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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修真小说>郑曲尺宇文晟>第119章猎头公臣
  小孟一见来人,神情瞬间慌张了起来,她低头道歉:“崖儿哥,对不起,我下次不敢啦。”

  说完,她朝郑曲尺方向探过头,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人就飞速跑开了。

  只留下那个叫崖儿哥的青衣少年与郑曲尺站在原地。

  “你就是小孟他们在营寨带回来的人?我叫公臣崖,是他们的猎头,听说你在找伤药?”少年率先开口。

  郑曲尺拉扯了下帽檐,抬眸一看,当场有些惊艳。

  想不到这群拾荒队伍中,竟有这么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

  他穿着件补疤短打,年少气盛单薄的一件也不怕冷,手上袖子还挽到肘边,蹬着一双布鞋,头发不似贵族修宜长短,反而至肩部位置,随意拿布巾绑了一个揪,俏皮中带着些许孩子气。

  ……这么一个可爱的男孩子,竟然叫那些人提起他时,隐约有些以他为主的意思,他是背景厉害,还是本身能力出众?

  “我叫……尺子,是,我在找伤药,我受了伤,如今需要些药来换洗伤口。”郑曲尺道。

  少年眸子瞿亮,笑起来颊边有半边笑窝:“尺子?曲尺的尺吗?你家难不成也是工匠,挑了这么一个有趣又好听的名字?”

  少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叫人看得赏心悦目,丝毫不觉他这番话有什么唐突。

  也?

  还有谁也是百工?

  郑曲尺道:“呃,这名字其实很普通,倒是你的名字更加特别吧,公臣崖,不知道公是姓,还是公臣复姓?”

  “公臣是姓氏……你呢,你姓什么啊?”

  “我一个逃难之人,弃了过往跟籍地,以后飘泊到哪,便属于哪里,女子之身,往后嫁予哪处便改姓氏哪方。”

  少年不知道刚才看到她的脸没有,仅提了一句药的事为由头,接下来却是与她各种闲聊杂事,意为打探。

  是察觉到什么,还是怀疑什么?

  总之现在郑曲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郑穿越”了,她也是有心机跟城府的“郑重生”了。

  他问自他问,她只挑些能回答的回,不便回答的便含糊其词,借口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看似聊得笑意晏晏,气氛和谐融洽,实则高墙竖挡,防得是密不透风。

  公臣崖一双黑溜大眼瞅了郑曲尺半晌,叹气抚额:“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可真谨慎啊,半点不像个小姑娘。”

  “我嫁过人,所以已经不算小姑娘了。”郑曲尺失笑。

  公臣崖僵了一下。

  “这么小就嫁人了?你有十五吗?”他讶然地问道。

  “我十六了。”

  “十六就嫁人了,你出嫁得可真早。据我所知,也只有邺国有一条律法规定,国人但凡十六满岁便要参与送亲队伍嫁娶。”他啧啧称奇道。

  郑曲尺只当没听出他的另有深意:“我只是嫁得早。”

  公臣崖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的女子,全身遮得严密不说,对自己的过往来历也瞒得滴不不露,一般而言,这样的人他是不会跟她打交道的。

  可偏偏除开关于她自身的话题,其余聊起任何事情都挺令人舒服愉悦的。

  这只能说明,她有难言之隐,但她本身是一个心思磊落、才智明慧的女子。

  公臣崖性子极端,第一眼看着不舒服的人,他往后也不会与其有交集,但这个叫“尺子”的女子,他倒是瞧着挺顺眼的,所以他也不计较那些,愿意顺手帮她一把。

  “行吧,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拿药。”

  两人走到一个临时搭建的矮蓬里,顶部是用棕叶铺的,离地约小半米,两边应该是用龙须草编织出的“耳”蔽挡,形成一个拱形的居室。

  以前没见过这种形式的住所,她多看了几眼,心里猜测……这莫不是地穴?

  “你等等,我进去拿药。”

  掀开草编帘子,他拱着身子钻进了地穴内。

  郑曲尺怀揣着对未没过事物的新奇心态,抬步走近,她掀起挡帘,朝“坑洞”看了看,正好与公臣崖抬起的一双眼睛对上。

  他的眼睛在昏暗之中透着明亮,见是她,微微睁起,透着疑惑与询问。

  而郑曲尺的小脸泅于一片阴影之中,唯独一双清澈的狗狗眼水润异常,像阳光照射之下水底下闪烁着光泽的宝藏。

  公臣崖对上她那一双瞳仁,怔了怔。

  他嗓子眼有些干涩,哑着道:“等急了?”

  而郑曲尺则略微尴尬,她退出头:“不,不是,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们的居所,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挖在地下的。”

  “哦,可以啊,你要进来吗?随便参观。”公臣崖大方道。

  郑曲尺想了想,觉得参观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于是就沿着三步跨梯走了下去。

  若说这是地穴应该不大准确,它与榫卯搭建的房子的确存在很大区别。

  她抬头,卷起一角透光的缝隙,可以将里面的一切都看得很仔细。

  一根立柱支撑着屋顶,墙内插有密集的粗约20厘米的木骨,整体是用黄土夹草筋、树枝和树叶筑成,墙壁内侧还有“扶壁柱”,墙面应该是经火烧烤,光滑平整,坚实耐湿。

  这应该属于半地穴居,一种原始又古老的居住方式,没想到他们沿源至今。

  她摸着坚硬的墙壁,问道:“这是你们改造的房屋?这么建造,是为了能够在冬日保暖防寒?”

  “没错,同时也是为了隐蔽,防止夜晚猛兽蛇鼠,这一带属于郊外,鲜少行人,未经清理,是以并不安全。”

  “那这周围应该还挖了沟壕的吧?”郑曲尺问道。

  公臣崖眨了下眼睛:“你看到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穴居是住在了地下,因此对于地面上的某些动静缺乏灵敏,也延缓了行动,为了防护,最好挖了沟壕在四周,造成阻碍跟抵挡,会更加安全。”

  公臣崖听她一番话,觉得她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你真是第一次见咱们这种穴居?我见你说得头头是道的。”

  郑曲尺道:“嗯,或许是一通百通吧,任何建筑的形成跟长久不衰,都需得经历时间的考验,优则存,穴居早年间便出现过,但由地下潮湿气重,又不便设炉灶,不易出入,所以不似现下房屋宜居。”

  这个问题公臣崖也知道:“对,这只是我们找到的前人穴居,稍微打扫过一遍后,暂时落脚居所,先上去吧。”

  两人钻出来之后,公臣崖手上捧着一个小黑罐子,他道:“这个就是我们那一个大夫调配的治伤药,不过它也不是什么伤都能治的,我得先看看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有区别吗?”

  “当然有,比如刀伤、刮伤跟摔伤,都不同,况何如果伤情严重,估计它是不行的。”公臣崖认真道。

  郑曲尺对这话持半信半疑态度,但既有求于人,自然要按照对方所说的做:“那好吧。”

  “你跟我来。”

  公臣崖将郑曲尺带到他们搭建的一个小蓬蓬块石头让她先坐下。受伤的人体质较虚,眼下正值天寒地冻,查看伤口时无法避免要掀起衣服,至少在这里会暖和一些。

  他则蹲在她面前,小少年身上有一种馥雅的兰香味道,清爽好闻。

  “他们说你伤在手臂处,你来还是我来?”他不拘小节地爽快问道。

  郑曲尺觉得问题不大,便道:“我来拆吧。”

  她撩起衣袖到臂弯处,然后慢慢拆了一截,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伤口,比预想之中要好上很多,没有溃烂化脓,只是周围有些泛红了。

  公臣崖凑近,仔细观察:“这是什么伤?”

  “鞭伤。”

  她回答得很快,而这意外的诚实令公臣崖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她又要扯谎呢。

  “哦……”

  什么人,才会受鞭伤呢?

  逃犯?

  或者是……

  “伤口不太痛了,但是这两日有些痒。”

  公臣崖回过神,他道:“估计是要结痂了……你这伤药不错啊,之前是谁给你包扎的?”

  郑曲尺一顿,回道:“你还懂得分辨伤药好不好?”

  “这倒不是,只是有一句话叫久病成良医,我这是见识得多了,多少能分辨些,你身上的伤多吗?需要人帮忙吗?”他问。

  郑曲尺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诚实以告:“需要,我身上、背上都有。”

  前面的她还能自己弄,但背后的伤就难涂了。

  公臣崖呆愣了一下。

  这鞭伤虽然现在瞧着已经不似一开始的狰狞肉绽,但是公臣崖见识过不少的伤势,当然知道她这伤重伤轻的程度,这样一道鞭痕,她身上还有更多……

  拖着这么一身的伤势,她一个如此娇小瘦弱的女子,是如何一路走过来的?

  公臣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将药罐递给她,道:“一会儿我叫小孟来帮你。”

  郑曲尺身无长物,眼下唯一值钱的便是当初“柳风眠”所送的那一只金玉镯子了。

  她将它拿出来,攥在手心,张了张嘴:“我身上没带银子,我拿这个,跟你换取伤药,可以吗?”

  公臣崖见她用力的手背:“这个……很贵重吧。”xǐυmь.℃òm

  郑曲尺却道:“跟命相比,它只是身外之物。”

  听到她这么说,公臣崖笑了:“这是别人送你的?”

  郑曲尺低着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听你讲话,是一个洒脱之人,既有取舍便不会徘徊犹豫,倘若它是你自己喜爱珍贵的东西,拿来关键时刻保命,你应当不会这样纠结迟疑。”

  公臣崖在想,这会不会是她夫君送的?那他人呢?

  抛弃了她,还是死了?

  郑曲尺没有辩解,直接道:“没有迟疑,换吧。”

  将金玉镯子塞给了他,她才拿走药罐。

  公臣崖本不打算拿走她珍爱之物,但一想到这是她夫君所赠的定情信物之类,便神使鬼差地道:“那我就先收下了,但我只是暂时帮你保存,等以后你有钱了,还可以来赎回去。”

  “……谢谢。”

  他撑着膝起身,某个心思在脑中盘桓许久,终脱口而出道:“你既逃难至此,无亲无故,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我觉得跟你挺投缘的。”

  “跟着你们?做什么?”郑曲尺对他的邀请感到意外。

  公臣崖眼眸晶亮:“小孟没告诉你,我们是做什么的?”

  “她说你们是拾荒猎人,在各地捡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变卖生活。”郑曲尺道。

  “对啊。”

  “捡什么?营寨内,有什么东西是你们可以拿来变卖换银子的?”

  公臣崖神秘一笑:“那就多了,看到那些军营大帐吗?拆了,可以卖,还有木杆跟各种木头建筑,拿车运到别处,照样都能卖的。”

  “你们连这都卖?”郑曲尺瞠起眼睛。

  这些,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为什么不可以?这世上只要有人出价,我们就什么都可以捡来,送去卖。”公臣崖理所当然道。

  郑曲尺此时,好像似懂非懂他们的工作性质了。

  难怪叫猎人……这其实跟那些雇佣兵有什么区别?

  但凡有人出价,哪怕是死人墓地他们都会去挖掘吧。

  “我……可以先考虑考虑吗?”

  “当然可以,尺子,以后我就直接喊你的名字,你可以喊我崖,或者崖哥儿都行。”

  少年的种种怀疑试探是真,诚挚邀请她加入是真,他这人倒是挺个性的,既有成年人的多疑与警惕,也有少年人的率性直爽。

  ——

  晚些时候,小孟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替她擦拭伤口,重新上药。

  郑曲尺出于礼貌:“谢谢。”

  小孟当即脸红了红:“哪里,尺子姐,我这是在跟你道歉,之前太抱歉了,是我不懂事,冒犯了你。”

  “算了,我不怪你。”

  小孟见到郑曲尺浑身的伤,目露不忍:“尺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郑曲尺以前也有过小姐妹,自然知道一旦对方起这个头,便必然是有后话。

  她当机立断道:“我没有喜欢的人,但我已嫁人。”

  “真的?”小孟欢喜地一下提高了嗓音,好似一下就放心了下来:“那、那就好了。”

  “什么?”

  小孟不好意思道:“我、我喜欢崖儿哥,我担心……尺子姐会跟我抢,但尺子嫁人了,我就放心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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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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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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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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