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看向刚刚归队的李云熙,他的声音发抖,眼神中混合着迷茫、恐惧,甚至绝望。
前方是密集的骑兵,马蹄震的地面嗡鸣作响,身穿铁血铠甲,浑身充满着冰冷肃杀之气。
后方,是汹涌的步兵,手持火把,面若冰霜,兵器的锋刃在火焰的映衬下闪着红光,杀气冲天。
骑兵们虽然骁勇善战,可是面对数量庞大的敌军,根本无法抵挡,不时有人马在乱战中惨叫倒下。
李云熙未来得及答言,只见一名骑兵举着锋利的长枪,向他纵马而来。
李云熙侧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之后,偃月刀向上一斜挑,那骑兵的头颅便高高飞起。
血雾泼溅,迷了李云熙的眼睛,还未及拭去,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高喝。
“拿命来!!"
血色余光所及之处,苏慕的副将挥舞着铁戟,直奔李云熙的后心刺来。
那铁戟划破长空,凌厉无比,带着一击毙命的决心。
李云熙慌忙俯身,但还是晚了一步,铁戟在他后肩划出三道深刻的血痕,鲜血顿时染红了青袍。
“殿下!”
千夫长见状提枪上前,欲帮李云熙挡住副将的攻势,却被其铁戟一举刺穿了腹部斩落马下。
“混蛋!”
李云熙眼中怒气升腾,使出一股狠劲,高举偃月刀在空中连续劈斩。
兵刃相撞,迸射出一道阵阵的脆响。
副将竟是被李云熙的猛力震的手臂发麻,难以招架,节节败退。
李云熙大喝一声,一个猛劈,便将副将的铁戟生生砍落,接着一刀斜斩便将其砍成两半。
在副将哀嚎落马之际,李云熙又挥砍了几刀,将前来帮忙的骑兵尽数劈落。
此时的李云熙手提着偃月刀,半边身子被鲜血染红,杀意冲霄,宛如战神降世。
见那武功高强的副将几招就被李云熙给斩了,前来阻拦的骑兵皆露畏色,竟是踌躇不前。
“今日,本王与大家共存亡,进则生,退则死,随本王一起冲出重围!”
李云熙高举偃月刀大声喊道,随即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向着人数较稀薄的缺口处,率先发起了冲锋。m.χIùmЬ.CǒM
心生绝望的骑兵们见亲王如此英勇,士气大涨,列好了楔形阵,呐喊着开始了突围。
此刻,所有人的心都凝在了一块,他们忘记了恐惧,只有勇往直前、拼死一搏的战意。
骑兵队伍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巨剑割开了兵海,硬是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铁蹄所到之处,人马交错,血水四溅,横尸遍野。
倒毙于血泊中的骑兵们并无遗憾,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而那些被踏在铁蹄之下攻城士兵们,脸上都带着几丝迷茫,他们明知道熙王谋反未必属实,还是本能的服从了命令,只能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向天际。
李云熙一路疾驰,手中的偃月刀在不停的挥砍,污血不停的泼溅在他身上。
他耳边响着惨叫声、嘶吼声、哀嚎声,眸光所及竟是大康士兵自相残杀的惨象。
他表情虽然还算平静,心底却是波涛汹涌。
这样的杀戮,并不会让他感觉丝毫的快意。
好在是,经过艰苦的奋战,骑兵们终于杀出了重围。
不过伤亡惨重,两千骑兵只剩下三四百人了。
正在此时,前方的高坡处惊现火光,接着唐将军带领一大队骑兵拦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很明显,这位是苏慕提前安排好,负责截杀的。
“唐将军!本王劝你清醒点,莫要与祸国殃民之徒同流合污!”
李云熙勒马止步,大声喊道,此时他已经多处负伤,失血严重,连平时红润的唇也见了苍白。
“太子就是正统,与他作对,就是谋逆。”
唐将军不为所动,他才上任不久,还没看清楚朝堂局势,被太子画的大饼给诱惑了。
李云熙笑了两声,喊道。
“只怕,你这次回去,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
唐将军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李云熙刚想再说什么,草草绑了肚子的苏慕已带上一大队骑兵追了上来。
“放箭!”
苏慕大声喊道,身旁的军官随即吹响哨令,顿时密密麻麻的箭羽奔着骑兵队伍快速飞来。
与此同时,唐将军队伍里的弓箭手也听到哨令,射出了箭羽。
漫天的箭雨就像是两片飞快移动的乌云,呼啸着向骑兵队伍袭来。
就算是夜间影响了弓箭手的视力,如此数量的箭雨两面夹击,也足以让身穿轻甲的骑兵队伍全军覆没。
骑兵们抬眸,只见那两片乌云汇集在一起,遮盖了夜空,闪着寒光的箭尖划破长空,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绝望的念头。
难道他们要葬送于此了吗?
连一向不服输,桀骜不驯的李云熙望着这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箭雨,也低声说了一句,“是本王对不起你们。”
眼看那箭尖逼近,骑兵们有的持刀抵挡,有的闭眼等死。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所有的箭羽都悬浮在空中停止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之时,那些箭羽像是受了某种未知的驱动力一样,开始汇集在了一起,然后向一旁无人的土丘飞去,随即重重的落了下来,箭尖深深的扎入了泥土之中。
此时,无论李云熙、苏慕、还是唐将军,两方阵营里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殿下,你看,神仙!”
一个骑兵向天空指去,只见一白衣男子正悬在天空中,与残月并齐。
他身材清瘦,仙姿飘渺,脸上带了一个白色的面具,眉心处用一简单的红点装饰。
他手中捧着一个画满符文的铜钵,墨发三千,流泻在肩头,与衣袂随风飘扬。
他浑身闪着一层金光,竟比那残月还耀眼。
苏慕视力好,看的一清二楚,他心里有点害怕了,他虽然不认得此“人”,却认得那钵,当时还以为是什么邪术,现在看来他好像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
同时他又有些困惑,当时不是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吗?怎么变成了年轻人,返老还童啦?还是和之前并非一人?
他走上前,忐忑不安的问道。
“敢问阁下仙名?”
白衣男子冷冷道。
“本仙名号,你无权过问。”
这话把苏慕身后的骑兵都差点给听笑了,想不到堂堂国舅爷在这位“神仙”眼中,屁也不是。
苏慕很没面子,清了清嗓子问道。
“神仙不是不理红尘世事的吗?你为何出来阻拦我们抓捕谋逆之人?”
白衣男子用平静而冷淡的语气说道。
“而今,佞臣当道,祸乱朝纲,颠倒是非,为害苍生,不诛不除,难消其祸,本仙代天巡狩,诛灭你这祸国殃民之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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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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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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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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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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