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奉先的人?”
审配拱手回道:“是的,明公,这已经是第十六起了。
吕布麾下兵士,不但在军中骄横暴戾,而且动辄就抢掠城中富户。
军民皆是苦不堪言,长此以往,明公的名声必将被其败坏啊!”
“吕布这厮,是随着董贼劫掠成性了。”
袁绍一边翻阅着奏报,一边道。“没有法纪纲常,世道必然崩坏,传吕布。”m.χIùmЬ.CǒM
不多时,吕布迈着大步前来,还没有进入正殿,就大声道:“明公,你可要为布做主啊!”
“我为明公,不计生死,冲锋陷阵,审正南那厮,却要执我兵丁!
明公,请允我五千兵马,我即刻为明公荡平黑山贼!”
甫一进入大殿,吕布就浑似没有看到审配一般,不停的诉苦,并讨要兵马。
“放肆!吕奉先,你手下兵丁暴戾乖张,横行不轨。
在军营中闹事伤人不说,出了军营还四处劫掠富户,你以为这里还是雒阳,任凭你胡作非为嘛!”
审配瞪大眼睛,大声喝斥道。
“审正南,你动不动兵?”
吕布斜了审配一眼,“士卒,那是要冲锋陷阵的,是要杀人的,就应该暴戾乖张。
在军营中武斗,那也是磨砺的手段。
难不成如你手下兵卒那般,武斗输了来找明公告状?
我不知道明公征讨天下,需要的是一群只知道告状的猫咪,还是一群可以横行无匹的猛虎!”
“够了!”
袁绍低沉了出了声,“猛虎,也需要听从号令才行!”
“唯!”
吕布拱了拱手,又道,“明公既然容不下布,那布恳求离开冀州!
还望明公能念在布为明公冲锋陷阵的忠义上,给布一些赏赐,布也好安顿麾下那帮兄弟。”
袁绍点了点头:“我当初离开雒阳时,天子并没有收走司隶校尉的印绶。
既然你立下功勋,又请求离去,那我便表汝为司隶校尉,并遣人送你去就职!”
吕布眼神闪烁,他低头看了看四周,只见帷帐中隐有寒光,便道:“既然如此,那布听从明公的安排。”
“吕校尉,请吧!”
耿苞带着两名大戟士,来到了堂中。
“好!”
吕布没有犹豫,转身大步离去。
......
待吕布离去,审配方才着急道:“明公何苦表吕布为司隶校尉,这岂不是放虎归山?”
“正南且请宽心!”
许攸捋了捋胡须,淡淡笑道,“李傕郭汜欲杀吕布久矣,此番送吕布前去赴任,实则是借刀杀人之计也!”
审配看了许攸一眼,道:“只恐吕布狡诈多变,半路反复,借刀杀人之计,路途遥远,恐难成形!”
“既然如此!”
许攸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就遣壮士随行,夜半杀之即可!
吕布一死,我们便可兼并其部众,打散部曲,编入军中。
想来没有吕布撑腰,那些兵丁也绝不敢再有他想!”
......
是夜,凉风习习。
数百甲士护送吕布前往长安的路上。
吕布一边谈着古筝,一边在营帐中放声悲歌。
唱着唱着,声音渐渐小了,但古筝悠扬的声音还在。
又过了很久,营帐中的灯火熄灭。
又过了很久,数名雄壮之士这才悄悄的围了过去,他们竭力的压制着呼吸声和心跳声。
先有两人挑开帷帐,接着剩下四人一拥而入,对着营帐内的榻上,就拼命的砍去。
十几刀下去之后,他们连看也不敢再看,就匆忙的从营帐中撤了出来。
彼此之间相互看了一眼,心脏都是不争气的怦怦乱跳。
他们刺杀的,可是吕布啊!!
......与此同时,吕布已经返回了军营,他的脸色阴沉如水。
“我为袁家报仇雪恨,斩杀董贼不说,还为本初小儿驱逐黑山。
他们不思赏赐报答于某,反而令甲士暗害我的性命。
成廉,魏越,随我披挂上阵,咱们到邺城中去杀了天翻地覆。
也不枉这冀州走一遭!”
“唯!”
“唯!”
“秦谊,你带人护着家眷,咱们抢掠一场后,再去河内找张杨!”
“唯!”
众将得令,皆是安排事宜,天色微亮时,饱食一顿。
接着吕布带着千骑冲出军营,还有审配的兵马想来闻讯,早被数道利箭射死。
......
然而,得知吕布未死的袁绍,早已令人关闭了邺城的城门。
吕布只有骑兵,无法攻城,骂了几场后,带领众人悻悻离去。
原本商议着从荡阴县直接去河内,但又惟恐撞到沮授和麴义的大军,于是绕道东郡和陈留。
审配派兵士追击,结果麾下士兵惧怕吕布,根本不敢靠近。
吕布得以带领部众一路逃遁,走到陈留郡时人困马乏,粮草短缺。
又听说张邈八厨之一的名头,为人最是豪爽大气,于是前往拜访。
而听说吕布军出现在陈留郡,太守张邈登时大喜,道:“虎将来了!”
张超皱眉道:“世人皆说吕布狡诈如狐,勇猛如虎,见利忘义,兄长为何要结识此人?”
张邈淡淡笑道:“你知道什么?天下人来来往往,不都是为了追逐名利。
吕布出身边军,本身没有势力,他若是占据州县,必定要仰仗我们这样的世家豪强。
而他军略强横,正可攻城拿地。
我们坐地拿好处,让吕布去冲锋陷阵,岂不美哉?”
张超默然。
张邈继续道:“我们并无野心,只是想安顿保全于乱世之中。
吕布虽然数反其主,但若他为主公,他还怎么反?
主公,并无什么好处。
你看前汉后汉天子,能有几个家庭和睦,善终于世的?
让这主公的虚名于吕布,我们在后面拿好处,岂不美哉。”
张超摇摇头,道:“大兄,我不认可你的话,但我们张家是你带领的,你想好,我听你的。
如今袁公、曹孟德连番大胜,士气如虹,我们还是要斟酌好!”
“哈哈哈哈,放心拉,你大兄我可是最怕死的人!”
张邈笑道,“如今并不是好的时机,曹孟德虽然肆意屠杀边让,引起公愤。
但他兵强马壮,位于兖州腹地,我们也只能坐视其成。
如今与吕布相交,,不过提前约下感情罢了,留下一步退路而已。
听说吕布军人困马乏,我们此时出手,可谓是大雪天送木炭。
你带人用车马装着酒肉前往迎接,把他带到陈留!
且看为兄如何说的他与我盟誓结好。”
......
“陈留太守张邈派人迎接吕布,对他大加款待,临分手时两人握住对方手臂发誓结好。”
当绣者把这个消息传出,传到袁谭耳中的时候,他的眼睛亮起。
又一条脉络线变得清晰起来。
“历史的车轮依旧在滚滚前行,曹老板,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就不需要在此蹉跎了!得尽快把袁术赶走,我再趁乱留下一点威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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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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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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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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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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