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东汉末年,一个从底层成长起来的无名将领。
怎么比得上他多出一千多年的知识储备。
之所以问,还是存在根据一线实战微调战术等方面的思考。
当然,展现自己平易近人,能够吸纳底层意见,也有一定的考量。
所以,见王豹有些犹豫之色后,袁谭大加鼓励道:“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国之大计,不可不慎。
对于兵器铠甲,关乎的是底层士卒的性命,进行影响大局。
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同样不能不慎重。
你是一名老兵,又被挑选进了斧嵬军,我希望你能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说话的同时,袁谭目光清澈,神色坚定,整个人充满期待。
那圆润自然的演技,浑然天成,发自肺腑。
再不复刚穿越来时那般青涩和稚嫩。
王豹明显被影响到了,他的神情一阵变幻后,明显出现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
“公子,依某所见,这斧嵬军,可裁撤矣!”
“王豹!”
正在乐呵呵看着的典韦,反应最快,当即瞪起牛眼,沉声喝道。
他觉得王豹的临阵指挥很好,想提携对方一把。
结果对方一上来,就要解散他的斧嵬军。
这就有点太那个了吧!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听说斧枪这种兵器是公子的想法。
这不是质疑公子么。
袁谭一个眼神拦住了想发飙的典韦,正色道:“详细说来。”
王豹拱手,认真道:“斧枪这种兵器,头重脚轻。
劈砍下去,力大无穷不可阻挡,可破盾牌、重甲。
但劈下去之后,想抬起来就难。
回招空档太大,若遇到陷阵营这样的精兵,会被趁机击杀。
或者说,遇到一支精锐的长矛兵,都将被虐压。
至于斧头的枪,因为斧头太重,刺起来速度慢不说,还容易被格开。
最后斧枪杀人太耗体力,便是某等常吃肉食的壮汉,也难以持久。
又如这投掷短斧,看似威猛骇人,但和强弩比起来,差的太多,嗯,劈柴还顺手些。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配备强弩,要配备这玩意呢!
就兵种而言,或许龙戟士可能更合适。
在某看来,便是无当飞军,也不是很好。”
这家伙也是豁出去了,面对一个大帐的名将神谋,居然侃侃而谈。
“在某看来,无当飞军既然称为飞军,用强弩。
当背软甲,如此才能增快移动速度,以灵活为主。
否则的话,为何不把无当飞军并入龙戟士中。”
“至于虎刀卫,只能作为奇兵精兵使用,在战场之上,必须要有其他兵种策应。
否则的话,战局一开,便是靶子。
昨夜之战,若是兵种搭配合理,便是吕布的马步军再多五千,也逃不回去。
不得不说,昨天昨夜伏击战谋略无敌,人心的把握上恰到好处。
但兵种搭配上,则一塌糊涂。
仅仅是靠着精兵硬怼,如此阵仗,实在是浪费精兵和铠甲。”
众人:“......”
徐晃冷哼道:“大兵团作战,或者军阵作战,自然是要兵种搭配。
我们这种,属于是少数精英,
在战斗相持不下的时候,忽然突入战场,以改变战局。”
王豹点点头,接着道:“徐将军此言正是,也就是这种精兵不能经常使用。
既然不经常使用,那何必占有如此多的精兵兵员和刀兵铠甲等资源呢?
徐晃:“......”琇書蛧
他也想瞪眼了。
王豹接着道:“如公子这般,把青州的精兵都集中抽掉而来,耗费了如此大的力气,当有更大效用。
因为这种精兵的抽调,已经造成其他军队作战乏力!
若遇强敌,则精兵到胜,精兵不到则难。
如此一来,青州精兵疲于奔命,万一中伏,则非三五年不能恢复元气。
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国之大计,不可不慎啊!”
袁谭:“......”
我方才劝人的话,被怼回来了。
但这又是何方大神呐,感觉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历史之上湮没的人才,太多了。
有些人爱说幸存者法则,但幸存者法则也要看是什么环境。
中华古代,就是一个不适合强者生存的环境。
自古能力强大者,很难有好下场。
便是厚黑之祖刘邦,回头看去,也是一地的鸡毛。
......
“大善!”
他霍然起身,上前两步,抓着王豹的肩膀,认真道:“君今日之所言,我当牢记在心,并行之于法。
既然是要慎重,那我们明日校场演练,以检验兵种搭配之优劣。
至于斧枪、短斧,若真的不实用,我们便寻找实用的刀兵!
若实如你所言,当给你一个校尉!”
“公子!某之战功,以法论尚不足以致校尉!”
王豹不顾身上甲叶,直接强自跪伏于地。“某今日之所言,乃是死志而来。
不想公子如此大度,竟能听某一言,某心愿已了!”
不少人愣住,牙将到校尉是一道大坎,其中累积军功是一方面,自身能力是一方面,机遇是一方面,背景同样是一方面。
当然在这些之外,被公子袁谭看重最快捷。
现在这个王豹,居然拒绝升官。
袁谭正色道:“你方才那一段话,我已让人誊写下来,这边会检验,同时还要给于禁送去,以勉励你我,不要以为天下没有英雄。
我们实在是在舒适区里太久,都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所以呢,你方才那段话,其实也是军功。
我最喜欢爱思考的人。”
“公子!”
王豹激动的难以自已。
能得骠骑大将军如此看重,此生惟有以死以报。
袁谭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王豹,关切的问道:“还有,汝说死志,不知为何?”
王豹耿直道:“愚弟王翁前些时日断腿,已回老家安顿,并照拂我妻小。
某想为将者,马革裹尸,死而无憾。
但实不愿子嗣再走此路,是故有此大言,也是搏一个出身。”
袁谭点点头,平易近人道:“有几个妻妾,有几个儿子?”
王豹回道:“仅有一子,名为王基。”
“王基?”
袁谭听着有些熟悉,便在遥远的记忆中搜寻一番,好像是司马懿司马师时代的人物了。
他并没有多想,而是拍了拍王豹的肩膀道:“王校尉,放心了,等你子王基长大,这天下早已大统,他想打仗,也打不到了!”
随即,袁谭下令道:“明日继续石雨攻城,另外制作木质斧枪陌刀,无头箭矢等。
我们也好演练一番。”
众将得令:“唯!”
随即,众人离去。
即将走出大帐时,戏志才忽然碰了一下荀攸。
荀攸身子微滞。
袁谭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无语道:“志才,公达,你们两个人留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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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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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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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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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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