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相公可有空闲?
把我和娘做的针线女红,拿到镇上的绣房里去,好换点买米的钱回来。”
苏齐很自然地应了下来。
从前原身也经常干这事,早就驾轻就熟了。
还每次都趁着空档去找人喝酒厮混。
苏齐自认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当然不会做不负责任的事。
但也打算趁着这机会,去镇上找找,看看有没有赚钱的行当可做。
林钰忙完了手上的事,回头见男人还傻愣愣地坐着一动不动,就上前轻推了推:
“相公不回屋去读书吗?过不久就要下场了。”
苏齐此刻脑子里,正在盘算着怎么赚钱读书,听到媳妇的话,也没有犹豫,直接起身回了屋。
他确实需要些时间,来对接下来的生活作个规划。
苏家没有单独的书房,卧室就是书房。
而房里唯一的那张桌子,还兼职担着书桌的职务。
苏齐在桌前坐了片刻,突然走到床边,将床底下的木盒子取了出来。
盒子里俨然放着四书五经,书上积了一层灰尘。
他随机取出一本,略微拍了拍,就打开书翻看起来。
书的头几页上,还有些用笔作的注释,但越往后注释越少,书也越翻越新......
难怪脑子里对这些书的概念模糊不清。
就原主这读书的态度,能考中科举才怪。
苏齐将几本书都大致翻了翻。
等心里对章略,有了个大概的数后,才将盒子里的笔墨纸砚取了出来,准备做个读书计划表。
当然,这笔不是好笔,墨也不是好墨,纸张也很粗糙,勉强能用。
幸好原身写的字还不错,虽比不上书法大家,但也算俊秀。
在科举考试中,他也就这一项能拿得出手。
而苏齐恰好继承了这一手好字,对于满书的繁体字,写起来就没什么障碍了。
自己是理科生,对于死记硬背,并不太擅长。
一想到科举要背好几本厚厚的书,头皮就不自觉地开始发麻。
但没办法,谁让原身是个半吊子。
既然打算继续走科举的路子,首先就要把四书五经给吃透了。
所谓:读书百遍,其意自现。
他打算效仿古人,来个“头悬梁锥刺骨”,给自己搏一个前程。
苏齐在纸上列了个表格,将一天的时间分成上中下三段,上午的时间都用来背诵四书五经的内容。
具体哪一章哪一段,需要用多久来背诵,他都列得清清楚楚。
但光背诵还不行,还要活学活用。
因为科举考试中,时文和策论才是用来考验一个学子的真正水平的,占得比重当然也是最大的。
所以,整个下午直至晚饭前的这段时间,都被安排用来研究时文策论。
而临睡前的一点时间,则用来研究诗词。
诗词这一项在科举中占的比分最小,只要能作出一首中规中矩的诗来就成,要求并不高。
这是由于,大圣朝的历代科举,都是以选拔实用型人才为主。
诗词做得再美妙,文学造诣再高,若不能解决实际性问题,对朝政没什么建树,这样的“人才”朝廷也不会重用。
所以,科举才会重时文策论,轻诗词歌赋。
因此,他并不打算花太多时间在诗词上。
等苏齐将整套读书计划列完,并贴在屋里醒目的地方之后,发现天已经黑了,但媳妇还没有回屋。
这时候的农村,通常家里只吃两顿饭,早晚各一顿。
由于今天自己出去一趟没吃到午饭,所有晚上这顿挪到了中午吃。
至于天黑之后,大家就可以直接回屋准备睡觉了。
想到要和美貌媳妇同床共枕,苏齐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脏止不住得狂跳。
哪里还有心思再接着看书,只将书本笔墨胡乱收拾一通,就跑外头找人去了。
他找到厨房,发现媳妇此刻,正借着厨房的油灯缝补衣裳。
他上前轻问了声:“娘子,这么暗,还能看得清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话刚问完,发现女人的手,颤了颤。m.χIùmЬ.CǒM
随后就见她收起针线包,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往外走了。
苏齐见女人走的正是回屋的方向,忙激动地跟了上去。
刚回到屋里,就听女人背对着他说道:“相公今日想必累坏了,脱了衣裳早点歇息吧。”
然后,就见其仅解下外裳,掀开被子,侧身躺到了床里侧。
苏齐心头的烈火蹭得一下熄灭了,心底深处却没来由得松了口气:
虽说他这个二十多年的老光棍,曾无数次幻想能品尝一下温柔乡的滋味。
但毕竟自己是个外来户,对别人的老婆作那种事,总有些鸠占鹊巢的感觉。
也不对,自己如今就是那只鸠......还是再等等吧。
自我纠结了一会,他学着女人的样子,脱掉外套,掀被躺了进去。
可能今天真的太累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听到身边轻微的鼾声,女人才转过身来,盯着人看了片刻,也闭眼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同老娘、媳妇一起吃过早饭后,
苏齐就带着家里女人做好的手工,闪身出了门。
临行前,又被老娘叮嘱了一番,大意就是别在外瞎混,早点回来之类。
苏齐见老娘一脸愁容,估计是想到了原主的德性,不放心自己出去。
忙开口保证道:“娘放心,儿子如今长进了,不再是从前的德性。
等我将这些卖了之后就回来,不会在镇上逗留太久。”
找工作的事他没说,怕让家里人担心,等找到了再通知不迟。
巡着记忆里的路线,苏齐来到镇上最大的绣坊,将女红拿了出来。
绣房里的掌柜粗略看了眼,丢过来半吊钱后,就不理睬他了。
苏齐皱眉,这些都是娘和媳妇一针一线的心血,怎么连一顶棺材都比不上?
觉得不公平也没办法,这绣房的掌柜明显看不起自己。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出去找找自己能干的事。
等他拿着这些钱出了绣房,恰好看到斜对面的“状元书肆”四个大字。
这是镇上唯一一家书店,名字就取得直白又喜庆,因此生意特别好,毕竟又有哪个书生不期望自己能高中状元呢!
苏齐怀揣着半吊钱,迈步进了书店。
这“状元书店”除了卖书外,还会承接各种杂活,比如抄书、丹青、礼联等。
自从进到店里,苏齐心里就有了替书店“抄书”的想法,毕竟他目前也就一手字能看看。
而且抄抄写写也就搭些时间而已,并不需要付出额外其他成本。
对比他的家庭条件,这是最合适的工作。
原身是这里的常客,和店里的汪掌柜也算熟悉。
他将自己想抄书赚钱的想法,同对方说出来之后,汪掌柜先是诧异,随后硬生生挤出个笑容来:
“齐先生您这是同老头我开玩笑吧?
抄书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哪配您做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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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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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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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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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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