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成亲后的第一次归宁,自然要打扮得体面些,好让爹娘知道,她在婆家过得很好。
穿上相公早前给她买的襦裙,盘起头发,带上珠花,略施薄粉。
没多久,一个俏丽的小媳妇就出现在苏齐的面前。
后者眼中惊艳,嘴里忍不住夸赞道:“娘子打扮起来竟然如此貌美,我都不舍得让你出门了。”
林钰嗔了他一眼,嘴角弯弯:“相公可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说完,就挎着篮子往外头走去,苏齐忙拿着画跟上。
林钰见了问道:“相公拿的字画?画得什么?”
苏齐眨了眨眼,神秘嘻嘻道:“这是给岳父大人准备的大礼,回头你就知道了。”
林钰就没再接着问。
两人相偕着往村头走去,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穿着新衣,挎着篮子的小媳妇。
苏齐看来看去,还是自家媳妇最美,再见那些女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心里一阵得意。
没办法,男人就是这么肤浅。
快到村头的时候,遇到有村民正赶着牛车过来。
驾车的是苏经国的大儿子苏灿,他早就注意到林钰了,知道那是苏齐的媳妇。
今日这小媳妇打扮得比往日里更加娇俏,看得人心里痒痒。
苏灿将牛车赶到苏齐跟前,笑呵呵问道:“啊齐这是陪媳妇回娘家啊?正好我也要到镇上去,顺便捎你们一程。”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不安分地老往林钰胸前瞟。
苏齐见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当即冷了脸色:“不用了,我们自己走过去。”
说完,拉起林钰就拐到旁边去了。
苏灿“呸”了一声,嘀咕道:“看不起谁呀!”
旁边有女人突然娇滴滴地开口:“灿哥,你带下我呗,我娘家远,怕走不动呀!”m.χIùmЬ.CǒM
苏灿见是个陌生的年轻媳妇,料想是哪家新娶的,自个还没见过,忙乐呵呵地将人拉上了牛车,一路往村口赶去。
苏齐“哼”了一声,对林钰嘱咐道:“日后见了这小子,远远地绕开了走,千万别被他撞见。”
林钰也知道这苏灿的德行,忙点头道:“我知道了,看见此人,我就赶紧躲起来,绝不与其照面。”
今天天气很好,天也不算太冷,很适合出行。
夫妻二人肩并肩,手拉手,一路有说有笑,游玩似地来到了县城。
在记忆里,岳父岳母都是善良的人,家里经营着两间铺子,在乡下还有十几亩良田。
这对苏齐来说,就是有钱地主的生活。
若不是阴差阳错,他绝对娶不到林钰这个白富美,果真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
岳父全名林英德,是个脾气有点火爆,却爱附庸风雅的老头,平日里有收集字画的习惯。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齐才特意画了幅画,作为礼物送来,盼望老泰山能对自己有所改观。
快到的时侯,远远地,就瞧见岳母站在门口朝这里张望,一看到人过来,她忙高兴得挥手打招呼。
林钰看见亲娘,也止不住得欢喜。
忙加快脚步,跑到跟前,像个小姑娘似的,一下就扑进了娘的怀里。
苏齐当然不能效仿着扑上去,只能站在原地,等两人抱够了,才笑着问候:
“岳母大人,这么冷的天,您该在屋里等着。”
只见老太太看着他一愣,说了句:“哦,原来姑爷也来了......”
听到这个“也”字,苏齐的笑容僵了一下:原来自己这么不受待见!
当然也只有一瞬,随即又笑呵呵回道:“是的,娘,我也来了。”
呵呵,这会换成岳母尴尬了:“啊,哦,来了好,那进来吧。”
说完,就挽着女儿进了院子,苏齐则识趣地跟在后头,没再多话。
堂屋里,林老爷子正在焦急地等待,一看女儿进来,忙腾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正打算过来迎接,待看到女儿后头跟着的男人,却重重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苏齐自然瞧见这一幕,心道:果然,老泰山对他的意见很大呀。
林钰有心替丈夫解围,于是拉着苏齐来到亲爹面前,甜甜地叫道:“爹,您女儿女婿回来看您了。”
说着,就朝苏齐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立马恭维道:“岳父大人真是越发精神了,不仅脸色红润,连胸前的肌肉都长了几寸。
看来您的五禽戏练得不错啊!
改日可否教小婿几招,也好让我强健体魄,轻松应对科考?”
“你学?算了吧,就你这没几两肉的身子骨,练不了这个。”
林英德不咸不淡地说道。
语气正常,听不出什么怒气,看来老爷子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只是需要再给个台阶下。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送他个台阶。
于是,苏齐拿出准备好的画作,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打开:
“岳父大人,我知道您老爱好收集字画,今日特意为您准备了一幅,您看看,可还喜欢?”
林英德自始至终都端着他的杯子,摆出垂头喝茶的样子,此时听到“字画”二字,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
一看之下惊为天人,画上的仙鹤展翅欲飞,仿佛就要飞出来似的,真是太逼真了。
“这,这是谁画的?”
老爷子忙不迭地走下来,伸手抚摸着仙鹤的羽毛,嘴里赞叹道,
“如此画技,我竟是头一回见,不知是哪位高人的作品?”
忽然,他看到右下角的印鉴,“东白先生?这是谁,我从未听过。”
苏齐只神秘地笑,没有回答。
老爷子又问了一遍:“这‘东白先生’你可认识?”
林钰看到苏齐的样子,心领神会,忙说:
“爹,这画是相公亲手所绘,‘东白先生‘自然就是相公了。”
林英德还不太相信,将苏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问道:“这真的是你画的?”
苏齐弯腰作了个揖,凡尔赛道:
“这是小婿闲来无事的涂鸦之作,画得不好,岳父大人您将就着看看。”
林英德翻了个白眼:“画得不好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苏齐龟裂:这老丈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夸两句好话很难吗?
“老爷,我看女婿这画画得很好,比你书房里挂着的那些都要强。”
还是岳母会说话,苏齐笑眯眯地作了个揖:“多谢岳母赞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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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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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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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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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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