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群山已经笼罩在暮色中,只有些许的云朵还被晚霞映照的彤红如火。
波光粼粼,刘备站在河畔。
清澈的河水中倒映着草木青翠,河边树叶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河水缓缓流淌发出的微弱潺潺声。
树林中,鸟儿的歌唱叽叽喳喳。
身边都是声音,甚至还有微风吹起鬓发的沙沙声。
但却给人一种特别静寂的感觉,似乎有再多的声音,这里依旧是宁静的。
随着太阳落下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橙红色的夕阳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一片灰白的暮色。
此时河风吹起,带着些许凉意,吹乱了额前发丝。
原本青翠的草木在暮色的映照下变得愈发苍凉,河面上的景色也逐渐模糊。
长河落日与山峦交错,形成一幅宁静而又悲伤的画卷。
青州。
或许投降,就能见到阔别已久的阿母,见到苏氏,见到登儿,见到......
刘备不知何时,已是泪如雨下。
自己在乱世中如此挣扎,坚持着大义,为的是什么?
“大兄!”
关羽不知何时出现在刘备的右边。
“大兄。”
赵云也出现在刘备的左边。
两人高大威猛的身躯,把一米七多的刘备显得好矮,好矮......
“还有多少人留下来。”
刘备的声音低沉。
关羽道:“五千......”
赵云道:“三千四百八十四人。”
关羽:“......”
刘备喟然长叹:“又走了一千多人。”
关羽道:“大兄,其实某等可以......”
“不!”
刘备打断了关羽的话,“二弟,你且记住,这些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我们钱多,粮多,地盘多,势力大,能举荐他们,还是什么?
都不是!
是因为我们讲义气,够勇猛,能带领他们在乱世搏一条出路。
但现在因为我们的原因,导致他们家眷被抓,如果我们还阻止他们归去,那我们还谈什么义气!
自古忠孝难两全,愿意舍弃孝来求忠,那是臣子之义,我们做君的不能这样要求麾下。
无论什么时候,作为君上,只要臣子的家眷被抓,那是我们的失职,就要放他们回去。
二弟,四弟,你们也是如此,可去投奔袁谭,或许有一天,我坚持不住了,也会去投奔他。
袁公有子如麒麟啊!”
关羽哼声道:“大兄何须如此,某观此人所谋甚大,有篡汉之心!”
“汉?”
刘备苦笑一声,道:“后汉失言于天下士大夫,如今还有谁拥汉。
再说,这天下,本来也不是老刘家的。
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秦失九鼎,天下共夺之。
如今汉失其义,群雄并起,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能使黎庶安定,这天下又有谁做不得呢?”
关羽默然不语。
赵云则是感慨道:“大兄之所义,不正是我某所追求之仁政嘛。
观袁谭此人,奸诈虚伪,便是仁政,恐怕也是故意为之。
若其夺得天下,只恐是王莽之徒!”
“刘豫州!”
就在这时,两骑快马绝尘而来。
“刘豫州,徐州有令,让你立时到郯县中一会!”
来人是陈应,陈珪的中子。
“天色已晚,何事须此时进城?”
关羽眉梢一挑,沉声说道。
“这个军机大事,还须徐州和刘豫州亲自言说。关将军和赵将军若不放心,可率部曲通行!”
陈应抬头扫了黑暗中愈发高大的关羽一眼,不卑不亢的回道。
刘备连忙道:“陶徐州与某有知遇之恩,今有召唤,自当立去。
二弟勿忧,且护持军中事宜,子龙与我前往!”
言罢令赵云带着五十名护卫,便随着陈应直奔郯县而去。
......
偌大的府衙灯火通明,陈珪、陶应、糜竺、曹豹、严峻等徐州大小官员正在府外等待。
至于吕由和张闿已被排出去调拨军马出城。
糜竺这边,自然也有家臣安排相关事宜。
......
咄咄咄的马蹄声传来。
带道路上出现刘备和陈应的身影,众人齐齐迎上去。
看到这一幕,刘备眉头皱起,他这个刘豫州是陶谦表的,眼前的阵仗似乎大了些。
“备败军之将,何德何能,劳诸位在此等候!”
刘备急忙滚鞍下马,一路小跑到了众人跟前,躬身行礼道。
“刘豫州请!”
糜竺和陶应出面,迎着刘备向院内走去。
刘备忍不住问道:“陶徐州如此急迫,召唤某来,不知所为何事?”
陶应脸色苍白,跌足大哭道:“家翁,家翁薨了!”
“什么?!”
刘备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地,随即眼泪便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徐州,徐州啊!”
......
糜竺等人好不容易才劝止刘备,道:“徐州生死存亡,吕布豺狼在侧,不可一日无主。”wWW.ΧìǔΜЬ.CǒΜ
说完看向陶应,陶应道:“家翁遗命,令我等推举玄德公为徐州牧,还望玄德公勿要推辞!”
“这,这万万不可,备一介外人边军,德薄力浅,实在是承担不起诸位的托付啊!”刘备再三推却。
那声音之决绝,直接震慑住了陶应。
他下意识的看了糜竺一眼,糜竺却是冲着刘备的方向重重点头。
陶应无奈,只得再次痛哭道:“袁谭在外,吕布在内,我如之奈何,徐州如之奈何啊,家翁曾言,能安定徐州的人,只有玄德公。
玄德公大义仁德,又怎么忍心弃徐州于不顾啊!”
刘备正色道:“某为大义而来,若领徐州,则天下人如何看待某,此事万不可再提!”
见状,陈珪这时也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刘豫州,此时不接徐州,乃是置徐州于水火之中。
吕布那厮,犹如豺狼,数反其主,若其领徐州,则徐州危矣。
豫州若要大义,当此水深火热之际,领徐州御吕布扛袁谭,如此方是真的大义!”
刘备怆然拜谢众人,道:“既然如此,备就暂为诸位领徐州,他日若有不到之处,还望诸公教我,若备令诸公失望,备自当辞谢!”
见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陶应在糜竺等人的护持下,把印绶信章等物移交于刘备。
刘备担任徐州牧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大操大办陶谦的丧礼。
不过,这件事被糜竺和陈珪劝阻了。
现在,陶谦薨了的事情,仍旧要瞒着吕布和陈宫。
传令二人,令其驻守阴平县和氶县。
......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
刘备抬头望向夜空,那无尽的星海中。
星星闪烁着光芒,犹如一颗颗珍珠散落在深邃的天幕之上。
似乎感受到了星空给他带来的宁静和力量,所有的忧虑和压力被这壮丽的景象消弭殆尽。
刘备闭上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长长的吐出去。
生命是如此的澎湃有活力。
清新的夜风吹拂着脸庞,年轻时的梦想和追求,那些经为之努力和奋斗的伙伴。
渐渐的,心胸开始澎湃,刘备感受到了内心深处隐藏的豪情壮志。
在这片寂静的星空下,理想和抱负,绝对不能放弃,要不断努力,不断进取!
不知过了多久。
夜深人静,星空仍在闪耀。
这片星空会一直存在,梦想和追求也将与之同在。
刘备的目光愈发的深邃,星海般人生中,必将闪耀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这个时候的他,哪里还有傍晚时的萧索......
而旁边的赵云,则是静静的守护着,眉头紧锁。
“仁政,何为仁政?”
刘备看到赵云坚毅的面庞,开口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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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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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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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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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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