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若兰回头,宁琬丝毫不慌,瞥见旁边的石椅后便不做犹豫的走了过去,随后便坐了下来。
“你……”
见宁琬不走,本想着送完她就回到小姐身边的若兰自然着急,有些急迫的开口问道:“宁小姐这是何意?”
“我走不动了,想在此处歇会儿。”
宁琬如实说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毫无形象的用手撑着了石桌上歇息起来。
若兰闻言,心中一喜,却又极快的收敛了那丝情绪。
她自然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宁琬身上的,可想到宁琬是自家主子的客人,到底不能怠慢:
“宁小姐,再走一会便到厢房了,屋外日头炙热,不如还是随奴婢……”
“无妨,你回去给你家主子复命就是。”宁琬有意要支开若兰,自然是想尽办法让她先走一步。
跟在宁琬身边的春琴与绿竹也总算是在这时发现了自家小姐的不对劲。
虽说小姐是有小憩的习惯,但像今日这般急迫的去支开一个人,倒是与小姐往日的行事风格不大像。
思及至此,春琴与绿竹对视一眼,也不出言劝导宁琬,只是一个默默的遮阳,另一个又在一旁扇风,全然没有要继续走的意思。
若兰看着这幕微微蹙眉,心中已然不想在此处耗下去,离去之际又叮嘱道:“若是宁小姐还想去厢房歇息,沿此路再行半里路,随后穿过一条走廊后便可。”
宁琬微微颔首。
小七望着离去的若兰,又小声的提醒道:【宿主大大,男主的药效发作了,你需要加快速度才行。】
闻言,宁琬不再犹豫的站起身来,再次朝看导航,确定沈景闻的位置后便寻着那若兰之前所指的方向而去。
跟在宁琬身后的春琴与绿竹见到这幕虽心生不解,想着莫不是什么误会,小姐只是单纯的不想和那李小姐的丫鬟待在一处?
却也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宁琬,并未多言。
宁琬的速度越来越快,没过多久便到了小路的尽头,而若兰口中所说的走廊也在这时暴露出来。
只是春琴与绿竹望着这条东西向的走廊,一时不知该往哪边走才好,望着同样停下,眉头皱成一团的小姐,心中想着:ωωω.χΙυΜЬ.Cǒm
早知如此,刚才应该再问明白一点的。
宁琬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稍稍停顿一瞬后便往左边的走廊而去。
而此时,某间厢房里。
沈景闻眸色幽暗,面色微红,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炉给围住一般,炙热难忍。
他扯了扯衣领,额间早已布满了细汗,眸光所至之处甚至都有些许的恍惚,目光紧紧的锁在那张桌子上。
顾不得那茶水里有没有被下药,沈景闻便毫不犹豫直接拿着那杯冷茶便往脸上一泼。
可惜凉茶落在脸上半点没有降下他的火气,而咽下喉的茶也更像是催命符一般,让他越发渴了起来。
随即,沈景闻又有些踉跄的来到门前,拉了拉房门,试图从这陷阱中逃出去。
药效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严重,沈景闻不禁摇了摇头,又咬了一些舌尖,再次唤醒自己的理智,好让自己不自然被这肮脏的药物控制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发现房门被锁后,也仅仅是愣了一瞬。
随即,又往那窗户边上走去,却发现窗户早已被人钉住,哪怕在怎么用力,也只是捅出了几个小洞。
沈景闻并没有大声的呼喊,微长的指甲陷入掌心,掐出极重的红痕,刺痛感让他短暂的清醒了一瞬。
他极其清楚今日将他困在这间厢房里的人是谁,若是被人撞见了,怕是真的就了君炎的意。
只是他没有想到君炎会在这种场合下明目张胆的给他下药,更没有想到还是这种下三滥的药物。
当他在府门前见到宁琬时,心中便一直不安,担心她会被刁难、陷害。
宴席之上,一番攀谈过后,君炎那句“你会后悔的”竟是这个意思,他还以为是他暗中对宁琬下了手,因而顾不得宴会不曾结束,便离席准备寻她。
却不想他才刚走不远,一个小厮便跟了上来,假意说着要扶他去休息,实际却是强行的拖进了厢房里。
想到这,沈景闻的目光瞥向那同样被喂了药的丫鬟身上。
说来君炎也算得上是多此一举,若不是因为他给那丫鬟也下了药,以他现在的这种情况,或许不能轻易得手,将其劈晕。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极其安静的脚步声,速度极快,像是冲着他来的一般。
顾不得太多,沈景闻紧紧的捏住袖口的布料,目光望着门口,又缓缓的朝那桌旁走去,随即将一个杯盏砸碎,捏住了其中一个碎片,握入手心之中。
掌心瞬间被扎破,鲜血让他再次醒神,沈景闻眸光微冷,手中的力气却又加大了几分。
君炎想要毁了他与宁琬的婚约,从而讨好周文淮,那他偏就不如他的意!
被药物控制的感觉并不好受,沈景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像是陷入了两种状态。
他拼命的想要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却又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功亏一篑。
【就是这间房,宿主大大快些想办法进去吧,不如男主该废了。】
此时的宁琬已经停在了门口,望着那房门上的门栓,并没有半分的犹豫,拔下头上的一根钗子,便开始开锁。
身后的春琴与绿竹望着自家小姐的动作更是不敢出声,心中却默默犯起了嘀咕:
小姐怎么就专门挑了一个上锁的房间啊?
春琴绿竹:“小姐不如换一个房间吧,这间房间看着不像是可以歇息的样子?”
宁琬摇头,手上动作不停,小声的叮嘱道:“等会你们在门外守着,我让你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再进来。”
春琴与绿竹再次愣住,望着极其认真的撬锁,又悉心叮嘱的小姐:嗯?怎么感觉小姐的这番话不像是奔着歇息来的,倒像是要进去盗宝……
这可真是太刑了!
要知道在靖平盗窃也是算重罪的。
老爷也算得上是靖平榜上有名的富豪,若是小姐真心想要什么,对老爷而言,不是一件难事的啊。
如此想着,春琴与绿竹便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宁琬,可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房门上的锁早已被打开。
而宁琬也早已趁两人不备之际溜了进去,一时之间,春琴与绿竹的手都留在了半空之中,未曾说出口的话也因为怕惊扰了府中的人迫不得已的咽了下去。
随即回过神后,春琴极快的将那把锁给藏进了袖袍之中,与绿竹对视一眼后,两人快速的达成了共识:
替小姐看门,绝不能让小姐被发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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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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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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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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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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