死的。

  但小三跟小七却不一样了,他们跟郑曲尺站一块儿,难免被余愠视线波及,当真是如坐针毡。

  他们俩一左一右,动作一致地拽着她的手臂。

  “你快闭嘴吧。”

  “这不是兴安哥在问了不了解任务内容吗?我才刚来,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懂装懂,万一一会儿真出了差错,岂不害了咱们?”郑曲尺很是茫然。

  小三跟小七一时也反驳不了她这话,他们讷讷地看向路匪们,然后干笑一声:“她、她就只是不懂就问,没捣乱。”

  路匪们的眼神依旧不肯善罢干休。

  而这时兴安“扑哧”地笑了起来,他偏着头,越过一众身影,直勾勾地落在郑曲尺身上。

  说实话,他一个人的眼神,远比几十人的更有存在感。

  “你想知道任务内容?”

  郑曲尺见他又又又笑了,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好笑了,总不能她就长在他笑点上了吧?

  还有,他怎么能每次跟她讲话,都是疑问、反问、设问的三种问话语气呢,他还会不会跟别人愉快的聊天了?

  “我不能知道任务内容吗?”她也学着他一样反问了一句,将问题丢给他回答。

  但碍于他的那些“拥趸”们,不敢太造次,所以语气是谨小慎微,还附赠一枚天然无公害的微笑。

  兴安看着她,他眸仁如一丸黑珠,眼白无一丝杂色与浑浊,是以一双眸子,清美得如同妖异。

  他回以她一个更温柔无暇的笑容:“可是这个任务根本用不着你,所以你也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要跟着小三与小七,人别丢了就行。”

  郑曲尺:“……”敢情她就一挂件,重在参与?

  “好了,咱们继续。”

  由于兴安的介入,又重新将事情拉回正轨,路匪们凌厉的刀子目光默默地收了回去。

  而小三跟小七则小声警告她:“你快别在这個时候乱插嘴了,他们一旦进入任务状态,可严厉认真了,小心他们一会儿偷偷捅伱刀子。”

  捅、捅刀子?!

  是真正意义上的捅刀子,就那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具体行为,还是这只是一个俗话,指暗地里挖坑害人?

  当她看清他们俩眼底的担忧时,她明白了。

  郑曲尺惊:“!”

  郑曲尺不曾想过,这群路匪瞧着不大好惹,实则内心远比瞧着更加残暴,一言不合就朝人身上捅刀子,也没人说过,干路匪不仅对外、对内也是这么危险的一职业啊。

  她只是想探听一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好策划一下,可哪知敌人不仅狡猾还特凶残,罢了,她还是暂且猥琐发育吧。

  “……你们俩就走我后边儿,一定要护着我点。”

  两小只见她认怂得这么驾轻就熟,也是无语了。

  直到他们的“动员大会”结束,总共也不过是交待几句晦涩隐秘的话,就跟生怕她能听懂了似的,交待完了就准备要出发。

  然而就在她以为他们就这样拿上武器上路时,兴安他们却拥有一个行为异常又默契的动作——小跑到山洞旁的一堆乱草地去了……

  那草绿色的“地毯褥子”杂乱疯长,都有半人腰高了,人一钻进去猫起身,就瞧不见他们的动静了。

  “小三,他们钻草堆干嘛?”郑曲尺好奇地问道。

  “拿咱们的秘密东西。”

  秘密?

  郑曲尺还想问,只见小三先一步对小七示意:“小七,你也去拿,拿三件,给小郑一件。”

  小七很听话,他也跟其它人一样猫进了草丛里,不大一会儿,郑曲尺就看到了一团草在动,没错,草在动?!

  郑曲尺简直看直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打仔细一瞧,才发现不是草团在动,而是一群穿着青草绿衣的人在移动。

  他们这一个个装得跟垛草堆似的,混在一堆杂草与绿植的背景当中,安能辨他是人、草?

  “小三,这就是你们的秘密东西?”

  “对啊,你是不是很震惊,以前是不是根本没见过?”小三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她是挺意外的,但他却小看她了,谁没见过,这不就是他们现代的迷彩服草衣版吗?

  其目的是将自己进行一定的伪装,迷惑别人的视线,与周围环境极大程度的融为一体,进行近距离的瞒天过海。

  难怪王泽邦说,官兵每次追着追着,就追丢了人,原来不是丢了,而是他们借助了草衣的伪装,射过了目力的侦察。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时分,哪哪都是葱郁茂盛的草跟绿树,尤其是这些深山老林子里,一旦脱离了视线,他们再披上这一身草衣,转头便能遁入绿森海消失不见。

  了解到这些路匪摆脱追兵的手段之后,郑曲尺默默地收起了坏心思,继续与他们打成一片。

  小七穿了一件,又拎了二件出来,小三穿好之后,又帮着第一次穿这种草衣、还不太熟悉穿戴方式的郑曲尺弄好。

  同时,他以为郑曲尺啥都不懂,也顺便给她解释了一下穿草衣的缘故。

  这还真是鲜草做的,这是她认得的一种草,叫牛筋草,韧性大,易采得,拿来做编制、草绳、蚂蚱或者草席都行。

  但凡是草,没有烘干鞣制与二次处理,直接这么接触皮肤都挠人,尤其这么一大片穿身上,不仅有种湿热的闷肤感,还又痒又抠,老遭罪了。

  这伪装的道具虽然很实用,但她还是真诚地建议改造一下。www.xiumb.com

  比如,她懂许多种草编制法,可以在这粗犷原始的外形上进行一定精工一番,既实用又不难受。

  她还懂得多重色彩搭配、最为适合的伪装服,但她肯定不给他们这些路匪做,她从中得了启发,等回去之后她就给他们家搞侦察的战士们人手设计一套。

  “你在抓什么?身上有虫子?”小三见她跟猴子似的抓耳挠头。

  郑曲尺也不想啊:“你们身上不痒吗?”

  小三这才反应过来:“还好,刚开始的确不舒服,但现在已经习惯了,不过你是女子,皮嫩肉软,估计得难受好一会儿。”

  小三耸了耸肩,也是无能为力。

  “这草衣得一直穿着?”

  “一会儿要动手时肯定是要脱的,但完事之后还是得穿着,一般等摆脱了追兵就可以不穿了。”小三解释道。

  果然他们就是靠着这草衣巧妙地射开了官兵的搜捕。

  除了穿上伪装行踪的草衣之外,他们还大包小包地携带着行囊,郑曲尺猜测,若不是兵器估计就是陷阱暗器之类的装备。

  ——

  一群“草”在山野之中潜行。

  郑曲尺发现,有时候当一个马仔的最大好处就是,根本不用动脑考虑一切,只需听令行事就行。

  她现在就深有体会,他们穿小树林,她就跟着穿行小树林,他们攀岩爬山,她也跟在后面爬山,他们叫停就停,叫走就走,一切无需个人意志,只需全程听从指挥就行。

  之前打仗的时候,她还多少不能切身的理解,为什么史书上总说,一旦干掉了军队中的指挥,就能轻易获取一场战役的胜利?

  现在她完全明白了,因为从一个军队的组成开始,士兵就被驯化成只管听令行事,由于长时间的被指挥,他们哪能瞬间就长出个脑子来啊。

  当然也有个人主义者,但有也没用,因为他不是将军,不是指挥官,他压根儿没有威信与号召力,自然就没有人会听的。

  而她,表面上是忠二不二的无脑马仔,实则是别有用心的个人主义者。

  这一路上,郑曲尺都有留意会不会有机会撞到王泽邦他们的队伍,假如真遇到了,她该想办法求救获救呢,还是该继续留在路匪里当卧底,直到将他们彻底弄进县大牢呢?

  她最后决定,尽量一次性完成两个目标,既得救又抄掉了路匪窝。

  为了完成这两个目标,她小心谨慎地尽可能在沿路留下一些线索,比如歇息的时候,她就趁人不注意捡起石头,在大石头后边垒成一个招人怀疑的形状。

  刚砌好,就见小三不知何时探个头过来。

  “小郑,别玩心那么重,小心被官府的人查到不对劲了。”小三直接一脚就给踢倒了。

  他以为她闲得无聊,在这堆石头玩呢。

  郑曲尺心在滴血:“……哦。”

  就在又一次兴安去前方探路,叫停队伍原地休整时,她又跑到一旁,捡起树枝,就在地上戳洞,就戳北斗七星阵。

  只要她将这洞戳得足够人工匠气,肯定就会惹来搜寻人员的怀疑……

  “你干嘛?”

  这次小三不在,小七却凑了过来。

  郑曲尺觉得依小七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怀疑她什么,于是她没挪窝,继续戳:“没干嘛,就是等得无聊,随便干点事打发时间。”

  “好啊,我也无聊,我帮你。”

  他也蹲下来,随手掏出一把程亮的匕首,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当即颇有几分艺术的洞洞造艺,霎时间就跟被狗啃了似的,一片狼藉,毫无规律可言。

  ……毁了。

  再次试图留下暗号失败的郑曲尺,总算是明白兴安的险恶用心了,他专门派阿三跟阿七这一对“傻白甜”组合来监视她,不是他疏忽大意了,根本就是他故意的吧。

  因为这两货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就是误打正着。

  虽然显眼的暗号她没留下,但她却偷偷用随身炭笔在一些隐秘的地方划了线条,这相对动作比较快又不容易被人发现,但不好的一点就是往后找起来会比较麻烦。

  兴安带路,不走寻常路,不是那种好记又好认的大路,稍微方向感差一点的人,就会晕头转向,分不清来时的东南西北。

  哪怕是她这种对方位认知感强的人,也一下记不住那么多。

  所以,她除了给自己留下认路的记号,还是得想办法与王泽邦他们取得联络,留下叫他能认出她的暗号才行。

  走了大约快二个多时辰,天边泛起了橙红色,他们来到了一处峡谷高处,往下看,能看到一条羊肠小道蜿蜒从峭壁中穿过。

  兴安凝注着下方,神色是高深莫测。

  “下去布置。”

  “是。”

  路匪们根本不用特地吩咐,就已经心中有数,按部就班地立即下去准备了。

  郑曲尺却站着原地没动,她也顺着兴安的视线朝峡谷底下瞧,心中暗忖,他们准备打劫的对象会从这里过?会是什么人呢?

  正想得入神,却被小三扯了一把:“看什么?走啦。”

  她转过头:“干嘛?”

  小三小心地瞥了一眼兴安,见他没注意到这方,便小声咬牙道:“去布置啊!”

  郑曲尺只觉得莫名其妙:“布置啥?我不是什么都不用干嘛?”

  小三翻了一个白眼给她:“你真傻,兴安哥如果什么都不用你干,还叫你来做什么?咱们赶紧走吧。”

  郑曲尺:“……我能做什么?”

  “你的老本行。”小七道。

  老本行?

  小三跟小七将她拉到了一堆木器零件堆前:“赶紧拼,这是撬轮车,你懂吧?”

  这名称没听过,但是她对于木器是专业的,一看就懂了。

  前面是两块撬板,后面连接两轮,由一人到几人使用杠杆之力共同使力,一般拿来短距离推搡借力,她余光一扫,看到了山坡上堆放的那些大石头,顿时就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

  原来之前他们大包二包背着的,就是这些零部件啊。

  这撬轮车构件简单,几大部件与一些零件拼合就能当场使用,但这撬轮车的质量不太好,看起来就是那种一次性的玩意儿。

  哦,她恍然了。

  那天坑内的一大堆木头部件残骸,不会就是这样被用坏之后收集回来的吧。

  但这么一来,就有一个很重大的问题了。

  他们这些一次性的木头机械,是由谁提供的呢?

  他们自己动手做是不可能的,因为小三说过,他们这些路匪当中,根本就没有木匠,再者,这些东西也不是一般木匠能够了解并制造出来的。

  虽说它的零部件看起来就那么几样,看似十分简单,但这就跟现代的枪支一样,它也是几个零部件组成的,但其中的学问却多着呢,是谁都能照葫芦画瓢弄出来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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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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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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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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