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翠崖子当时坚称东西没在他这里,程风怀疑是掌门藏了起来,便趁夜在道馆中四处翻找,这一幕刚好被如厕的三师兄看到了,并出言质疑,程风见事情将要败露,心一狠,便将三师兄当场刺杀了。
接着,程风觉得二师兄若是醒来,就会发现血迹,便潜入二师兄的卧房,也将其杀害了。然后将二人的尸体扔入了井中。
程风翻遍道观,也未寻到传书和“洬”,只能无奈返回了暗蛇,他留了心眼,并没有对勾陈坦白苍门确有重生之术一事,后来,程风在庙中意外发现了受伤的张圣奇,觊觎他身上的道法,便将其拐到暗蛇,与勾陈一起演了出苦肉计,诱骗张圣奇写出了苍门幻术。
这期间,勾陈想对张圣奇用刑,程风出言制止,并苦苦哀求勾陈饶张圣奇一命,勾陈看出两人还有些真情实意,便将张圣奇作为程风的把柄一直关押在暗蛇,直到后来,张圣奇意外被沈琴救出,程风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才真正对张圣奇起了杀心。
“程风入宫向父皇展示的幻术,正是他从张圣奇身上窃取的,至于他对父皇所说的,若想重生,必须远离凡夫俗子的污浊之气,专心修炼三清之气等等言论都是他瞎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父皇沉迷修道,扰乱朝纲,暗助暗蛇成势。”
说到了这里,李云熙停顿了一下,往张公公要了口茶水喝,然后又道。
“程风一直以为,拿走传书的是翠崖子,四处派人寻找无果,怎想有一天,地方官员突然呈上了苍门密传的残本,程风当时吓坏了,生怕骗术被揭穿,好在是那书中内容不全,他怕父皇再追查下去,便对父皇谎称自己已拥有全本,然后买通了保管书籍的小太监,连夜根据那残本伪造了一本全本,呈给了父皇。”
此时,康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发青了,他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反驳道。
“怎么可能,我一直派人严格监视着他。”
李云熙冷淡一笑,说道。
“可惜,您派去监视的人,早就被程风威逼利诱,纳为同党了。这场风波过后,程风派人悄悄顺着那条线索去查,不过那个孩子坚称书是捡的,并未提供有用线索,为了防治后患,程风便派暗蛇刺客将那孩子全家灭口了,直到现在,程风都没凑齐全本,根本不知重生术法,又如何帮父皇重生呢?”琇書蛧
康帝听完后,对程风的愚弄感到愤怒无比,可是他第一时间却不是咒骂程风,而是认真思考着李云熙的话,喃喃自语道。
“如果是这样,到底是谁掌握了重生之术?翠崖子,或是张圣奇?”
他依旧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等死。
李云熙似乎被康帝的问题惊到了,不可思议的微瞪双眸,无语般的盯了康帝片刻,最终冷冷的说道。
“他们都不在了,翠崖子经历雷劫而仙逝,张圣奇亦死于程风与二哥一同设下的圈套之下。”
听到这话,康帝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可突然间,他又想起一个人来,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沈琴呢,他不是韩潇重生吗?一定知道!”
李云熙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淡笑,
“父皇怕是病糊涂了,老是把沈琴当作是韩潇,也罢,韩潇是在多年前被父皇赐鸠酒毒死了,至于沈琴……才发生不久的事,您怎么就忘了?您的那位国师害怕罪行败露,联合暗蛇在九仙山提前设下埋伏,沈琴为救儿臣以身诱蛇,已经葬于山中了。”
他虽然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着,但是说到最后,声音在发抖。
康帝依旧不甘心,试探性的说道。
“你和他那般亲近,难道他就没有……”
“够了!父皇,你别做梦了!相关之人都死了,这世间再无重生之术!”
李云熙冰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厌恶与不屑。
康帝料定李云熙有所隐瞒,恼怒的说道。
“你这白眼狼,枉费我养育你二十余年,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病死吗?”
李云熙嗤笑一声,不屑道。
“那又如何?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父皇却老想例外,甚至为了修那可笑的仙气,不惜荒废朝政,作茧自缚,时至今日,内乱四起,民不聊生,你却依旧死性不改,真是可笑至极!”
康帝从来没有被李云熙如此直白的骂过,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那逆子的鼻子,喝斥道。
“放肆!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
李云熙一把握住康帝指鼻的手背,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按了下去,接着,他紧盯着康帝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嘴边带着嘲讽的笑意。
“父皇原来的计划,不就是想重生在某位怀孕的皇妃身上,然后将皇位传给那个胎儿,继续坐拥你的天下吗?自己做自己的爹,真是荒唐死了,你以为这个重生之术真的能指定对象吗?实话告诉你吧,那是国师骗你的!”
康帝的手被揪的生疼,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李云熙,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那人虽然笑着,浑身的压迫感却像是巨山一般压在他身上,令他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吐出一句话了。
李云熙笑的越发骇人。
“若是父皇发现这个计划确实可行,打算如何处置我们这些碍事的皇子呢,杀了,还是贬为庶民?怪不得父皇任凭前太子为所欲为呢,这是帮自己扫平障碍呢!”
康帝好不容易才镇住心神,吐出两个字。
“你胡说……”
“在你心中,骨肉亲情算什么?当年母妃患病疯癫,您把她关在冷宫多年不闻不问,姐姐被人诬陷,您明明可以彻查真相,竟逼着儿臣……”
李云熙眸子渐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凄凉一笑,然后将双手搭在了康帝微抖的双肩上,躬身贴近他的老脸,说道。
“若是重生之术需要以命换命,父皇一定很高兴拿儿臣的命去换吧!可惜儿臣不愿意,整个皇宫怕是也找不出个真心待你的人了,所以,父皇,你死心吧!”
以命换命?什么意思?
康帝还没想明白这些话,李云熙似乎已经不想再费唇舌了,他直起身来,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淑妃,有些疲惫的说道。
“母妃,我们走吧,看来父皇需要静养。
淑妃也不好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便随李云熙向外走去。
康帝看着李云熙绝情的背影,最为刺眼的是那皇袍上刺的金龙,闪的他眼睛难受,他心中生起了无名之火,嚷嚷道。
“朕就知道,你一直在怨朕,一直想报复朕,朕那么疼爱你,你却利用朕对你的纵容,一步步地算计朕,夺走了朕的一切,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朕的,是朕打下来的!没有朕,你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些话,李云熙眸光越发冰冷,似乎连最后的那抹温情也消失殆尽了,他停止了脚步,微微回眸,唇角勾起一抹无比轻蔑的笑意,
“对,父皇说的都对,您何时错过?儿臣能苟活到今日,还多亏了父皇那点可怜的庇佑,所以儿臣应该尽心尽力地帮父皇医病才是。”
他扭头看向张公公,认认真真地嘱咐道。
“父皇病重,先让御医们好好看看,如果还不见效,本帝会亲自下江南,再给父皇请位神医来。”
听到这话,康帝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指着李云熙大骂逆子,后者也不再搭理他,而是又对张公公恭敬的说道。
“对了,本帝有事要问公公,劳烦您随本帝借一步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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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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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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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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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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