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墙壁清晰,里面的她格外狼狈。而程杏肤色白,所以一受伤,就会格外明显。
她左脸上是五个凸起的深红指印,脖子上也一圈青紫。
这副样子,明显不能被程父看到。
沉思中,电梯到了一层。
程杏抬脚从齐锐的手机上跨过。
她跟程父打电话,先说了下他的病情,又说自己有急事要先离开。
“没事的。阿杏,你忙你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爸,我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程杏又交代护工,请他看护好程父,才离开医院。
……
市医院,皮肤科。
陆昭宁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齐锐。
他脸色不太好看,脖子上缠了纱布,还换了身衣裳。
显然遭遇了什么。
陆昭宁神情不安。
有什么脱离她掌控的事情,发生了。
“锐哥哥,你怎么了?”
她担忧的站了起来,一靠近,就眼尖的发现,齐锐脖子纱布上在渗血。
“你受伤了?”
齐锐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抬手递过去一袋东西。
“没事。刚才不小心摔倒,被狗咬了一口,已经包扎过了。这是你要是好味粥家的南瓜莲子粥,你先喝吧!”
“还喝什么,你还在流血呢!”
陆昭宁没有管那袋粥,焦急关切的上前去摸齐锐的脖子,想看看他的伤口,“快让我看看。”
齐锐连忙后退,躲过陆昭宁伸过来的手,“没事没事,我上过药了,一会儿就好了。”
程杏咬的极用力,伤口有点深,表层一圈小巧的椭圆形齿痕,一看就是人咬出来的,齐锐怎么敢让陆昭宁看。
他退开的速度过快,陆昭宁心底的怀疑更加重了。
她知道齐锐肯定隐瞒了什么。
但现在问不出来,以后总有机会的。
“锐哥哥。”陆昭宁撅着小嘴,瞪着齐锐撒娇,“你不爱我了!”
她长的可爱,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松鼠,颇有些娇憨,总让人忍不住心软。
齐锐一向吃她这套,但今天是真不敢给她看伤口。
他为难的挠着脑袋,“宁宁,下次吧,下次换药的时候在给你看。这都包好了,拆开多疼啊!”
齐锐哄着人,只想先把眼前这次应付过去。
陆昭宁这才满意。
她转身坐到了病床上,忧愁的摸着自己的左臂。Χiυmъ.cοΜ
那里有一条两寸宽半尺长的褐色疤痕,蚯蚓似的趴在白嫩的肌肤上。
“锐哥哥,先是我受伤,现在你又受伤了,总觉得我们最近运气好背啊!”
她小嘴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刚才王医生说,我这伤口当时没处理好,可能会留疤。这也太难看了,我还怎么跳芭蕾舞啊!好烦,刘医生太不中用了,领着那么高的薪资,这点伤都看不好。”
齐锐望着身穿公主裙的娇俏少女,软下态度安慰道,“你也说了王医生说可能,那说不定不留呢,实在不行我们去国外看看!”
“万一留了呢!”陆昭宁依旧闷闷不乐。
她似乎坐的不太舒服,扭了扭身子,右手揪着裙摆上的钻石,拽来拽去,“看到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就烦,晃的我眼睛疼。”
粉色公主裙上面,坠着碎钻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愈发显得她左臂外侧那两寸宽半尺长的疤痕丑陋。
齐锐好笑的摇了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快喝粥。一大早跑过来,都没好好吃饭。”
陆昭宁眨巴眨巴眼睛,俏皮的歪了歪脑袋,“那你喂我。”
“好。”
“吃完饭,陪我去看电影,明天我还要去……”
“……好。”
……
程杏捂着脸回到出租房时,发现她门上被人泼了狗血。
地上都是垃圾,还有几个死老鼠。
腥臭味、腐烂味各种味道夹在一起,格外难闻。
程杏皱紧了眉。
她小心的绕过垃圾,去开门。
听到开门声,旁边的女邻居立马就开了门,大声叫嚷道。
“哎,你赶紧打扫干净,臭死了!”
程杏侧了侧脸,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扫。”
邻居哼了哼,又问道,“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不然怎么会有人专门往你家门前扔东西?”
她探听八卦的味道特别明显。
程杏默了默,没有说什么,进屋戴上口罩,埋头认真打扫。
见状,女邻居翻了个白眼,砰一声关上了门。
程杏忽视她的不满,专心扫地。
门上的狗血她擦了好几遍,才擦干净。
整理完毕,程杏看了监控。
只看到一个穿黑色卫衣,带着口罩和墨镜的人,辨不出男女。
她揉了揉脸。
联系了中介。
早在在论坛曝光地址后,她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是因为谢钦,她没有时间搬家。
现在,倒是不搬也得搬了。
程杏退了房,约了明天看房后,才开始整理自己脸上的伤。
……
为了明天能有精力多跑几家,程杏今晚睡的很早。
再者,应付完齐锐,又干了一下午的活,程杏早已身心俱疲。
然后,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程杏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接起。
“喂。”
“程小姐睡那么早?”
谢钦清冷的声线响起。
程杏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试探着问,“今天有点累,所以睡得早。谢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谢钦挑了挑眉,把问题甩了过来,“没事就不能找你?”
程杏怎么敢说不能。
她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能能,当然能。”
谢钦唇角微勾,漫不经心道,“那微信视频?”
程杏:“……”
“谢医生,这……太晚了吧?”
她摸了摸脸。
五根指印已经被冰敷消了下去,可她嘴角,被齐锐打破,现在还没好。
但谢钦决定好的事情,怎么允许程杏拒绝。
他直接打了微信视频电话。
程杏手忙脚乱的接起。
屏幕里黑漆漆一片。
程杏紧张不安的解释声传来。
“我刚醒,等我开下灯。”
程杏跳下床,打开灯。
明亮灯光下,谢钦一眼就看到了程杏嘴角的破皮,以及细白脖子上,隐隐约约的块块青紫。
他眸色瞬间暗沉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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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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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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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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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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