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县中,关靖位于城门楼上,焦急的看着北方。
方才,最后一支生力军已被派出接应田楷和公孙范的大军。
城中仅剩下数百部卒,在接应败兵和把守城门。
城门处负责接应的一名都伯看向逃来的一队逃卒,疑惑道:“尔等为何如此眼熟?”
话音未落,那队逃卒中的第一人已经闪身而上,手中大刀带着一道匹练砍下。
“不!”
速度太快,这名都伯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劈倒在地。
“桀桀!”
那名高大健硕的逃卒咧开了嘴,阴恻恻的看向其他震惊的守卫。
随即,雄浑的声音:“破潞县者,破幽将军颜良是也!”响彻城门。
“颜良!!”
“是颜良啊!”
闻声,把守城门的士卒足有半数直接扔掉武器逃走,还剩下的半数瑟瑟发抖。
步战被颜良近身,还有活路么?
而且其的大刀好像比以前更加锋利了。
颜良左右纷纷拔出刀剑,在颜良悍勇的光环下势不可挡,很快便占据了潞县的城门。
......
这时,鲍丘水东岸的树林中,涌出一队队的人马。
而鲍丘水中,也驶入了一艘艘的舟船。
舟船相连,用绑好的木排很快的搭制好了浮桥。
一名名健勇的士卒穿过浮桥,冲向潞县。
潞县中,颜良牢牢把守着城门处,斩杀了一波又一波的突击。
城中的生力军本就派出去,逃回来的败卒能聚集起来已是不易,更何况面对着杀神一般的颜良。
关靖纵然有万千谋略,却是无可奈何。
随着大量的士卒过河支援,颜良带队杀入城中。
关靖只能无奈的选择弃城,率领余下的部众向北去寻找公孙瓒。
然后出城之际,又被冲过来的刘和一阵冲杀,连阵形队列也无法保持。
......
大战一日的公孙瓒军早已人困马乏,甚至有不少人直接蜷缩在树林中和草丛中。
投降的部卒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见到血人一般的公孙瓒后,田楷及所部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战力,直接把追击而来的乌桓人和阎柔所部打崩。
阎柔麾下本就是联军,当他本部被打崩之后,其他的联军也就开始压制不住,纷纷撤退。
绝境中的大胜后,田楷及其所部战意极度高昂。
唯一郁闷的是,公孙瓒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军中的医者简单的处理下,田楷带着精疲力尽的大军返回潞县。
看着昔日里威若天神,如今却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公孙瓒,田楷的神思有些恍惚。
往日里的一幕幕,不断的自脑海中浮现。
田家在幽州虽然也是大族,但分支太多,彼此之间差距也很大。
田楷本身出身很低,勉强算是寒门。
他属于最早跟随公孙瓒的一拨人,被公孙瓒拔于行伍之中。
田楷很明白,一个底层人想出头的难度,所以他对公孙瓒极为的忠心。
当年在公孙瓒的义从中混过很长时间,也是随着慢慢做大,而表现出了非凡的能力。
义从,有很多部分组成。
第一个组成,就是胡人和羌人归附而来,归义从命,是为义从。
第二个组成,侠士及普通人,自愿从军,听从主将,有点类似私人亲卫部曲,准确来说不算是正规的军队。
田楷便是属于第二个组成。
当年,公孙瓒因为外舅(岳父)侯太守和涿郡太守的能量,开始逐渐冒头。
就组织了一批义从,一起打击乌桓人和鲜卑人,以累积战功。
后来,公孙瓒的师弟刘备,也加入了义从之中,当时还有关羽、张飞等人。
出于对师弟的喜爱,和刘备本身就刘氏宗族做靠山的原因,以及经营涿郡一些不太方便出面的事情。
公孙瓒后来便安排刘备及所部独立出去。
关羽其实是关靖的远方族人,来投奔的是关靖,最早属于公孙瓒的义从。xǐυmь.℃òm
鉴于刘备哭诉其麾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公孙瓒才把关羽安排给刘备的,当时张飞还年幼......
“报!”
斥候的声音,打断了田楷的思绪,他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道:“何事?”
那斥候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道:“关长史来了!”
“长史来接应了!”
田楷大喜,他有些疑惑的扫了那名斥候一眼,关长史来接应,是好事啊,你这什么表情。
没容他多想,关靖已经带着百余人快速而来。
“将军,将军,”
为首的关靖带着一丝哭腔,已经快步来到了田楷的面前,“公孙将军在哪里?”
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担架上,公孙瓒身上插着十数支羽箭,现在根本不敢拔出。
大腿上还帮着红布,整个人宛如从血中捞出来一般。
“将军?!”
关靖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整个人萎顿在了地上,“长史有负重托,有负重托啊!......”
口中喃喃着,忽地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百余人似乎是受到了渲染,先是低声呜咽,随即也渐渐的放声大哭。
“长史,汝扰乱军心!”
田楷抓住刀柄,可无论如何,却是拔不出来。
“田将军,潞县被颜良趁乱抢了!!”
有侍卫哭道。
“什么?!”
田楷一个踉跄,也萎顿在地。
大军血战一日,无粮无辎重,现在城池也被夺了,他们还能去哪?
雍奴县和泉州县都被袁谭夺走了,他们现在连鲍丘水都过不去。
鲍丘,鲍丘!
我们难道都要死在鲍丘么?
哭声渐渐蔓延,逐渐的,竟变成五千多人齐声的痛哭。
“田楷,关靖!”
数千人齐声痛哭中,公孙瓒幽幽的醒转而来,他看着旁边的田楷和关靖,刹那间似乎一切都明白过来。
“将军!”
“将军!”
关靖和田楷也没有起身,直接跪行到了公孙瓒的旁边。
公孙瓒看着两人道:“某,某不行了,汝等也不是袁谭的对手。
阎柔和乌桓人欲霸占幽州,落到他们手中,我等必死无疑。
汝等,汝等去投奔袁谭吧。”
“将军!”
田楷正要说话,公孙瓒却是脑袋一歪,再次晕迷过去,他的脸色蜡白如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死亡,也许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将军!”
“将军!”
田楷和关靖再次痛哭起来。
很多士卒或许不是为了公孙瓒而哭泣,但他们现在是真的饿啊......
......
“报,前方有数千军马,在齐声痛哭!”
一名斥候,纵马来到了张辽面前,而张辽的身后,自然是饱食后又休整了半日的袁谭军。
兵贵神速,休整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来。
“看样是公孙瓒军,潞县被夺,前方大败,后路又被断,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是该哭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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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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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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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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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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