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孟川才盼到时幼的回信:【忘记开机了,我在出租车上了。】
孟川:“……”
他这辈子没这么心焦的等过人,嘴边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又往客栈赶回去。
路上联系阿姨可以准备做饭了。
时幼按老毛发的地址找到客栈时,阿姨正往中心客厅里端着菜。
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远远的看不清,“是老板娘吧?快进来,饭差不多好了。”
等时幼进了院子,看到桌上的菜色,瞬间食欲大开,阿姨见她一个人,疑惑道:“老板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没回来啦?”www.xiumb.com
时幼放下背包,跟着阿姨去厨房洗手,“他在后面,快到了。”
阿姨继续盛着菜,“我看你们都没带行李,不准备常住吗?”
时幼嘴角挂着笑意,她从进院子开始,就对这个西川好感层层叠加。
虽然她自己不爱打理院子,但她是喜欢看花花草草,很有生命力,而云南的天气,四季如春,各类鲜花繁盛。
比拉萨还多了一个优势,有人做饭吃。
“常住的呢,行李过几天寄过来,阿姨怎么称呼呀?”
老板老板娘长的比相片里还好,人看着也亲和,阿姨盛完最后一道菜回道,“叫我花婶就好。”
“花婶,我来盛饭吧。”
花姨笑着说:“好。”
时幼端着三碗饭从厨房出来时,孟川正好进院子,两人四目相对,不过半个月没见,思念却似刻进了骨子里,让人浑身难受,但这一刻如流水抚过,周身通畅了起来。
这是他们自在一起后,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且还是他把时幼气走,心神不定的半个月。
花婶走过来帮时幼接下两个碗,见孟川站在院子里,招呼着,“老板回来啦,快,正好,开饭吧。”
时幼手上还端着一碗饭,他们家川哥,怎么看着比照片里还要憔悴呢,她心里一阵心疼,端着碗张开了手,“哥哥,抱。”
孟川嘴边扯出了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她是要抱,不是要分手。
眼眶不自觉泛红,小姑娘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他三两步走过去,微微弯腰,大大的,包裹感十足的拥抱,把时幼整个人勒在怀里,“幼幼,哥哥好想你。”
时幼只有一只手空着,搂住孟川似乎更加劲瘦的腰,鼻尖泛酸,再开口,语调里都是哭腔,“你怎么回事啊,搞抑郁人设吗。”
他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橙花香,好像不单单只有橙花香,是橙花和她专属体香混合的,让他上瘾的香味。
她不在家时,他闻着她惯用的橙花洗发水,却始终也不是这个香味。
“是啊,想让你心疼我。”
“疼!心疼。”时幼说着用力在他腰上拧了好几把,孟川吃痛的左右躲,憋着劲还是把头埋在她脖颈处,丝毫不松手。
花婶放好碗,见身后的人怎么还没来,出了客厅来看,就见两个人抱的紧紧的,又笑着退回到了客厅,老板和老板娘的感情真好。
“哥哥以后不会再有事瞒着你了,你再跑一次,我命都得没。”
时幼被勒得喘气困难,伸手推了推身前如铁板一样的人,“先吃饭,吃完再算账。”
男人刺挠的短发磨蹭着她,“啊,还要算账呢。”
“撒娇没用,快起开,我饿了。”
孟川这才松开时幼,接过她手里的碗,牵着人去了院中的客厅。
花婶早已摆好了碗筷,“快来快来,都饿了吧。”
吃饭间他们听花婶介绍着,“这里的客厅呢是公共区域,那边有书吧,调酒台,还有一个小舞台,这一片都是休闲区。”
“院子等明天白天再带你们参观,可好看了。你们没来的时候,就我一个人住了小一个月了,怪无聊的,这下热闹了。”
花婶语气里透着高兴。
时幼有段时间没吃过家常菜,花婶的手艺很好,她是这个院子的前老板推荐给老毛的。
本来院子转让之前花婶失去了工作,前老板一听老毛要把隔壁店打通,重新装修做院子,于是给他推荐了花婶。
花婶不单会做清洁,还擅长养花养草,最要紧的是,饭还做的好吃。
于是老毛一口答应,花婶边说边笑,“我都还没见过毛哥呢,你们心都大啊,这么大的院子就让我看着了。”
时幼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就像她和孟川一样。
孟川一碗饭吃完,被时幼提醒着,“去加饭。”
时幼离家出走的日子里,他每晚都得喝点酒才能睡着,胃口一般,所以体重应该减轻了些,连带着胃口都变小了。
但不敢不听媳妇儿的。
于是川总默默起身,去厨房加了一碗饭。
吃过晚饭后,天已经泛黑,花婶收拾着碗筷,问他们,“你们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早饭想吃什么?婶给你们做。”
孟川:“不吃。”
时幼:“我起不来的,早上您做自己的就行。”
“行,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晚睡晚起是吧,那中饭总要赶上吧?”
时幼笑的好看,“中饭赶的上。”
她各处跑了半个月,教学,看展,和老徐探讨,有太多灵感迫不及待的想回房修稿子。
找花婶拿了把剪刀,时幼这才见到他们房间的样貌。
落地窗外不远处应该能看到洱海,还有后院盛开的各类花草,在灯光的照射下,都好看的不得了,白天应该会是更美的景色。
时幼环顾一周,这里的工作环境确实不错。
孟川跟在时幼身后,像个尾巴一样,她溜达到哪,他就跟到哪。
卧室里的床头柜上,依旧放着他们在拉萨的连拍照片,“孟川你怎么想的啊,投屏广告。”
男人跟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狗皮膏药一样彻底让时幼拖着他走。
“那天喝多了,主要是觉得,你肯定会制止我这种行为,那就得联系我。”
时幼:“……”
“没想到我们家幼幼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他还语气不满。
时幼拖着尾巴去了包裹区,她掰开孟川的手蹲下拆包裹,“被你锻炼出来了,阈值拔高。”
因为川总的恋爱脑,时幼上热门的次数比直播’擦边‘、获奖时还要多。
孟川也蹲了下来,接过她手中的剪刀,帮忙拆着包裹。
“准备在这里住多久呢?”
“不知道,看吧,自由职业人。”
云南的天气舒适,最起码应该要住到十月,等宁城的高温过去。
一块块原料被拆出来,时幼架起画板就坐到了椅子上。孟川放下剪刀,满脸疑惑,“你现在要工作?”
“嗯,想改改稿子。”
孟川:“……”
这老婆没心啊!
“明天再改,先找我算帐好不好?”
他把脑袋放在时幼肩上,下一秒,不等她说什么,直接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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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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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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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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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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