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封晋琛居然背着他们在学校里为非作歹,封远毅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怒不可遏。
砰——
封远毅抄起一旁的古董花瓶摆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狠狠地丢了出去。
培养出这么一个丧心病狂、残酷无情的继承人,他辛苦打拼的意义何在?
啪——
又一件艺术品碎成渣渣。
一旁的袁部长捂着胸口,心疼得直抽抽。不是,不想要可以给他啊!干嘛要砸坏啊!实在不行他去搬一箱花瓶碗碟让封总痛痛快快砸一顿好了。
可恶!每一下都是钱啊!
“混账!”封远毅高高地举起上等好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玉貔貅,作势就要扔地上。
“不——”袁部长肉疼得都快晕过去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玉貔貅,视线随着它上升,恨不能立刻扑过去将它抱住。
钱啊!值好多好多钱啊!
就在玉貔貅即将脱手,袁部长的心脏差点骤停的时候,云舒闻声赶了过来。
“远毅!”云舒大惊失色。
妻子的叫声唤醒了封远毅的些许理智,他将那平时常拿着把玩喜爱不已的玉貔貅重新放到办公桌上。
唉,逆子,逆子啊!
封远毅回想封晋琛做的蠢事坏事,身形踉跄了几下。
“远毅,你这是怎么了?”云舒快速走到封远毅身边,抬手扶着他,封远毅顺势虚弱地坐到了办公椅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
估计是被封晋琛那逆子给气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舒还是第一次见丈夫这般气愤、颓废,担心得双眼泛起了水雾,险些掉泪。
“远毅,你不要吓我。”
封远毅张了张嘴,深深地望了眼妻子担忧得直泛红的眼眶,最终重重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明明他和妻子都不是罪大恶极的人,上天为什么会给他们一个如此善恶不分的儿子?无法接受啊!
眼看封远毅这边是说不出话了,云舒转头直直地望向一旁的袁部长。
“袁部长,你说。”
袁部长正盯着地上的碎片,脑袋快速运转计算着那些古董艺术品原价多少,修复需要多少,合计损失了多少,数字在脑袋里浮现,悲痛得差点泪奔。
可恶!
“袁部长?”袁部长这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模样着实将云舒吓得不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云舒的声线带了哭腔。
听到自家老板娘的声音,袁部长的思绪“咻”的一下瞬间回归现实。他抬眸对上云舒焦急的表情,想了想把封晋琛所作所为复述了一遍。
唉,老板娘最是心善,封少却一点也不像她。
好笋出歹竹啊!
“夫人,封少他购买宋氏的商业机密,还……”有了前一次经验,袁部长利索地将霍迟洲的事也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云舒都没来得及细想“霍迟洲”这熟悉的名字,注意力很快就被袁部长提及的封晋琛时常霸凌同学的话语给吸引了过去。
“晋,晋琛他……”
云舒的眼泪当即掉了下来。
都是她不好,是她没有教好孩子,才养出了这么一个自负冷血狠毒的儿子。幸好宋家和霍迟洲没事,否则她万死难辞其咎。
“远毅。”云舒泪如雨下,站立不稳的她靠在丈夫的身上,泪水晕湿了封远毅的衣裳。
封远毅揽住妻子。
老两口抱头痛哭。
显然,他们已经彻底放弃拯救封晋琛的那两个小破公司,也不想再花费人力物力将封晋琛的丑闻压下来。事关重大,这不是封家想压就能压的。
老两口甚至意识到封晋琛那歪得不能再歪的性子是不可能掰正了,可封晋琛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啊!
他们的教育真的好失败啊!
太失败了!
封远毅方才在书房“乒乒乓乓”一通乱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只有云舒一个人听到。其余保姆厨师厨娘园丁司机家庭医生等等全都安静如鸡,压根就不敢冲到封远毅面前找骂。
其中一位保姆摸鱼时上网冲浪,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消息,忙拉住小伙伴一起快乐吃瓜。
封晋琛的辉煌事迹瞬间在封家传遍了。
“我看少爷的万臻和超卓科技怕是要宣告破产倒闭了,唉,真不知道少爷究竟在折腾些什么。”保姆在吃完瓜之后吐槽道。
厨师附和道:“是啊,没想到少爷那么狠呢。”
“害,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园丁沧桑摇头,“少爷小时候亲手把他养的狗活活摔死,就因为豆豆白天跟宋小姐玩,没有理他。”
“哈?”司机老陈瞳孔巨震,“豆豆居然是少爷自己摔死的?”
司机老陈记得豆豆是封晋琛极为喜爱的宠物狗,自从豆豆“意外”去世之后,封晋琛再没养过其他猫猫狗狗,老陈还以为封晋琛是个念旧的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少爷不简单了。”老园丁不敢嚼主家舌根,这么多年来一直将这事憋在心里,如今就是说出来,“心狠手辣”等词也用“不简单”代替。
能面不改色地将心爱的宠物摔死的人,心肠跟一般人肯定不一样。
沉默良久,甜点师疑惑出声:“少爷他购买宋氏商业机密证据确凿,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如果少爷被关进监狱,以后还能成为封家家主吗?”
“我觉得就算少爷不被关起来,以后也很难成为封氏集团的掌权者了。”
人家宋大小姐都发话了,在封晋琛接手封氏集团之前,宋氏集团与封氏集团合作照旧。
非要将封家交给封晋琛,就意味着失去宋氏这一合作伙伴。
宋氏集团如今可是非同一般呢。
就算没有宋氏集团,封晋琛名声恶臭、人品败坏,怎么可能坐得稳封家家主的位置?天知道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有多难缠,还有很多旁系虎视眈眈。
“遗憾的是先生和夫人只有一个孩子。”老厨娘摇头感叹。
家大业大的,又不是养不起,为什么不多生几个?这不,眼瞅着废了一个孩子,却没有替补,难不成要把偌大的家产分给外人?想想就好心痛啊。琇書網
“唉,好担心少爷会坐牢啊。”
砰——
碗筷落地的声音响起。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对上任阿姨血色尽失的脸,她崩溃癫狂:“少爷,我的大少爷,他,他,他怎么可以……”
天呐!怎么能让她的少爷坐牢呢?
她可怜的孩子不能坐牢啊!
明明是先生夫人没有教好他,是宋清玥先欺骗玩弄他的感情,这都不是那孩子的错啊!还有霍迟洲,他为什么就是要阴魂不散?为什么非要跟她那命苦的孩子过不去?
老天爷,为什么要针对他们母子啊!
任阿姨的反应超乎寻常的激烈,不过她好歹是照顾封晋琛长大的,众人并未过多怀疑些什么。他们感叹可怜任阿姨掏心掏肺疼了封晋琛二三十年,结果疼出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任阿姨绝望摇头:“我的大少爷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唉,我们也没想到少爷会做出那种事。”
“是啊,少爷可真是糊涂。”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闭嘴!”任阿姨目眦尽裂,“我不许你们这么说少爷!少爷他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不是你们这些下人可以说三道四的!”
众人错愕闭麦。
下人?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下人”这种词,就算他们是下人,任阿姨自己不也是吗?
任阿姨未免太过维护封晋琛了。
啧,真把自己当成少爷的妈啦?再怎么样人家封少的亲妈是夫人,而不是她任欣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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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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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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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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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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