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依旧红润,看起来很是精神。
酒宴过后,还在卧房之中练习一种古怪的拳法。
袁谭和郭嘉走到门前的时候,还听到里面发出“吼,啊”的声音。
苍头进去禀告后,其急匆匆的就迎了出来:“袁青州,郭祭酒,怎么此时光临寒居啊?”
袁谭礼貌性的夸赞道:“早听说华君兼通数经,曾被沛相陈珪举为孝廉,太尉黄琬征辟,皆不就,
可谓是名士风范啊!”
闻声,华佗一声长叹,苦笑着说道道:“非是不就,实是不能啊!
孝廉之位,人人欲得,沛国卧虎藏龙。
我华家门第苦寒,能得沛相看中已是万幸。
其举我便是为我扬名,我岂能再应?
至于太尉征辟......实是路途遥远,动乱四起,家人不愿啊!”
袁谭:“......”
我这深夜来访,你确定不拿拿架子?
华佗接着道:“医者,方技也,卑贱之职。
佗幼时因家人患病,而苦学于此,虽有建树,也困于此。
今日人论佗,皆是医者而非士人。
我卑贱便罢了,害的子嗣无所出,实是后悔不已。
公子深夜来访,定是有人需医者,我高徒樊阿在彼处,其已得吾真传,自可医治。”
袁谭笑了起来......
事实的真相为什么总是这么吊诡呢?
看来,国人自古以来爱做官的心思可是深入骨髓啊。
王越,绝世的剑客,爱做官。
华佗,神医,也想做官。
也不知道后世那些遗世而独立的人,是不是也爱做官。
......
郭嘉也笑了起来。
华佗有些疑惑的,半晌方才小声道:“郭祭酒,在下是否有仪容不表?”
郭嘉摆了摆手。
既然爱做官,那就好说了,现在公子最不吝啬的就是官。
袁谭也不在笑,而是直接道:“我欲辟汝为医博士,任职于学官和青州太学,不知华君是否愿望?”
“愿,愿,愿意!”
华佗一连声的说道,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还是为医啊?!”
郭嘉在一旁解释道:“青州的医博士,可不是普通的医者,而是教导其他人行医。
就算是医者,在青州也是有爵位的,这个樊阿没有说过么?”
“医者也有爵位?”
华佗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下一直以为樊阿在诓骗于我!”
袁谭接着道:“医学,其实是一本很大的学问。
经学之中,当有一学,名为医经。
我个人觉得,其和儒学、道学、农学、法学之类相同,甚至更重要。
而华君若是去青州,当著书立说,教导众生,开创医学之流派。
如此,可谓医圣,与文圣孔子,武圣姜子牙齐名!
至于爵位?
如果华君可以使医学发展的如儒学著作一般,别说关内侯,就是亭侯,乡侯,也比话下。
在青州的医者,可不是卑贱的职务。
你这个医博士,可是比两千石的高官。
还是那句话,华君愿不愿意去青州呢?”
华佗已经懵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袁谭,大脑放空。
我已经愿意了,你为什么还要画这么大的饼......
直到郭嘉捣了他好几下,华佗才反应过来。
他直接跪伏于地,痛哭起来。
年近五十,都快知天命年纪。
原本已经绝望的,却忽然走上了人生的康庄大道。
三十年的艰辛苦楚,又有谁知道啊!
哼,回到家中,看那婆娘还敢与我言说!!
“我做官了!”
“我是医圣!”
“哈哈哈哈哈!”
痛哭中的华佗抬起头,癫疯之状,宛如范进中举。
袁谭:“......”
他不是对方岳父,不好意思一巴掌打在脸上,只得弓下身子,拍打华佗的背部。
心中寻思下次画饼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循序渐进。
不然下药太大,直接把人搞疯了,岂不得不偿失。
“啪!”
随着袁谭的巴掌拍在背部,痛哭的华佗张嘴吐出一口浓痰,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逐渐清明。
他缓缓的起身,拍了拍袖子,又拍了拍袍子,这才再次跪下:“袁青州大义,为苍生黎民计,亘古未有,老夫若为医圣,你当为天尊!”
袁谭把华佗扶了起来:“华君说哪里话,我们之所以如此拼搏,只不过为了子孙后代能够生活在一个美好的时代,不再如我等这般罢了。
这次回邺县,华君不如就举族迁往青州吧!
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谯县。
那个时候,才是衣锦还乡!”
“唯,佗唯主公之命是从!”
华佗躬身,行下了君臣之礼。
......
离开华佗的卧房之后,袁谭和郭嘉无事。
寻思回去也睡不着,便带着数名亲卫向庄园中走去。
月色清冷,洒在苍茫的大地上。
厚厚的靴子踩在带霜的地面上,发出咔嗤咔嗤的声响。
“奉孝,我明日便要大婚了!”
袁谭边走边道,心绪之中颇多感慨。
从明日起,肩上就再多了一份责任。
郭嘉长叹一声:“是啊,以后我们这样一起夜间散步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袁谭好悬,直接一个趔趄,接着目光铄铄道:“我听说刘备刘玄德虽然有了妻子儿女,但依旧喜欢和关羽张飞彻夜长谈,抵足而眠,奉孝要不要试试!”
见对方的眼光太具侵略性,郭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干笑道:“那个,岁首一过,我也要大婚了。
听说诸葛小娘体格健硕,擅长技击,抵足而眠就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谭大笑起来,“怕什么,女的再厉害,力气终究不如男儿!”
两人说着,忽见前方一道伟岸的身影正在练剑。
动作一板一正,气势浑厚。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练剑!?”
袁谭回头,见王越也在,便道:“王师,不若试试此人剑法!”
“好!”
王越见猎心喜,纵深而出。
前段时间喝酒比斗,可是把他郁闷坏了。
明明近身缠斗和剑术,他都拿了第一,但综合排名连前三都没进去。
“兄台,看剑!”
王越纵深而出,宝剑铿锵出鞘,如一点寒光直刺向练剑的大汉。
“嗯!”
练剑的大汉似乎没有料到有人前来,当即转身,毫不客气的同样一剑刺向王越。
两剑相交,王越眉头大皱。
这家伙不格不挡,直接拿命换命......
“叮!”
王越变刺为撩,直接把对方的剑荡开。
接着剑身回刺。
不成想对方长剑被荡开,接着就斩出一道匹练,竟是丝毫不管王越的回刺。
王越:“......”
没法玩了!!
若是生死搏杀,他有信心在对方劈到自己之前,刺死对方。
但现在,演练一下嘛!
王越一个错身,闪到一边,就要后退。
谁知道对方的长剑如影随形,一收之后,再次刺来。
王越急忙云剑一绕,荡开对方的一刺,随后快步退开,口中连道:“没法玩了,除非搏命!”
对方正色道:“剑术本就是杀人技,岂可戏玩!”m.χIùmЬ.CǒM
王越一怔,浑然没有想到,在剑术上,居然还有人指点他。
“顺兄!”
袁谭拱手。
眼前这名大汉,正是陈留郡都尉高顺,高孝父。
酒宴之上,唯一没有喝酒之人。
“袁青州。”
高顺同样拱手,声音中却透露着生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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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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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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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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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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