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将几人带到二楼的房门前,递上钥匙后,说道:
“这里就是几位的厢房,好好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要离开,苏齐将人拦住,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为何这里会不欢迎名叫苏齐的人入住?”
听了这话,小二义愤填膺道:“许公子你头一次来山东吧?难怪不知道。
在我们山东人眼里,这个苏齐就是个小人,恶人,伪君子。
他居然写了篇檄文,说要讨伐我们的圣姑和大师。
圣姑和大师对我们山东百姓有恩,我们可不容许旁人诋毁他们。
尤其是这个苏齐,此次他若是敢来山东,我们定将他抓起来交给靖王处置。”
听了这话,苏齐一阵腿软:
娘希匹!那篇檄文又不是我硬要写的,那是乡试的考题,你们要找,也该找出题人,找我做什?
再不济,也该找偷偷将我的檄文发布出来的人......
想到此人的名头,苏齐又是一阵泄气:罢了罢了,自己就是个替罪羊!
如今入了狼窝,还是趁着没人知道,赶紧溜之大吉得好!
“许公子可还有事?若没有交代,那小的就去干活了?”
“呵呵,没了,小二哥去忙吧。”
等人一走,苏齐立马将几人拉进房里,关上房门小声道:“此地是个狼窝,咱们还是连夜逃走吧?”
张敞道:“怕他做什?你不是说自己是许丹吗?我们不说,没人知道你是苏齐。”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说道:“此时天色已晚,夜路难走,我们哥几个倒没关系,就怕苏公子你受不了。”xiumb.com
“没事没事,我受得了。”
苏齐心道:小命垂危,还怕个球的夜路!
他也不管张敞的想法,直接决定天黑后趁着夜色逃命。
那为何此时不走?
刚刚登记好就走,岂不惹人怀疑?
唯有天黑后人都睡了,再悄无声息地逃走,方是良策。
苏齐正想着,突闻几人的肚子相继打起鼓来,赶了一天的路,大家又饿又累,很想就地躺下休息。
张敞摸着肚子有些委屈:“那走之前,总得先填饱肚子吧?”
苏齐打开房门,正打算领着众人出去吃饭,忽然看到客栈门口进来几人,其中一人是个光头,眉眼凶狠,甚是熟悉。
苏齐不由地握紧拳头,此人正是杀害了二舅的那个光头强,算化成灰他都认识。
忍着怒火与这人擦肩而过,那人显然不记得他了,径直经过他的身边,跟着同伙走到柜台同掌柜的说话。
苏齐回头看了眼,随后面无表情地出了客栈。
几人找了个饭馆,点了几碗面,就坐下开吃。
整个吃饭的过程,苏齐都一言不发,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面,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心事:
二舅的死犹如在他心里插了根刺,时不时要痛上一痛。
本来打算等到科举过后,当了官再找机会报仇。
可如今仇人在前,想忍也忍不下去。
张敞发现,苏齐在时不时地偷瞄他,那眼神,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将筷子一搁,问道:“少彦兄可是有话对我说?首先申明,我已成亲家有娇妻。
咱们只能是兄弟,你若是生出旁的想法,那我实在......容我考虑考虑。”
说完,还红着脸抛了个媚眼过来,配着他一脸的络腮胡子,模样实在是辣眼睛。
苏齐撇过头,不忍直视,过了一会儿才凑过来小声道:“方才我见到一个熟人,此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张敞听了一惊:“到底什么仇,让你恨成这样?”
苏齐冷声道:“我二舅就是被此人给杀害的,当时官府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想不到他偷偷躲到了这里。”
张敞虽没不知苏齐口中的二舅是何许人也,但观眼前人的状态,也知道其对苏起来说必定非常重要。
“少彦兄打算如何报仇,难道是打算杀了他?”
苏齐摇头:“虽然我很想将他干掉,但此时却不宜这么做。
我们乃是要上京赶考的学子,若沾上人命官司,只怕对仕途不利。”
张敞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人情绪上头,做了不该做的事,到时就糟糕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考试要紧,其他的不宜考虑。”
“不,还是可以考虑的。”苏齐冷笑道,“虽然杀不得,但给他点教训总可以吧?”
随后他拍了拍张敞的肩膀,道:“季武兄可愿帮我这个忙?”
......
几人吃完回到客栈,苏齐悄悄地找小二打听消息:
“小二哥,方才我见到几人来客栈投宿,其中有一人是个光头。
那身形气度着实惊到我了,不知是哪位大户人家请的打手?”
小二想了想,哦了一声:“许公子说的是光头强吧?他可是圣女手下的得力干将,谁家能请得起这样的打手啊?
也只有圣女这样尊贵的身份,才能用得起他。”
苏齐听了一顿,接着问道:“不知这圣女又是什么身份?”
“嘿嘿,许公子可知道青州王?”
苏齐一愣:“莫非这圣女跟青州王有关系?”
“有啊,而且关系匪浅,圣女乃是青州王妃,你说尊不尊贵?”
“当然尊贵,那光头强可是住在客栈里?我对他仰慕得很,想跟其潘个交情。”苏齐接话道。
小二道:“他就在二楼最东边那间,我跟你说,想跟他攀交情的人多了,他不一定会搭理你。”
“没关系,多谢小二哥解惑。”
苏齐说着,掏出了几个铜钱递了过去,“一点茶水钱,还请小二哥收下。”
小二乐呵呵地收了钱,还多透露了一个八卦,光头强之所以住在这里,乃是等他那个相好的过来相会。
他的相好是个有夫之妇,每隔几天,两人就会来这里幽会。
苏齐听了心里冷笑:果然是个败类!
夜渐渐深了,苏齐虚掩着门窗,时刻留意着二楼的动静。
忽然,他瞧见漆黑的楼道上,正有一人朝着光头强的屋子走去,那人身姿袅娜,一看就是个女人。
只见那女人走到门口,连着敲了三下房门,随后门被人打开,从里面伸出一手,将女人拉了进去。
见此,苏齐忙将正在打鼾的张敞唤醒,两人用布斤掩了面容,悄悄来到光头强屋门外。
屋内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可见两人正处在酣畅淋漓的关键时刻。
此时若不下手,更待何时?
苏齐朝张敞递了个眼色,后者嗖得一下,从窗口闪身进了屋内。
也不知他是怎么操作的,片刻后屋内就没了动静。
随后屋门被人打开,苏齐立马走了进去,他放轻脚步来到床边,见床上的男女双双昏睡。
张敞按计划将两人弄晕,好方便自己行动。
苏齐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对着床上的男人,猛得一刀就扎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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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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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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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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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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