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丢了金项链?”王满银瞪眼望着对方。
“没错,我钱包里明明有金项链,肯定是你们几个有人捡到后偷偷拿走了!”来人一口咬定。
“大哥,你没拿怕什么,让他搜!”瘦高个在旁边出声怂恿道,脸上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
“对,搜不出来要他好看,竟敢冤枉好人。”络腮胡同样来了一句。
这会儿,兰花也看出三人的反常之处。她心里不由变得紧张起来,伸手悄然在后边拉了下丈夫的袖子。
见对方几人的架势,王满银知道今天没办法善终。
他扭头给婆姨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冲三人道:“这样吧,咱们空口白牙也说不清楚。要不去派出所,让警察搜我们的包怎么样?有没有金项链一目了然。”
出门在外,王满银不愿意惹事,只希望几人知难而退。
果然,听说去派出所,三人脸上露出几分慌乱。
“我没时间去派出所,不让我搜,肯定就是你们拿的!”矮个男子失去耐性,上前一步逼迫到。
“你不愿意让他搜,要不我们帮忙!”瘦高个和络腮胡说着话,一左一右将他们夫妻俩夹在中间。
“你们三个有点过分了!”
王满银冷声回应。
他根本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些家伙会如此猖狂。
行骗不成,竟然打算改成明抢。
偏偏这会儿邪门,附近并没有其他行人经过。
“小子,识相点……”络腮胡恶狠狠出声威胁,伸手掀开上衣衣角。
王满银能够看到,对方腰带上别着半截刀柄。
“哥几个,有话好说,我让你们搜还不成……”他赶忙把挎包递过去,装出“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样子
没等络腮胡伸手接过挎包,王满银突然飞起一脚,直踢对方胯下。
他不愿惹事,却也不怕事。
既然这伙人准备动手抢,自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这一脚太过于突然,络腮胡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他一声惨叫,化身捂裆派,开始原地蹦跳起来。
既然决定出手,王满银自然不会留情。
脚踹络腮胡的下一秒,他又是一拳,迅速砸向旁边瘦子的胸膛。
王满银全力一击,一拳最少有三四百斤重,即使隔着衣服也难以承受。瘦子蹬蹬倒退七八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挣扎几次也没爬起来。
这一切在电光火花间发生,等扮演失主的矮个骗子反应过来时,发现两个同伴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回碰上硬茬子了。
矮个男人急忙后退着出声道:“大哥,我记错了,没有金项链……”
王满银哪有功夫听对方说完,猛然伸手,直接卡住对方喉咙,原地硬生生提起。
矮个男登时脸色变得涨红,整个人像王八一样,四肢不挨地,不断在虚空中踢腾着。短短几秒钟,眼珠子已经泛白,发出吭吭的声音。
“满银,别把他打死了……”兰花急忙拉了丈夫一把。
王满银闻声,直接将矮个骗子扔到同伴身旁。跟着,他冲婆姨吩咐道:“兰花,去附近派出所报案,我在这里看着他们!”
“哦,哦,”兰花应了两声,急忙朝旧货市场方向返回。
至于躺在地上的矮个男,此刻终于有了反应,不断发出声声咳嗽。同时,他脸上也写满了恐惧。刚才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要被捏死了。
“大哥,放过我们,再也不敢了!”听说报警,矮个男赶忙求饶。
至于剩余两人,一个捂裆,一个仍然躺地上挣扎着。
见对方的凄惨模样,王满银没有半点心疼。
如果这些人只是诈骗的话,倒可以放他们一马。但是最后行骗不成,直接改成明抢,性质就变了。
幸亏是碰到自己,如果换成其他人,指不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个道理王满银当然明白。
如果放过这家伙,他们恐怕不会心存感激,反而会想着报复。
现在整个黄原城还不到十万人口。
自己以后要经常往来黄原市的,双方见面几率还是挺大的。
万一哪天被他们撞上……结果可能就不妙了。
还是送几人吃牢饭比较安全,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为非作歹。而且马上开始延(非错字)打,真赶到风口上,他们吃花生米也说不定。
警察来的倒挺快,刚过了几分钟,便有三人急冲冲赶来。
“警察同志,这是我男人……他们刚才想抢东西!”xiumb.com
“马老三,又是你们这伙人,今天终于栽了!带走,一定要好好审讯。”领头那人来到现场,立刻认出地上三人。
同时他看向王满银的目光也有些惊讶。
凭借一己之力,赤手空拳对付三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作为当事人,王满银两口子自然要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这年头的派出所,他还是第一次进。
哪怕自己是受害方,心里也难免有几分忐忑。不知道打伤三个劫匪,有没有啥问题。
如果有问题的话,只能搬出田福军了。
这脸打啪啪的!中午刚说尽量不麻烦人家,结果转头就遇到麻烦。
王满银老老实实跟着警察进入院内,恰好迎面碰到有人出门。
对方出声问道:“老吴,咋回事儿?”
“所长,抓了几个抢劫诈骗犯,这两人是受害者。”
“咦……”来人惊讶走到近前,有些激动的开口道:“王满银,还认识我吗?”
听到对方一口喊出自己名字,王满银同样很惊讶。
他赶忙抬头,仔细打量几眼后,恍然道:“姜队长……你现在调到黄原市上班了?”
没错,喊他名字的是一个老熟人。
十多年前,后子头供销社发生盗窃案。晚上门市部锁被人撬开,盗走现金一千多块,另有香烟、收音机等物品。
为此,县里派姜子华带人过来查看,结果没有任何头绪。有人想到王满银家的土狗很厉害,便让他带来嗅闻气味。
最后大黄不负众望,轻松找到几个小偷。
也正是在那场围捕行动中,姜子华彻底记住王满银。
既然是熟人,事情好办许多。
姜子华简单问过两人后,就开始着重审讯三个歹徒。
审讯结束,他热情挽留两口子吃饭。
王满银惦记着收房子的事儿,只能推辞掉。反正以后经常要来黄原市,有的是机会。认识一个派出所所长,对自己当然大有好处。
等他们再返回新家门口,发现董刚的婆姨已经在那里等待。兰花一问才知道,卖家上午把东西收拾好,而后就交了钥匙。
董刚婆姨找不到人,只能在门口守着。
周景林两口子去省城投奔女儿女婿,中途要坐七八个小时长途汽车,很多东西根本没办法带。所以他们离开时,除有部分物品送人外,剩余的锅碗瓢盆全部留下来。现在只要弄两床被子,再买些米面粮油,就直接能入住。
晚上王满银两口子去董刚家吃饭,回来时顺带抱了两床被子。
到家,兰花打开电灯,不断在屋里屋外查看着。
虽然刚开始她并不太赞同丈夫买房,现在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兴奋。晚上躺在木床上,更是睡不着觉。她拉着丈夫絮絮叨叨说到十一点多,才悠悠睡去。
早上两口子在外边吃过早饭,又直奔旧货市场买佐料。
有兰花跟着,王满银没办法把购买的八角、桂皮放入空间里带回,而是选择铁路货运。
等他们返回原西县,可以把收货单交给郭卫东,到时候让对方帮忙提货就行。
在黄原市待了三天后,两口子又坐车离开。
至于新买的房子,只能暂时交给董刚两口子帮忙看管,反正里边没啥值钱的东西。
***
回到罐子村,王满银又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找到木匠王树海,让对方从村里找几个人,帮忙给自家在东山峁箍几孔砖窑。
王满银平时要管理作坊大大小小的事情,根本没有太多时间招呼箍窑,索性给对方说清,采取包工不包料的方式。
说白了,就是材料费自家出,工钱给王树海一个总数。到时候,人家给工人开多少,根本不管王满银的事儿。
现在是农闲时节,在罐子村找几个闲散劳力还是没问题的。
趁着送货的空闲,王满银又找到刘庆立家,顺利搞定供销社进货的事儿。
接下来,自然要及时把注册商落实了。
趁早不趁晚,安顿好家里,他便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
现在不同后世,去京城需要大费周章。
第一条路要先去原西县,然后坐车抵达黄原城,再转车到秦安市,接着从乘坐火车抵达京城。
八十年代初火车尚未真正提速,一般时速不过三五十公里。加上中途走走停停,最少要三天时间才能抵达京城。
另一条路则相对方便不少,可以直接过黄河赶到对面柳林,再去邻省省会坐火车。全程大约五百多公里,差不多十几个小时。早些年原西县很多知青们回家,都是通过这条路。
王满银离家不久,半途就把携带的大件东西和钱财扔到空间当中。抵达柳林镇时,他只随身携带一个挎包,里边放些吃食和衣服。另外衣兜里装有百十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在柳林镇休息,这个倒不用担心,直接进空间睡觉,安全又舒适。
第二天他再转汽车,赶到邻省省会。
刚到火车站,王满银就被眼前场面惊到。
好家伙,人头攒动,挤挤攘攘。
如此火热的场面,和后世春运没啥大的区别。很多人背着蛇皮袋、挎包,还有干脆用绳子捆着被子衣物的。
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大部分是想去京城务工或者做小买卖的。先觉醒的一部分人,已经本能开始奔向城市追逐财富了。
不过城市对现在这样的人并不算太友好,给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称呼……盲流。
直到几十年后,这个称呼才从报道里消失。
真论起来,王满银也算其中一员。目前火车站没有车票代售,想买票只能去售票窗口。
他正在排队,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哭喊。
“我的钱,哪个挨千刀的,把我钱偷走了!”
扭头,就见一个老年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
很快,周围围了一大群人看热闹。
对于这情况,王满银见怪不怪。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火车站都属于藏污纳垢之地。来往的行人鱼龙混杂,小偷、飞车党、诈骗犯、抢劫犯等等。
也因此,各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王满银没去看热闹,而是继续老老实实排队,最后很幸运买到一张硬座。
他不差钱,倒想买张卧铺票来着。可惜这年头有钱也不好使,必须要特殊人群才可以买到。
好容易到发车时间,检票后,王满银又一次被惊到。
铁门刚打开,大部队就一窝蜂冲向绿皮火车,瞬间将几个列车门给堵死。
无奈之下,很多人只能选择从窗户往里边爬。
见状,王满银也只能随大流。
好在他手里没什么行李,再加上个头高大,很容易翻了进去。
王满银刚准备找自己的位置,就见窗口外边一个妇女哭叫起来。
“里边的好心人,你们谁帮帮我们娘俩,把我孩子弄进去……”
看对方挺可怜,王满银探出脑袋喊道:“大姐,把行礼和孩子递给我。”
那妇女迟疑了一下,吃力的垫脚把怀里孩子塞进车厢,跟着是行礼。
随后,王满银伸了伸手,把对方也拉进来。
“谢谢了,大兄弟。”
“没事,出门在外,谁都有难处!”
王满银回应一句,开始迈着艰难的步伐寻找自己的座位。
短短几分钟功夫,这节车厢内最少又挤进上百号人。此刻过道上,洗漱间里,甚至两节车厢连接处的铁链子上都被乘客占据。
好在王满银有座位,倒比起其他人显得幸福许多。
不过等他找到位置,才发现那里坐有一个年轻人,正和对面女孩子聊的热乎。
王满银拿票晃了两下道:“你好,请让一让,这是我的座!”
看他人高马大,青年也没说啥话,乖乖起身。
这时,妇女随着人群挤到附近。
看到王满银,对方主动打招呼道:“大兄弟,你在这里坐呀,刚才谢谢了。我第一次出门坐火车,哪知道要从窗户里爬!”
“没事……要不让孩子坐我腿上吧。”刚上火车,王满银暂时没打算发挥优良传统。不过他看对方带着孩子,还是决定再帮一把。
“不用,大兄弟,我们带有报纸。”
说着话,母子俩摊开报纸,直接坐地上休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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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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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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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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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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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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