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说到激昂处,直言蔡邕贪恋权势,枉顾女儿家族性命。
“典韦,我说错了没?”
袁谭出了门,还意犹未尽。
刚喷一半就被人赶走了的感觉,确实有点不顺。
典韦瞪眼道:“没错,公子哪里错了!公子若是不想走,某拆了这宅院。”
“算了,这世间最难搞的就是这些自命不凡,自命清高的大儒!一点都不接地气。
当初董贼要蔡公当官,还是以诛灭三族为要挟,蔡公才不得已而当官。”
袁谭先是宽解了蔡邕几句,随后又撇了撇嘴,“蔡公人虽然挺好的,但就是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典韦嘿嘿笑道:“当了婊子还能立牌坊,那一定美得很。”
袁谭:“......”
是啊,谁能抵挡住这个诱惑,面子里子都有了。
“管义士!”
就在两人感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回身看去,却是那蔡琰蔡文姬,呃,不对,是蔡琰蔡昭姬。
只见她提着裙摆,迈着碎步,一路小跑的跟上来。
那纤弱的身子,好似风大一些便能刮走。
待到跟前。
蔡琰先是右手压住左手,平伸至左胸前,右腿后曲,低头一礼。
然后道:“家父让妾身来送公子。请公子稍待,妾身且去整理书籍,还望管义士能转给阮兄。
袁谭:“......”
我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是为了几本书的么?
不过对方礼节周全,袁谭也自然的拱手回礼,然后道:“多谢小娘子,此行未能完成阮先生所托,实在是惭愧。
方才堂上一时急切,冲撞了令尊,还望小娘子勿怪。”
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青年,蔡琰微微一怔,方才对方在堂上大放厥词,她还以为是个粗鄙之人呢。
她再次屈身一礼:“管义士所言,虽偏激了些,却是为家父好。
家父虽知,但心不能从,妾身代家父再次拜谢管义士!”
袁谭:“......”
怎么又行礼?
他也,忙又回了一礼,道:“书籍整理,勿要急躁,免得累伤了小娘子的身体。
我在长安,还有段时日,待好时通知小生便可。”
说着掏出一个准备好的纸条儿递上去道:“这是我在长安的住址,着人知会一声,说是小娘子所托便可,在下必定立时上门来。”
蔡琰脸色有些飞红,低下螓首道:“妾身多谢管义士,管义士毋庸如此多礼,唤妾身昭姬便可。”
说着伸出小手,便要去接那纸条。
袁谭:“......”
昭姬这字,真是怪怪的。
算了,是你让我叫的。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纸条儿递上去,待蔡琰接住时,便趁机无意的碰了对方的小指一下。
“呃!”
蔡琰触电似的收回了手,柳眉方才蹙起,袁谭已经假装不知道的开口道:“昭姬切记,王允此人,刚愎自负,他日若掌朝纲,则必杀蔡公。
届时,昭姬若无人能依,可令人传信于我,我手下还有些侠士,必能救出蔡公。”xiumb.com
说罢躬身一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仿佛对此地此物无有一丝眷恋。
典韦还在傻傻的看着,等袁谭已经走到了三丈开外,他急忙迈开粗壮的大腿,阔步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蔡琰心中原要责备的话,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阿翁真的有性命之忧么?”
蔡琰的柳眉深深蹙起,半晌方才舒缓开来:“世间事情,哪有定数。
小妹说的是,此人不过是大言狂生尔。师兄痴呆,定是被他诓骗了去!”
转身时,又想起被对方碰了一下手指,不由得跺了跺脚。
有心咒骂,却不知对方有意还是无意。
寻思了半晌,只得跺了跺脚:“没得被臭男人碰到,要多洗几遍,用香薰熏些吧。”
走了两步,又跺了跺脚,看着柔弱的小指道:“呸,不是看你生的巧儿,今日却要砍了去。”
......
回到府邸时,已是太阳已经西斜。
郭嘉挺拔的站在门口,一席蓝袍,映衬着金色的光辉,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自两人相识至今,每日多有演练无极拳的郭嘉,身子骨比之前要结实多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转身走进府门。
“公子,今日之行若何?”
“奉孝,今日之事若何?”
进了府门之后,两人几乎同时发问,旋即笑了起来。
郭嘉道:“还不是借着公子的美酒,我们管月楼今日已声震长安城!古道九酝已经沽空了。”
顿了顿,道:“原本还剩下一些的,被一个西凉将军带人抢了去,酒钱倒是没有短缺,只是店中存货无有半分。
嘉已着人在院中之院再蒸。”
“不用!”
袁谭摆了摆手,“可以蒸,但暂时不要拿到集市去售卖,先放一段时间。”
郭嘉微微一怔,便明白过来:“物以稀为贵,让市场发酵一段时间吧!对了,公子,蔡公那边?”
袁谭叹气道:“之前随我们一起来的李乾和李进,是被羊衜和蔡公二女蔡贞姬所托,前来此处接蔡公回泰山。
不过蔡公执拗,却是哪里也不愿去,只以书籍几车来打发我等。”
郭嘉吃惊道:“蔡公不愧为大儒,送人书籍都以车来论!”
接着郭嘉眨了眨眼,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袁谭一脸懵比。
看看左右无人,郭嘉拍了拍袁谭的肩膀,促狭道:“好了,别装了,见到人妻蔡昭姬了么?”
袁谭:“......奉孝,你这个形容词有点危险啊,嗯,咱们从长安回去,就给你操办婚礼吧!”
郭嘉笑道:“女人么,嘉无所谓的,千般花枝俏,土下穴相同。”
袁谭骂道:“你看过啊,怎么知道土下穴相同?”
“这个......”
郭嘉摇了摇扇子,“嘉自然是多有试云雨啊!”
袁谭不屑道:“我看是穴也有千般,但你根只一条,还小,所以觉得穴相同!”
“噗!”
郭嘉差点吐血,忍不住骂道:“粗鄙,太粗鄙了!”
袁谭笑的几乎直不起腰。
好半晌才止住笑,道:“我对蔡琰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可怜她的身世而已!”
“她的身世?”
郭嘉无语起来,“不过是死了夫君而已,这世间死夫君的何止百万,再嫁便是。”
袁谭抬起头,遥遥的看向远方:“奉孝啊,我怜惜的是,如果我们不帮她,她未来的身世。
董贼之死,旦夕之间。
王允刚愎自用,必杀蔡公以正天下。
其后群狼四起,羌胡乱入,蔡昭姬一个弱女子,必被胡人掳获。
在荒荒大漠沦为繁衍工具,剩下二子。
然我中原有好人物,他日若得势,必赎蔡昭姬回来。
到时候母子离散,又是一痛。
回来后嫁作新人妇,难免心神惴惴,小心残生。”
郭嘉:“公子,你也太能想了吧......”
“报,中郎将吕回信相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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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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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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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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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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