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再过来一点,我够不着。”
王家宝又往前走了一步,脚滑了一下,可又马上站稳了。
于秀秀见到这,心一横,又伸出了手。
她弓着身子向前,把手伸得很远。
王家宝见状,顾不上脚下了,先摸到小手再说,就也有样学样,伸长了手。
在拉到于秀秀的手时,他还拿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哎呀!”一声,于秀秀脚下一滑,一只脚向后踩进了水里,整个身子往后用力,一下子就把王家宝拉得趴在了水中。
她一只脚湿透了,踩在水里,冰冷的河水立刻漫过低矮的鞋帮,灌了进来。
她被冻得直哆嗦,两只眼睛蓄满了泪水,双手抓着衣服下摆,一副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神情。
“姐夫,这可怎么办呀,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她双手捂脸,哭得很伤心。
王家宝掉在水里,本来要发火,可当他从水里抬起头,见到于秀秀娇怯怯哭得满脸眼泪的样子,气又消了。
她哭了,她为自己哭了,这小娘们心里有我?
他自己爬起来,坐在水里,把手里的手表递给于秀秀。
“秀秀,别哭了,这个给你。”
于秀秀哭的满脸泪痕,一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浑身湿透的王家宝,只觉得浑身畅快。
“姐夫,这个我不能要,上次你给我和兰兰买了衣服,姐姐就已经误会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要。”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家宝,脚上的寒意不断传来,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姐夫,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替老三谢谢你,这个手表,你还是回去送给姐姐吧。”
她踩在石头上往后退着,没理会王家宝殷切的目光和伸出的手,拿起了篮子就走。
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王家宝,眼里含着泪光,转而掩着面,一路小跑着回家。
这背影,在王家宝看来,就是心有不忍,又无可奈何,小姑娘是哭着离开的。
可于秀秀明明是掩着嘴,怕他听到自己得意的笑。
还没到家,于秀秀就看到院门口的徐伟民,他拄着二哥给他削的木头拐杖,靠着院门站着。
“秀秀,怎么去了这么久,手冻坏了吧。”
等于秀秀再走近一点,他看到了她流着水的裤脚,和走起路来咕叽咕叽响的棉布鞋。ωωω.χΙυΜЬ.Cǒm
“秀秀,你怎么了,掉水里了吗?”
他几乎要把拐杖扔了跑上前去,丝毫不顾腿上的伤。
“我没事,你别摔了。”
于秀秀赶紧小跑了两步,扶稳了徐伟民,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屋里。
其实徐伟民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刚刚看到于秀秀的样子很着急,就显得有点踉跄。
进屋后,他让于秀秀赶紧脱掉湿了的鞋袜。
他拿着脚盆,去厨房打了点冷水,又拎起煤球炉上烧着的一壶热水,让于秀秀泡泡脚。
“湿了的裤子也脱了吧,我给你再找一套衣服换上。”
于秀秀别别扭扭着没动作,坐在椅子上看着徐伟民。
“怎么还不脱呀,湿衣服捂在身上多难受,可别冻坏了。”
徐伟民拿着衣服转过身,看着于秀秀还坐那,就有点着急。
“那个,你先出去。”
“你洗澡我都能忍住不看,脱个裤子我还能忍不住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不过就是上次是夜里,昏黄的煤油灯下,本来一切就模模糊糊,再加上洗澡的水汽,根本就看不清。
而现在可是大白天,两个人又离得这样近,她一脱,不就都被看到了。
徐伟民没再说话,他的小媳妇还是很娇羞,他理解。
把衣服放在床上,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等到于秀秀换好衣服,她就把徐伟民叫了进来,刚刚在河边发生的事情,她得告诉他。
徐伟民进屋后,倒也没闲着,端了个小板凳,就坐在于秀秀面前,弯下腰,从水里捞起于秀秀一只白嫩小巧的脚,一边撩水搓着,一边用一只大手按摩着。
于秀秀想把脚往回撤,但被徐伟民的大手抓着,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扑腾了两下,却挣不脱捕鱼人的双手。
“别动,给你按按,通通气血,可别让寒气侵了身子。”
于秀秀看着徐伟民的动作,他好像很认真地在做这件事,倒是自己想歪了,脸边飞上一片红云。
“小寒哥哥,我要跟你说个事,你先听我说完,不许着急。”
“嗯,你说吧。”徐伟民很专心地捏着小媳妇的脚脚,真软,又滑溜,在热水里泡了一会,白皙里还透着点粉色。
“我今天不是不小心落水的……”
她把之前在河边洗菜,遇到王家宝,又怎么戏弄了他一番让他落水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王家宝往河里扔石头,徐伟民就有点坐不住,被于秀秀给按回去了,可后面按脚的手劲却大了不少。
一直听到王家宝落水,他才松了口气,手上的力气小了一点。
全部听完以后,他挠了几下于秀秀的脚心,看着于秀秀扭着身子咯咯笑,他才开口。
“秀秀,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壶里的热水都倒完了,徐伟民把于秀秀的双脚放进水里,起身去拿擦脚毛巾。
“怎么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我就湿了一只脚,他可是整个人都摔进水里了。”
于秀秀有点不满,徐伟民竟然不夸自己机智,至少在她看来,这下子可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
“他湿了全身又怎么样,我媳妇可是湿了一只脚呢,他怎么能跟我媳妇比,他连我媳妇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徐伟民把毛巾摊在自己腿上,把于秀秀的双脚放上来,一根根脚趾头细细地擦干净。
在他心里,十个王家宝,一百个王家宝,都比不上自己家于秀秀的一根手指头。
“秀秀,下次看到他,他要是不老实,你就告诉我,我非把他打得下不了床。”
徐伟民说这话时没带什么情绪,好像是在说一个很稀松平常的事。
于秀秀想起前世,他把那两个流氓,打成了重伤。
她知道,徐伟民会这么做,他也有能力会这么做。
好像在徐伟民身上,除了温柔细致的这一面,她又窥见了他狠辣的另一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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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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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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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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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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