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挥出上百刀,如同砍树一般。
不过几秒,辘轳的躯壳已然千疮百孔。
月黑风高的夜晚,伴随着辘轳凄厉的惨叫声与无一郎疯狂的砍伐声,四周静寂无声。
无一郎每拔出刀刃,便溅出大量鲜血,犹如修罗场的炼狱。
汩汩鲜血染红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血腥味。
但下贰出奇的没死,无一郎每一刀都避开了对方要害。
但这样生不如死的感觉,也让他承受了非人的剧痛。
面对那砍向自己身体的冰冷刀刃,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辘轳都濒临崩溃。
在无一郎的残忍与折磨下,下贰的精神完全崩塌。
“求求……你!杀了我!”
“不……要!不要……啊!”
“我错了!我不该碰你兄长的……杀了我吧!
辘轳哀嚎着,祈求着,可他的求饶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只能忍受着这无止境的痛苦。
无一郎充耳不闻,只顾着挥动刀刃砍向他,每一刀都是那么的疯狂且残忍。
不断流淌的血液已浸湿了地面,触目惊心。
而这一切,都源于下贰对兄长的邪念。
不知持续了多久,辘轳的身躯已完全破烂,身体被剁成了碎泥。
哪怕对方已经完全死透,无一郎也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
直到白默剧烈咳嗽起来,无一郎才将刀扔下,慌忙跑向白默。
“哥!你怎么样?别吓我!”
无一郎紧张得语无伦次,他跪倒在白默身旁,紧握住他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泪水涌出眼眶。
白默艰难的睁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无……无一郎……无……”
噗!
说话间,白默吐出一口淤积的鲜血。
他这一下可吓的无一郎不轻,连忙为其擦拭嘴角溢出的鲜血。
“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我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丢下我!”
“我不要再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我不要再一个人面对冰冷的房间!”
此刻,无一郎就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白默的脑袋泣不成声。
在白默消失的这几天时间里,他发了疯似的寻找鬼的踪迹,哪里有鬼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短短几天,就有不下三十只鬼成为他的刀下魂。
看着兄长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心恐惧到极点,当初兄长就是这么倒在他面前。
难道……如今要重蹈覆辙吗?
想到这儿,便浑身战栗了起来。
白默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出,目标是无一郎腰间的口袋。
但奈何,自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虚弱的喘息着,吃力的抬起头,目光逐渐涣散,用着最后一口力气说:
“无……无一郎……我……我!”
“我……饿……了……”
无一郎立即反应过来,连忙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小口袋。
“哥!我担心你好几天没吃东西,怕你饿着。”
“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糯米团子放在身上,就是为了给你留着……”
无一郎一边掏一边说,可忽然间感觉不到兄长的反应。
顿时,无一郎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哥?哥?”
他试探性的唤了两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种绝望与恐惧,瞬间袭遍无一郎的全身,他瘫软的跌坐在地面上,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放到白默鼻前。
还有呼吸!
无一郎顿时长舒一口气,整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随后,他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原来兄长是饿晕过去了……”
无一郎看了看手中仅有的饭团,咽了咽口水。
他也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可……
无一郎将饭团收好,随后塞进白默的衣袋。
还是留给兄长吧!
他将白默搀扶起来,随后用腰带将白默绑在自己背后。
做完这一切之后,无一郎深呼吸一口气:
“哥!我们这就回家!”
不知为何,这座山上还藏匿着许多恶鬼,恐怕刚才那只鬼的惨叫声已经将它们吸引过来。
虽然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早已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但在遇见兄长之后,他还是暴露了自己内心的脆弱。
感受着身后兄长的温度,无一郎莫名有些安心。
就在这时,白默那无意识微弱的声音响起: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听到这句话,无一郎眼睛顿时湿润了。
是啊!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
奇异的空间内,一团漆黑的魅影对着时透有一郎冰冷的说道:“你残缺的灵魂已经占据这具身体太久,是时候离开了……”
有一郎朝着黑影鞠了一躬,感激道:“谢谢你们!给了我与无一郎再次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继续呆下去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这就去彼岸与家人团聚。”
“劳烦你们……替我照顾无一郎了!”
有一郎重重的鞠躬,黑影并未回答他。
有一郎笑了笑,这一段时间过去,他知道,白默不会辜负无一郎的付出。
尽管这黑影散发着危险以及邪恶的气息,但对方似乎很在意自己身体的另一个灵魂。
就如他对无一郎的感情一样,看着屏幕上无一郎那坚毅的面庞。
有一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心愿已了。
是时候……该离开了……
夜晚的秋风吹拂过无一郎的脸颊,异样的亲切感让无一郎停了一下。
他摸了摸脸颊,喃喃道:“原来……秋风是温暖的吗?”
这股秋风好令人熟悉……就像……哥哥的手掌一样……
望着前方三五个靠近过来的鬼,无一郎捏了捏拳头,感受到身体有一股力量的加持。
他紧了紧腰间绷带,随后便拔刀冲向那几只恶鬼。
“既然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个够!”
无一郎的眼中闪烁着寒芒,身形矫健如豹,在月光的映射下轻松便将那几只鬼砍翻在地。
原本经过几天摧残的疲劳的身体,此刻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神奇!
难道是因为身后背的是兄长吗?
趁着身体这副状态,无一郎迅速向山下赶去。
……
黎明的曙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在了无一郎的脸上。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但也是最接近光明的时候,随着风儿飘溢,飘进无一郎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
紧接着,身上那股陪伴他一整夜的力量消失。
接踵而来的是浑身酸痛、乏力,以及精疲力竭,恶鬼的血将他的黑发染成血红色并遮挡住他的视线。ωωω.χΙυΜЬ.Cǒm
昨晚他跟那群恶鬼缠斗了一个晚上,浑身黏糊糊的全是恶鬼那腥臭的血,他现在又饥又累。
无一郎缓慢挪动着步伐,艰难的来到山脚,他强撑着身体,向着最近的紫藤花屋走去……
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在他坚持不住即将倒下的时候,一个手掌将他托起。
是谁……
无一郎费力的睁大眼睛,可除了一片朦胧的血红外他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时,他的身体被人背起。
不知何时,白默已经醒来。
当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娇小身躯的后背时,立马扶住了要摔倒的无一郎。
随后,他将无一郎背在身后,将口袋里的饭团递给无一郎。
“无……弟弟,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咕噜!
刚说完,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白默一脸尴尬,随后便察觉嘴边传来的糯米香。
无一郎将饭团掰成两半,递到白默嘴边。
“兄长一起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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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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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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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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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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