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米，他感觉到受到了些许阻力。
这时，再往上看去，柳树阴影还在极远的地方，往下看，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五万米高度。
突然，那股自海面向深海下潜似的感觉再次出现，巨大的阻力，导致他的速度越来越慢。
十万米高度，也就是两百里直线距离。
这个距离若是在地面他十分钟就可以抵达，但此刻的他却飞行了数个小时。
他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身上灵异的消耗速度和补充的速度基本持平。
若是再继续往上飞，他肯定还会像上次一样，灵异耗尽，导致直接从空中往下坠落。
族地真是个奇异的地方，即便在这种高度下四周依然没有一丝的灰雾。
不过想到之前的推测，族地或许存在于外层空间和黑暗空间的夹缝中，是一层全新的空间，有这种现象倒也说的过去。
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从这个高度再去看极远处的大柳树，林善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令人惊惧的庞然大物。
它生机盎然，茂密的柳枝垂下覆盖了整片天地，云朵只能企及它腰身往上的高度。
“这棵树也是灵植……它是什么等级？序列七能达到这种高度吗？”
“为什么这样的一棵大柳树会出现在草精族地，它们不会有实力培养出这种等级的灵植，要不然，还怕什么连序列七都没有的暮光族。”
十万米这个高度，也是眼前这棵大柳树的极限高度，林善不敢太过于接近，这说这种存在没有自身的意识，他是不会相信的。
虽说灵植诞生意识比较难，但这都长到十万米了，其等级应该不会低于序列7，甚至更高！
他记得上次见到的那棵序列8柳树才数百米高，只晋升一级跨度不可能这么大，序列7的灵植数千米高才算正常，这十万米是什么概念……
而且他总感觉，恶堕和灵植的晋升有些问题，随着序列的晋升，他们的体积会越来越大，难道体积大的就一定强吗？
相对来说还是生体序列和诡体序列更稳定一些，晋级只会增加灵性的总量和质量，身体不会有任何变化，凭借着小小的身体，一样可以撼动数千甚至数万米高大的庞然大物。
“可能只是途径不同吧……”
他突然想起黄六，黄六可以将堕体形态缩小，缩成普通柴犬大小，只有进入战斗时才会变大，其它恶堕为什么不会这种缩小能力，是不想施展，还是其他原因？
灵植是不是也可以缩小？
想了想，林善还是决定去别的地方看一看，直接让他不要接近这个棵大柳树。
蓝光闪烁，他直接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他神色微凝。
他发现自己没有移动，还在原地……
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对着大柳树的方向抱拳，道：“不知大贤者前辈将我留在此处，有何用意。”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棵大柳树应该就是草精族口中的大贤者，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草精族的领袖竟然是植族的。
果不其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入林善脑海。
“你来了……”
明明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林善却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有一种灵魂被揉搓的感觉。
“前辈在等我？”林善心中一紧，这种被大佬算计的感觉，可不太好……
“在你来之前我并不认识你，所以我等的不一定是你，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是你了。”那声音缓缓道。
这声音令林善脑海再一次疼痛难忍，脸色微微发白。
“你似乎很难受，稍等一下……现在感觉如何。”大柳树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中，这次只是有些晕厥感，并没有那种灵魂的疼痛难忍。
“好些了。”林善平静道。
“嗯…”大柳树饶有兴趣的说道，“你的经历挺有意思的，百年前生存的家园，也是个好地方……只是有些地方很模糊，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吗。”
听到这些话，林善瞳孔微缩，但并没有什么动作，依然很平静的说道，“偷窥别人的记忆…在我人族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偷窥？”大柳树不以为意，道：“为什么要偷窥？它就在我眼前展开，我只是在光明正大的看而已。”
……
“人族和草精族的事情也是您在后面推动？”跳过记忆的话题，林善直接问道。
“小草精是我从植族带出来的分支，我需要借用族器来阻挡灰雾，但是，最近旁边有个小族，不断的骚扰小草精，小草精们求到我头上，我也不好不帮，毕竟如果草精族被灭了，这片土地会再次跌入灰雾中。”
“在附近的种族中，你们人族还算可以，而且你们掌握着部分原初科技，草精族这些矿脉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给你们，等你们发展起来草精族也能多存在上千年，我也能多睡会好觉。”
“至于你所说的推动……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选择而已，没什么推动不推动的。”
大柳树缓声道，只是很平淡的叙述。
“您认为在人族的帮助之下草精族就一定可以战胜暮光族？”林善反问道。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小家伙，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既定的。”
“还有，该有的解释我都说了。”
“走吧走吧，我要睡觉了。”大柳树不耐烦道，声音又恢复到最初的感觉，令林善头痛欲裂。
林善晃了晃脑袋，还想继续询问一些问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他化为一道蓝光，向着外围飞去。
在大柳树的树顶之上，一道淡绿色的人形虚影盘坐在上面，盯着林善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人族…人族，以形为族……”
“还有他胳膊上的印记，是某位神灵的虔诚信徒吗……”
“算了算了，低位生灵的争斗与我何干，我管的已经够多了，再管就影响晋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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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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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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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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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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