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道内情的就解释了,亚元的户籍已经迁去了外地,自此也就不再属于惠山县。
而亚魁乃是土生土长正正宗宗的惠山县苏家村人,所以他的中举,对整个惠山县来说,可是共襄盛举的大事。
没听说知县大人都已经下了帖子,邀请苏举人回来相聚了吗?
但是又有人问了,这位苏举人不是已经脱离宗族自立门户了吗,怎么还说他是苏家村人呢?
对于这件事,苏家村人有话要讲,不管苏举人身在何处,他的身上始终流着苏家列祖列宗的血,再如何身份变换,也都是不折不扣的苏家族人。
若苏齐听到此话,怕是要将户籍都迁出惠山县。
如此一来,只怕陆知县就要迁怒于苏家村了,指不定要出手教育教育他们,好让他们看清楚局势,即使整个村的村民,也无法同苏齐一人的价值相比。
苏齐就在这样一众或期盼或观望中,回到了府城的家。
他卸下行李,付过车马钱后,就邦邦邦地敲响了自家的大门。
此时天色已晚,林钰将儿子哄睡,又服侍了婆婆歇下,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也不知这么晚会是谁?
她有些犹豫,不敢去开门,毕竟家里都是老弱妇孺,这深更半夜的,就怕有那个心思坏的,打听了自己家没有男人,就过来行匪盗之事。
可突然又一想,此时离乡试已经过了很久,也该到了相公回来的时候,若此刻门外的是相公……
想到这里,她又兴奋起来,忙披上衣裳快步过来开门。
果然门一打开,就瞧见外面站着个书生,虽然此人一脸憔悴,又风尘仆仆,但那熟悉的眉眼,不是苏齐又是谁?
苏齐见到日思夜念的娇妻站在面前,路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他满面笑容,说道:
“怎么,不认识为夫了?见到人还不扑过来拥抱一下?”
一听熟悉的声音,林钰忙高兴地扑了上去,娇嗔道:“相公怎么此时才回来啊?是不是流连省城的花丛,不舍得回来?”
“天地良心,为夫只爱家花不爱野花,那外头的花丛哪里比得上娘子分毫。”
苏齐将人搂在怀里,好话跟不要钱似地往外蹦,当然说的也全都是真心话,。
林钰只觉得此刻无比甜蜜,抱着人都舍不得松手。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若不是有黑夜做掩护,只怕就要被人指指点点传闲话了。
但还是不巧地被人给瞧见了,只听一声惊喜的呼唤:“爹爹!”
听到声音,林钰忙推开男人,掩饰似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随即红着脸快步朝屋里走去。
苏齐被女儿打断了好事也不恼,只哈哈笑了两声,就来到女儿身边,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爹爹声音太大,将你吵醒了?”
小羽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天天盼着爹爹回来,此时见到爹爹别提多高兴了,怎么会嫌弃爹爹呢?”
真是贴心的小棉袄,苏齐高兴地拉着她进了屋,随后从包袱里掏出几朵小绒花,递给女儿道:
“路上遇到个卖花的,看着这花做得精致,就想着买些回来给我们家小羽戴,你看看喜不喜欢?”
那花做得确实不错,虽不知是什么材质,但其上暖乎乎的绒毛,配着鲜亮的颜色,惹得小姑娘睁大眼睛,欢喜道:
“爹爹眼光真好,挑得头花好漂亮呀!”
小羽接过头花捧在手里翻看,爱不释手的模样,很是取悦了她的老父亲。
苏齐见女儿喜欢,自己也忍不住咧开嘴跟着笑,可没过片刻,就见女儿耷拉下脑袋,变得郁郁寡欢起来。Χiυmъ.cοΜ
速度转变之快,直将苏齐这个大直男给搞懵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喜欢吗,怎么转眼就变成要哭的样子?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不成这女人不分年龄段,从娃娃开始就有这种征兆了?
“怎么不高兴了,不喜欢爹爹买的花吗?”
小羽摇头道:“跟这花没关系,是我自己做错了事,特来跟爹爹坦白。”
这么贴心乖巧的小棉袄,还会做错事?
苏齐不太相信,问道:“什么事?你跟爹爹讲讲。”
于是小羽就将如何帮着弟弟跟同窗打架的事说了,完了,委屈巴巴道:
“娘已经骂过我了,爹爹你也惩罚我吧,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听了女儿的讲述,苏齐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自己软乎乎的女儿居然还会打架?果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如此也不错,日后也不怕会被人欺负!
倒是王荣那臭小子,皮是越长越结实了啊,居然敢动手打人?
今日太晚,等明日再来好好教育教育他!
“爹爹你罚我吗?”
小羽见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完全不像要罚人的样子,于是有些着急道,“爹爹你也骂我吧,你不骂我心里不舒服。”
苏齐听了皱眉:“这个习惯可不好,哪有人上赶着要讨骂的!既然你娘已经骂过你,你也记得教训了,那爹爹就不再罚你。
只是有一点要注意,你是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至于想什么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只要别让自己吃亏就成。”
嗯?小羽疑惑,爹爹什么意思?
凭她的小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老爹的用意,最后,还是从厨房出来的林钰,将其给赶回去睡觉了。
林钰来到苏齐面前,将人拉去厨房:“相公日夜兼程赶回来,想必饿了,我方才煮了点面,相公来吃点。”
还是娘子贴心!
苏齐吃着热乎的面条,只感觉心里踏实得很,边吃边道:“听说女儿打人了?”
“怎么瞧你说这话还挺高兴的样子?”
林钰皱眉道,“这件事也是家里两个孩子有错在先,好在陆知县大气,不计较孩子间的矛盾,才能就此揭过。
对了,他还送了张请帖给你,你先吃着,我去拿去……”
不一会,林钰就将请帖送到了丈夫手里。
苏齐吃完一大碗鸡蛋面,才抹了抹嘴,拿起请帖翻看。
陆炫?
此人是继海知府之后,新任的惠山县知县。
本来此人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如今因为家里两个孩子的“重拳出击”,自己倒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此次赴约,保不齐要还了这个人情,至于拿什么去还,还得好好思量思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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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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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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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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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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