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在考场放下笔时,内心都不敢相信,高考前苏茉像是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没有发生任何陈晗所担心的事情。
所以,当陈晗这会和苏默予手牵手,在家楼下看到苏茉时,心里少了些对苏茉的抵触。
也可能是因为,苏茉现在的模样:
苏茉蹲坐在单元门电梯的地上,抬眼看向陈晗时,满脸未干的泪痕。
“陈晗,你帮帮我。”苏茉红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晗和苏默予十指交扣的手。
总归有些事情,是需要聊明白的。
陈晗示意苏默予先上楼后,领着苏茉到了小区里无人的休闲小广场。
跟在陈晗后面的苏茉,想起刚才自己正打算回家休息,奖励整个高三,为了能跟上苏默予去a大,而疯狂补文化课的自己时,她收到了剧情偏离99%的提醒。
也就是说,陈晗和苏默予的关系,基本上只剩结婚,就能宣告苏茉的彻底失败。
她惊慌失措,跑过来的路上,想着,坦白吧,也许能找到出口。
可是,在看到苏默予和陈晗手牵着手,亲密无间的模样时,她心底的恨意又涌出,凭什么,凭什么。
“陈晗,你还……”苏茉刚要开口,就被陈晗打断。
“等等,”陈晗在一只蘑菇外形的休闲凳上坐下来,苏茉跟着在她旁边的另一只蘑菇上坐下。
“苏茉,你今天是来验收你曾说过的,演戏结果的吗?”
“哄我到高中结束,我就会消失,请问,我会消失去哪里啊?”
陈晗没有看苏茉,眼神淡淡地停在路边,没有焦点。
知道自己曾经的谎言被现实戳穿,苏茉为了不影响今天后面的交谈,只好含糊道:
“对不起,你会消失这件事,我说得太过了。”
“只有这个说谎吗?”陈晗讥讽问道。
苏茉微顿,几秒后,她似是叹息地说:
“陈晗,苏默予跟你告白了对吗,可是,告白只是灾难的开始。”
“什么灾难?”陈晗迅速接话:“你的灾难吗?太好了。”
本想装高深的苏茉被噎住,她迅速换回表情,语气恳求:xiumb.com
“陈晗,我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的,请你帮帮我。”
陈晗没有回话,安静地等苏茉开口。
“你只知道,我是外来的,对不对?可是,陈晗,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你们这里了。”
“我并不是故意向你隐瞒,因为,我是慢慢想起来的,陈晗,我们正在经历第二次。”
陈晗把脚曲起来,双手抱膝,仍是安静地等苏茉说下去。
“第一次,苏默予爱上了我,”苏茉吞了吞口水,继续说:
“可是因为你,在离开我和他的婚礼后,出了车祸,即使你只是配角,但是我们的世界,不能出现生命死亡,所以,我们只能重来。”
“你明白吗,苏默予此前爱上的人,是我。”
“你为了让他后悔,付出了生命,这就是我说的,害怕你发疯。”
“陈晗,你死了,导致我们重来。可是上一次,苏默予只爱我。”
“你不介意吗?现在跟他在一起。”
陈晗仍是沉默,她低头数着眼前的地砖,数乱了,烦躁了,冷声回复:
“我不介意。”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不也挺好吗,我发疯,”陈晗嗤笑一声,“我发疯,不就是为了得到苏默予吗?”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晗起身,“谢谢你告知,再见。”
“等等,”苏茉着急地拉住已经走了两步的陈晗,“等等,对不起,陈晗,对不起。”
苏茉突然虚脱模样,掉泪重复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刚刚撒谎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撒谎了。”
“我好累,好难受,你帮帮我。”
见陈晗狐疑地看着她,犹豫一会后,回到小蘑菇上坐下来,苏茉松了一口气。
“陈晗,我确实是来第二次来,第一次的失败不是因为你,而是苏默予。”
“死亡的人是苏默予,是他。”
“陈晗,你所看到的,只是世界最初给我们的设定,要我们按照这个设定走。”
“可现实是,都没有发生。”
“我太累了,只要不回正轨,我们还会重来。”
“你帮帮我好不好,这一次,只要你主动离开,就像你一开始离开一班那样,只要你离开,我就能成功。”
“你相信我,我是为他而来的,而且,只要我和苏默予走完剧情,苏茉,真正的苏茉也会回来。”
陈晗手脚冰凉,当苏茉提到苏默予死亡的那一刻,陈晗脑海里闪出苏默予躺在血泊中的画面,他眼底是尽是破碎的光,和绝望。
画面中,陈晗穿着婚纱,挣脱了看不清模样的男人的搀扶,缓慢地走到苏默予旁边,无力地看着他停止了那颗曾蓬勃跳动的心脏。
手背有湿意,陈晗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落泪。
“他是因为什么,才死亡的?”
陈晗冷静地开口问苏茉。
刚才喋喋不休的苏茉,这会却噤声,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苏默予死亡,他们重来,是真的。
但他死亡的原因,苏茉没有决定好,说真话还是谎话。
“是因为惩罚,不遵照的剧情,而受到了惩罚。”她决定选择谎话。
陈晗沉默片刻,问道:
“你现在的状态,跟我有关系吗?”
“……陈晗,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不回到正轨,我会死掉,也就意味着,我们又要重来。”
远处有家长牵着小朋友靠近她们这边,陈晗笑了起来。
她起身,对着苏茉笑得明媚:
“那你死掉吧。”
说完,她不再管错愕的苏茉,快步地奔向她家的方向。
她想,即使重来一万次,她也要跑向苏默予,用力地抱住他。
可当她在看到站在门后,眉眼含笑地看着她的苏默予时,陈晗只是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我要是跟别人结婚呢?苏默予,我要是和别人结婚,你怎么办?”
苏默予眼里的陈晗,神色认真,仿佛不是在问他,而是在告诉他,她要和别人在一起。
握住她手的苏默予稍一用力,在陈晗感到疼痛前,又松开了力道,他安抚般地揉揉那只软嫩的小手,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陈晗,你要是跟别人结婚,我就去破坏婚礼,你要是喜欢上别人,我就......”
苏默予眼眶倏然发红,他声音低哑又苦涩:
“陈晗,不要别人,只要我,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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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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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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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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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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