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没压着供奉的牌位,否则后果只会更严重。
祠堂外围满了乡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议论着。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族长来了。”
众人的说话声瞬间小了下来。
苏长根走到祠堂门口,皱眉看着里头的场景。
有人问道:“族长,年前不是就说要修祠堂了吗,怎么还没修?”
“是啊,如今都被雪压塌了,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苏长根转身质问一同来的苏经国,语气严厉:
“这件事不是你负责的吗,年前就集资准备修祠堂了,为何还没动工?”
苏经国看着被压塌的祠堂,心想惴惴,嘴上吞吞吐吐道:“年底大家都忙着过年,招不到人帮忙。
正打算修时,又下起了大雪,这才耽搁了......”
苏长根恨极:“真是蠢货,误了祖宗基业,你可担待得起!”
苏经国不乐意了,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他可扛不起:
“族长,这雪又不是我让下的。
何况修祠堂这么复杂的事,又要修屋顶,又要粉刷墙面,我一个人哪里安排得过来。”
苏齐心说:还不是你自己想贪污那么点维修款,而死拽着不放的么。
想到这里,他貌似担忧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地面有没有压坏,老祖宗们也不知是否受到了惊扰......”
一听这话,苏长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回头又狠狠地瞪了苏经国一眼。
随后将几个族老招了过来,一同进到祠堂里开会去了。
祠堂如今变成这样,只怕需要重建,并且祖宗牌位,还需挪到安全的地方去。
否则,他怕夜里被老祖宗们叫起来训话。
苏经国跟着一起去讨论了,一听到要重建,心里瞬间打起退堂鼓来:
本来就是为了贪点银子,才揽下这档子活。
如今不仅贪不到,还有可能要自己倒贴,这哪是人干的事,不干!
苏长根训道:“本来就是因你延误工期,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这个责任自然要你来承担。
两房该收的钱已经收齐,这多余的你就自己填上,算是你对祖宗们的交代。
若不肯干,那就别说是我苏家的族人。
我族同气连枝,作为族里的一员,理应替族里作贡献。”
族长与族老们态度一致:苏经国闯的祸,要他自己承担,否则就逐出本族。
古代的人都是一个大家族,或一个大村落抱团而居,被赶出家族的人都是很难存活的。
苏经国没法子,只能咬牙应了下来。
人总是爱捡软柿子捏,他不敢记恨眼前逼迫他的人,反而对苏齐怀恨在心:
若不是这小子提什么要换瓦片,自己又怎么会拖延着迟迟不动工?
如今真是骑虎难下,自己偷鸡不成,反而要失把米。
再算算这花用,至少要多掏出二两银子来。
自家哪有那么多银子,难不成要去抢去偷?
想到这里,他眼前一亮:苏家小子,都是你自找的,可别怪二叔啊!
你不是赚了很多钱么,那就贡献点出来吧!
苏齐还不知道,自家已经被惦记上了。
祠堂这么大的损失,是重修还是重建,需要族老们一同商讨,
苏齐一个晚辈,轮不上他去讨论,
于是他干脆转身回家了。
苏母已经得知了祠堂压塌的事,见儿子回来,忙着急地问道:
“如何,塌得严不严重?”
苏齐回答:“屋顶破了个大洞,雪都落到屋里了,差点将祖宗牌位给埋了。
族长与族老们正在商议该如何处理,我只怕这祠堂需要重建。”
苏母看了看屋外,担忧道:“如今外头天寒地冻,祖宗们住的地又塌了,只怕他们地下正生着气呢!”
苏齐顺着看了眼外头,冰天雪地,这地面踩上去都打滑,若让人去修建祠堂,还不得出人命啊!
“娘,这事急不得,即使要修建祠堂,也得等到天气暖和,雪化开了才成。”
“哎,也只能慢慢等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闭门读书。
这一日是元宵节,天气虽好,但寒冷依旧,风吹在人脸上,犹如刀割一般。
雪虽然渐渐开始融化,但路面上却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
即使如此,汪荃还是坐着马车上门来了。
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苏贤侄在家哇?”
听到声音,苏齐忙跑出来迎接:“汪叔来啦,赶紧屋里坐,喝杯热茶暖和一下。”
外头是真的冷,汪荃也不客气,进得屋来就脱下披风,人往火炉旁一坐就烤起火来。
苏母正在房里午睡,林钰见来了外男,也避到房里去了,留下两个男人在堂屋里攀谈。
苏齐端上热茶:“也不是什么好茶,汪叔您凑合着喝点,去去寒气。”
汪荃也不嫌弃,接过茶杯就灌进了嘴里。
一杯热茶下肚,感觉快冻僵的身子,又重新暖和了起来,这才开口道:
“我今日来,是专门来给贤侄你道喜的。”
苏齐疑惑:“哦?喜从何来?”
“你托我拿去拍卖的那两幅画,已经卖出去了,而且价格还不低。”
苏齐惊喜:“真的?都是托了汪叔的福。”琇書蛧
说着,便站起来朝汪荃弯腰作了个揖。
汪荃将人托住,笑着道:“你也不问问卖了多少钱,就对我行此大礼?”
苏齐憨憨地笑道:“汪叔的能耐和眼界我是很服气的,您说价格不低,那定是不低的。”
“哈哈哈,真有你的。”
汪荃听了心里舒畅,于是忍不住将来龙去脉都交代了出来:
“你那两幅画之所能卖出去,运气沾了很大成分。
元宵节前一晚恰好有场大的拍卖会,卖的都是些珍奇古玩。
由于品类单一,我那友人就想找个新鲜品出来,因此,你的画就被顶上了。
由于还是现场唯二的两幅画,一出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大家从没见过这种画法,很是新奇。
有人出价一百两买了其中一副,由于价格太高,都没人抬价,于是第一次出价就成交了。”
一百两?一听这么多银子,苏齐似感觉一夜之间中了大奖,兴奋得不行。
忙又弯腰拱手致谢:
“真是多谢汪叔了,新年里给我带来这么大一个好消息。
您可真是我的贵人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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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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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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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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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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