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猛的一愣。
对,阿渊,我低头往手指看去,之前戴着蛇形指环的手指,这会儿空空如也。
这让我心一沉,我现在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被什么东西带进了另一个空间?
我想找个人来帮忙,我想要拿出我的手机来,但我发现空间收纳袋也不在身上了。
甚至我那个之前白狐送我的锦囊也没有在脖子上挂着。
我一定在做梦,对,我是在做梦。
我是想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但口袋里也空空如也。
不过这个荒漠,只怕就算是有手机,也是没信号用不上的。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可能我现在在梦境中,不用去怕。
突然,我脚底传来了尖锐的疼痛感。
我连忙抬起脚,一滴血,从我脚底滴下,滴到了那尖锐的尸骨上……
会痛,会流血……
我这不是在做梦?
看着尸骨上的血迹,以及我脚底传来的痛感,我猛的怔住了。
我的脚底被尖锐的白骨给刺穿了,我能感受得到痛,甚至流了血。
不死心的我立刻抬手往手背狠狠的咬了一口。
手背上顿时浮现了我的两排牙龈,因为太过用力,甚至都已经渗出血丝来。
所以,我这,不是在做梦?
我记得,我跟阿渊在道观的菩提树下聊恶鬼的事情,随后聊到了前世。
听完后我大受刺激,然后脑子一阵尖锐的疼痛,再然后我好像脑海里浮现了很多我似乎很是熟悉也经历过的画面。
再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
而等我再次清醒,我就在这片杳无人烟的荒漠中。
我一开始只是凭着本能的往前跑,想要逃离这里,并没有去想我是做梦还是怎么的。
但现在冷静下来,我以为自己是做梦,但梦境,又怎么能够感受得到疼痛,而且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阿渊,阿渊……”我张口呼唤,但沙哑的嗓音叫不大声,只有我才能听到的音量。
我环视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荒漠看不到头。
而且,我还是听到了恶鬼的咆哮,他们追在我身后。
得,我得跑,我得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然我就算没有被恶鬼撕碎,也会被冻死在这里。
夜晚的荒漠,气温瞬间低到冰点,真的很冷很冷。
我一直在跑,背部都跑出了薄汗,只要停下来,冷风一吹,就更加的寒冷入骨。
所以哪怕我现在累到双腿都好像要断掉了,但我也不敢坐着休息。
我怕一坐下来,我就要被冻僵了。
于是我继续往前奔跑,没有穿鞋的脚底,不断有硬物刺穿皮肉,血,也从伤口里渗出来。
我看着我身后,一步一个染血的脚印,看起来尤其渗人可怖。
阿渊会不会发现我的不对劲?
他会不会来救我?
但我在这边跑了那么久,阿渊也没出现,想必我也只能自救了。
想到这,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咬了咬牙,忍受着脚底的疼痛,继续往前奔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累到虚脱跌倒了,我休息一会儿又爬起来继续跑。
终于,我看到了远方,在染血的月色下,好像有树林,也依稀看到有建筑物。
我不禁大喜,瞬间就体会到了那些在沙漠中迷路的人,她们从沙漠中找到了一片绿洲的感动。
但我又担心我是不是因为太疲惫所产生的错觉,或者我看到的是不是属于海市蜃楼的那种。
我停住脚步,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那里的景象,还是存在着的。
或许我已经跑到了沙漠的边沿?
已经从无人区跑到了有人的居住区了?xǐυmь.℃òm
这么一想,我顿时再次狂喜,我加快了脚步朝那个方向跑去。
我想,只要我到了那里,我就能够摆脱那些恶鬼的追杀。
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往前奔跑,我盯着那个目标物跑。
越跑越近,终于,我看清楚了那个建筑物后,顿时惊呆了,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周边是蔓延三里的桃树林,而此时桃树林绿油油的,就好像是开春花落刚发芽的时候。
而桃林中间,那座熟悉的宅邸,赫然是我和阿渊的婚房。
这分明就是我们陆家村禁地那里啊,看到这熟悉的宅邸,我不禁惊喜万分。
难不成我从荒漠中跑回了陆家村?
我真不是脑洞大开,毕竟我能从晕过去之后就来到这个空间,那我也有可能跑着跑着就离开这个空间去到我现实中的空间。
反正在我身上从来不乏离奇的事情不断发生,现在凭空出现一个空间来,我也已经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我深吸口气,更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跑。
我终于跑到了宅邸的大门,幸好,宅邸没有因为我的靠近凭空消失。
然而,大门紧闭,竟然还上了锁。
我伸出手去摸了摸门,真实的木质门的微凉粗糙的手感,让我彻底松口气,
下意识的觉得,我已经已经离开那个可怕的空间了。
我抬手用力敲门,木质门传来的咚咚咚声响彻云霄,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
然而无论我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我内心再次涌现了恐慌。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家人,我的鬼朋友,我的师父,我的师兄师姐,还有一直跟在我后面的秦朗他们。仿佛一夕之间消失了。
就好像我把那些村民全部都活埋了似的。
我不断的敲门,我只想进去里面,这是我跟阿渊的家,也是属于我的归宿。
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疯了一般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进入这宅邸里面,就好像只要我进去了,我就可以活命了似的。
我甚至开始用力推门,用脚踹门,但那厚重结实的木质门,却纹丝不动。
我的力气本来就比别人大,但这木质门,却跟个铁门似的,几乎可以说是坚不可摧。
做了各种努力无果后,我停了下来,这会儿,我又饿又困又累又冷,内心涌起的恐慌几乎要把我淹灭。
我终于无力的地坐在门边。
我靠在门上,仿若我是在做梦,但我又知道自己似乎是处于一个真实的空间里。
一阵风吹来。让我本来就汗湿的身体一阵寒冷。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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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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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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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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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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