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没事,都好好的呢。”张鸿畅看着这个平日里不着调的儿子,他在这段时间似乎也憔悴了许多。
他自己更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张右冠快速的跑过来把父亲抱住,声音哽咽道:“我以后一定听话,爸,咱们一家都要好好的。”
也许是亲眼看到自己的老爸被带走,张右冠在这段时间里迅速的成长,看上去与之前判若两人。
“儿子,杜聘仞……他准备跑路了,你要记住,我们一家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要和他撇清关系,知道吗?”
“爸!他……他要走?”
“是啊,他外公还能给他拖一段时间,他现在只有出国这一条路,而且以后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回来了。我这一次出事就是因为和杜聘仞扯上了关系,幸好你爸我一直没有自己经手去做什么,不然恐怕我这次是出不来了!我们以后就当不认识杜聘仞知道吗?”
“我知道了爸。”张右冠这样说着,眼睛却垂了下来,心里闪过一抹荒凉,紧接着是墙倒众人推的唏嘘。
托纪软软的福,杜聘仞这一天可谓是多灾多难,属于是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的程度。
更恐怖的是,刘伯随身带着防身的小刀不知怎么掉了出来,直直的插到杜聘仞的脚掌上。
刘伯当时人都懵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愣着干嘛!还不快找医生给我包扎!”杜聘仞怒吼道。
这一天下来就没有一次好的,早上好好的平地摔一跤,膝盖和手掌上全是擦伤。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最差的了,谁知道喝水的时候竟然还给呛着了,要不是身边人多他可能直接就呛死在那儿了!
“是!是!我这就去!”刘伯也是吓得不轻。
那小刀平日里就放在他小臂外侧,平时都不会拿出来,因为很小的原因甚至看都看不太出来,按理说就不应该掉啊!
他心里犯着嘀咕,走出院子到旁边的卫生所叫了医生过来。
这医生以往都是帮他们养的那些打手们治伤的,用的药都是最好的,那些打手们一有什么事也喜欢往他这里跑。他们也经常见面很熟悉,此时那医生看到他来脸上堆满了笑起来迎接。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可是他的财神爷啊!他这个卫生所可谓是开出了一家小诊所的架势,每个月的流水都好的吓人,他的工作做得好外快也挣得多,何乐而不为啊!
“快和我走一趟!出事儿了!”
刘伯可没工夫和他在这瞎攀扯,一手抓人,一手将他平时用的医药箱提上。
“诶诶诶,别急别急,这样扯着我,我也走不快啊!”
听到这话刘伯才放了他,只是还是不停地催促他快一点。
见到杜聘仞的时候,那医生见到杜聘仞脚背上的小刀“嚯!”了一声。
“这是怎么搞的?”
“不小心掉下来了就这样了。”刘伯说道。
医生撇了撇嘴,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谁家不小心掉了的到能直直戳穿脚背?而且还戳这么深?反正他是不信的。
但是人家这样说他就算是不相信也不好戳穿不是?就当是这样吧,反正他就是看个伤。
“我先给你上点麻药,等会儿这刀要拔出来,还要打破伤风,伤口要缝几针,这段时间这只脚不要用力,最好驻个拐。”他检查了伤口之后说道。
杜聘仞点了点头,示意他处理就好,表面看上去平静的很,但实际上他心里暴躁不行。
等到伤口处理好了,他的脚已经被包的像个粽子似的。他想要起来,结果一动脚就开始痛起来了。
“嘶!”
“诶诶诶!先别起来啊!你就算要走,也把拐杖用上啊!”医生看他这样赶忙提醒道。
随后又和刘伯说道:“你可把他看好啊!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也不能不重视啊!这脚,这个星期最好不要下地。”
“是是是。”刘伯连忙把拐杖拿过来给杜聘仞。
杜聘仞咬牙拿起拐杖,蹑手蹑脚的用上了。他是第一次用拐杖,以前什么时候都不需要他冲在前面,他也从来没受过刀伤,如今撑着拐杖整张脸都黑了,眼神冰冷幽暗浑身冒着冷气别提多吓人了。
医生看他这样什么话都不敢说,只等着拿了钱自己一溜烟儿跑了。
杜聘仞是气不顺的,总觉得自己格外的倒霉,索性也不出家门了就在家里。
张右冠答应了老爸不和杜聘仞来往,但是想到以前杜聘仞对他还是挺好的,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他现在能帮杜聘仞的就只有自己存下来的那些黄金了,黄金是硬通货,不管去了那个国家都贵重。
但是想到自己从小存到大的东西,他又舍不得。
坐在床边揪着棉被好半晌没有动,内心挣扎不已。
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从床下抽出一个大纸箱子。
纸箱子沉甸甸的,他抽出来的时候废了很大的劲儿。
那是他放黄金的纸箱,父母给的、杜聘仞给的,还有这些年他自己攒下来的,满满当当的一大纸箱。
就那个重量得有二三十斤,他抱着自己的宝贝们,心里都在滴血。
“我可真是患难见真情了!也就是杜哥平时对我还不错,要不我才舍不得你们呢!”
“万福啊!我舍不得你啊!”
“麻花啊!我舍不得你啊!”
……
他将黄金一件一件拿出来,有万福手镯、有麻花项链、有观音吊坠还有金瓜子和小元宝。Χiυmъ.cοΜ
他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摸摸这个舍不得,摸摸那个也舍不得。
“呜呜呜~我的宝贝。”张右冠一张脸都皱在一起去了,满脸的纠结不舍。
“要不我只给杜哥一半吧!一半应该也够了!”
张右冠纠结的划拉划拉,这个是老妈给他买的第一个,舍不得,这个是老爸买的第一个,舍不得,这个是小时候大院里的伙伴们凑钱给他买的,也舍不得。
最后划拉来划拉去,挑挑拣拣装了一口袋出门。
“去哪儿啊!?”张鸿畅看他带这个包袱出去问道。
“我去丢些垃圾,很快回来。”张右冠说完还没等老爸在说就已经关了门。
见到杜聘仞时,杜聘仞包着一只脚,额头上还有一大团乌青,虽然坐在那里很是闲适,手里还不知道把玩着什么,但是他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磕碜。
张幽怨一双眼睛都瞪圆了,“杜哥!谁打你!”
不怪张右冠这个反应,实在是现在杜聘仞的样子确实是有些一言难尽。
张右冠看他那行动不便的样子连忙上去扶他,这个时候才看到他手上把玩的一个圆形的徽章一样的东西。
看到那一眼他只觉得这东西比他手里的黄金更加吸引他,不过很快他就艰难的移开了视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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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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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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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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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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