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慈准备像个饿狼一样的摸一下那只手,就听到侍女说护国大将军找她。

  “快去吧,我在府上转一转。”

  安慈转身的同时跟她道,“要是累了就去后院休息,后院准备了房间的,不想被人打扰到,就往后面走就是。”

  沈青梧点头,“我知道,我不是三两岁的孩童了。”

  沈青梧没有兴趣参与什么鉴宝场合,反倒是喜欢独自一个人坐在静处发呆。

  所以看着那群因为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一阵惊呼的人,沈青梧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这一摇头,她就觉得头重重的,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沈青梧顿感不妙,赶紧在袖子中给自己诊脉,脉搏有问题,沈青梧脸色突变,随后紧急起身去找连翘。

  脚步漂浮的走了一圈,没发现二哥,更没有找到连翘。

  沈青梧这才记起来,连翘被她留在沈府帮她处理药材了,至于二哥嘛,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青梧双手交叠在身前,一步一步的,走得步步生莲,看不出一些端倪。

  其实袖子里的手早就相互用力揪着了,心口突突直跳,甚至能感受到体内在逐渐发热,逐渐的想要深呼吸。

  沈青梧想起安慈的话,想去后院休息,等二哥玩回来,或者安慈从护国将军那里回来,一定会来找她的。

  所以脚步漂浮的沈青梧朝着后院而去,这人不舒服,很多东西都会连带着的不灵敏。

  沈青梧被人远远的跟着都不知道,她本想走到安慈说的往后面一些的,但是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她太累了,好想躺下,好想喘息。

  随便找个房间,推门进去,沈青梧顺手就把门栓给拴上了,她实在是累得动不了,靠着门边的椅子就坐上去。

  当她舒坦的喘息出一声的时候,她自己都吓蒙了,这声音怎么会是她发出来的呢。

  虽然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但是沈青梧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压制住药效,没曾想她还是抵不过药效。

  突然一股子热浪袭来,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解自己的衣领,下一瞬,有一丝的回神,她伸手取下发簪,准备往手心扎去。

  是她大意了,以为是安慈家的宴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还有二哥一直跟着的。

  所以才把自己的药袋子放在了沈府。

  这时,门外响起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确定在里面?”

  “确定,小的亲眼看着她进去的。”

  随后有脚步声响起,“你进去吧,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男人声音有些猥琐,好像还在摩拳擦掌。

  只是当他们推门的时候,发现门被拴住了,外面人一顿。

  “怎么回事,难道药效还没起来?”

  “小姐放心,小的这就去那东西把门撬开。”

  沈青梧手里握着簪子,力道很大,手心都被划伤,此时还有血流出来,门外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专门为她设的局,只为她,所以她成这样就很正常了。

  沈青梧咬紧嘴唇,强迫自己清醒,只要门被大碍,她就用手中的簪子出手,只要成功放倒一个,他们那些人就会有所忌惮他的。

  很快,门外响起动静,是撬门的声音,沈青梧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未幻想过有人回来救她。

  因为最可能来救她的人也就是二哥和安慈,但是两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在这个安府上,她更是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眼看着门就要被撬开,沈青梧因为药效,又因为紧张,小脸红得流汗。

  额头沁出汗珠顺着脸颊滑下,门即将被打开,沈青梧甚至没有注意到窗户被人推开。

  直到一个身影上前,她猛地回神准备戒备,抬起的簪子被男人握住。

  “别怕,是我。”

  声音很熟悉,这让紧绷着的沈青梧一下子就像是找了宣泄的口子。

  倒在男人的怀里,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脖子,他的脖子好冰,好想贴上去。

  事实是,沈青梧也这样做了,她贴着他的脖子,想说带我走,这里危险,但是一开口,就成了声.吟。

  齐煊一把将人抱在怀中,随后翻窗离开。

  就在他的黑色衣角消失在窗户的时候,门被撬开,林时溪带着两个男人正在门口。

  发现沈青梧不见了,林时溪喊了一声,“赶紧给我去找,她中了药,走不远的。”

  有人发现窗户有动过的痕迹,她急着让人沿着后院找,仔仔细细的找。m.χIùmЬ.CǒM

  不过她是不可能找到了,沈青梧已经被齐煊抱着出了安府,她像只小猫一样的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

  齐煊脸色有些不太好,窘迫中带着些红晕,他只能抱得紧一些,让她不至于掉下去。

  来到京城一出偏僻的院落,齐煊左右看了一眼,随后一脚踢开破旧的木门,两个暗卫顿时现身,恭敬抱拳,“主子。”

  “去找云谷子来。”齐煊的声音焦急,边说边往里面走。

  院子荒废许久了,但是暗格下面,却是别有洞天。

  齐煊直接把人带到他的书房,因为那里有张小榻,她娇小,应该能躺下的。

  刚把人放下,沈青梧突然睁开眼睛,“别过来。”

  然后把手里的簪子架在了齐煊的脖子上,齐煊不紧不慢的低头看了一眼,“收起来,别伤着自己。”

  沈青梧意识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点,这一瞬的清醒已经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沈青梧手一松,逐渐垂下来,只是还没落到榻上,她又猛地抬起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对着齐煊的脖子。

  而是对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速度很快,快到齐煊都还没反应过来,簪子就这样扎进了手臂里。

  白色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那颜色好像太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杀人如麻,见惯了鲜血的齐煊此时看到衣袖处的一大圈血迹,顿时愤怒,“沈青梧,你想做什么?”

  沈青梧根本感受不到手臂的痛,抬起手,声音魅惑娇弱的唤了一声,“齐煊......”

  “是你,真好。”

  齐煊这要发出来的气就这样堵住,下意识的就蹲在了榻边,拈起衣袖就给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然后对着门口大喊,“云谷子来了没有?是想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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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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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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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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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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