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了,那名倒在地上哭泣的中年汉子,更是有一瞬呆滞。
他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消失了。
而后,抬起头,看向沈念,愤怒地说道:“你们医馆胡乱开药,害死了我父亲,还要在这里侮辱他的尸身吗?”
沈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吗?”
中年汉子一怔,“你什么意思,这跟我叫什么,住在哪里有什么关系?”
沈念淡笑一声,“别紧张,我只是想要验证一下,你能睡在地上的这位老爷子,是否真的是一家人。”
中年汉子怒道:“这是我父亲,还能有假吗?你们医馆害死了人,不想着道歉也就罢了,还想要抵赖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周围,大声地说道:“各位,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就是一家黑心医馆啊!我们一家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你们在就医的时候,一定要选择正规的药房!”
末了,又补充道:“还有,我叫刘三郎,遇害的是我父亲刘海川,在场的应该有人认识我们父子,还请帮我们作证,免得这些黑心医生找借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
“老刘家父子?刚才我就觉得有些眼熟,没想到还真的是他们!”
“确实是刘三郎,他们家就住在我们家楼下,我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我们都是一个小区的,不过……我昨天还在小区楼下和老刘说话了,没想到今天就……”
……
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刘三郎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看向沈念,怒道:“你都听到了?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沈念神色平淡,没有说一句话,而是朝着躺在担架上的“尸体,”走了过去。
“站住,你想要做什么?”
刘三郎面色一变,连忙跑了过去,挡在沈念的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沈念淡淡地说道:“我想先看看你父亲的情况。”
刘三郎一脸紧张,“这不可能!”
随即,又道:“谁知道你想对我父亲的尸身做些什么?万一你是想要破坏证据呢?”
见他紧张,沈念发出一声轻笑,“你口口声声说,你父亲是吃了我们医馆开出的药,这才出了事,可你都不让我们检查,那又哪来的证据能够证明呢?”
叶青青附和道:“不错,我们连你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能知道他是否来医馆看过病?”
听到两人的话,围观的群众,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觉得他们的话,有几分道理。
刘三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了咬牙,看向沈念,“好,我就让你检查一下,但你若是敢做什么手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念淡淡一笑,“放心,这么多人盯着呢,只要我不傻,就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
刘三郎想了想,觉得也确实是这样,便让开了身体。
沈念来到担架旁,蹲下身子检查,可当他看清老人正脸的时候,不由得一怔。
这位老人,他并不陌生,正是医心堂开业之后的第一名患者。
也正是因为他,医心堂的生意,才能这么火爆。
“沈公子,这……”
身后,跟过来的叶青青,也看清了老人的脸,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刘三郎冷笑一声,“怎么样?我父亲是你们这里的患者吧?若是没记错的话,他还是你们医馆的第一位患者!”
沈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打量老人。
老人肤色发黑,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心跳已经停止,生命气息也都断绝。
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觉得老人已经死了,就是叶青青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此时的她,面色一片苍白,紧张的身体都颤抖起来。
但,沈念的表情,依旧平静。
刘海川老人确实中了毒,但还并没有死亡,而是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
这种状态,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才能出现,可以说他的运气是极好的了。
可同样的,这也是他的不幸。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心跳停止,身体无法行动,甚至就连脑电波也会消失,整个人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但他的意识,还是存在的,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亦或是有人在他身边说话,他都是能够听见的。
最重要的是,外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他将会亲自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火化。
沈念默然不语,从怀里取出两根银针,一根扎在了老人的眉心,另一根扎在了老人的脐下。
“快住手,谁让你动我父亲遗体的?”m.χIùmЬ.CǒM
刘三郎面色一沉,冲了过来,抬起手推搡沈念。
然而,他的手,刚一落在沈念的身上,就被一股强大的反震力量,震的倒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沈念没有理会他,双手快速摆动,又是九根银针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凤池穴、中脘穴、关元穴、内关穴、合谷穴、委中穴、肩井穴……
他的动作刚一停下,刘三郎就从地上爬起,再次扑了过来。
“黑医,快住手!你别想着破坏证据,我已经报官了!你若是敢对我父亲的遗体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沈念冷冷地看着他,“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旁,别打扰我!”
说话间,一根银针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刘三郎的眉心。
后者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半分。
做完这一切,沈念的注意力,便再次集中在了老人的身上。
这一次,他除了要把老人唤醒之外,还要清除他体内的毒。
所以,他便使用了两门针法。
太乙神针!
岐黄九针!
太乙解毒,岐黄唤神!
……
与此同时,张氏医馆。
两道身影站在门外,踮着脚尖,想要看清人群里的情况。
“小巴,里面什么情况了?看清了没有?”
张怀云有些紧张兮兮地问道。
他口中的小巴,就是之前帮他打探医心堂消息的那名药房工作人员。
小巴苦笑道:“店长,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除非能挤进去。”
挤进去?
闻言,张怀云皱起了眉头。
随即,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出现在现场,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我们的事情就有暴露的风险!”
“这……”
小巴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努力地思考着,但他的脑容量实在有限,根本就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见状,张怀云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行了,我看问你也是白问,你还是赶紧回去站岗,我要亲自盯着这里,我就不信那个小子,真就这么好的运气,还能躲过去!”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小巴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店长,那对父子,该不会是您……”
张怀云面色一冷,看了过来。
小巴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那个……那个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您先别激动……”
张怀云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提醒你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面应该清楚。”
“是,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
小巴身体一颤,连忙做出保证。
张怀云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看向了被人群堵住大门的医心堂,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这次的事情,就先让他们长个教训,明白这里是谁的地盘!”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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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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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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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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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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